第二十一章 版税制出版
钟诚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出版社编辑，前几天他在下面一位编辑的桌子上发现一个投稿的信封。原先，他也没怎么在意这件事，可是无聊之下拆开看了之后，不禁大吃一惊。以他多年经验来看，这绝对是一部具有很高文学价值和出版价值的童话故事。 当然，作为一名出版社的主编，他看重的不仅仅只是这一部书而已，而是这部书的作者，将会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作家。 钟诚没有丝毫的犹豫，让下面的人赶紧订了当晚的火车票，直接就从江城市直奔古城县而来。然后又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了苏辰雨的家里，可是很不巧，家里只有一个老太太在，据说老太爷刚刚带从京城来的同志去找人了。 一听是京城来的同志，钟诚顿时紧张起来，他知道自己很可能遇到竞争的同行对手了。可是没办法，钟诚虽然很着急，也只能在苏辰雨家干等着到中午的时候这家里来人。 坐了老大一会，喝了得有好几杯茶之后，钟诚抬手看了看表发现已经十二点，不禁有些急了。他不知道这家人到底中午回不回来吃午饭，刚想站起来去问一下老太太，就看见从外面走进来一行人。 “这位同志你是什么人？”苏振邦看着有个陌生人在家，警惕地问道。 钟诚看着苏振邦，以为他就是苏辰雨，赶紧介绍道：“你就是苏辰雨把？我是长江出版社的主编钟诚。” 刘宇一听钟诚的介绍就知道这下子来对手了。 苏振邦听了钟诚这话才知道这人和那个刘同志一样，都是为了书的事情来的，于是笑着摆了摆手说道：“钟同志，我不是苏辰雨，我是苏辰雨的父亲，我叫苏振邦。” 钟诚一听苏振邦这话，再看到苏振邦指着一个小孩子说他就是苏辰雨，不禁一愣。他没想到这位苏辰雨居然这么年轻，不，是如此年少，不禁暗想是不是找错人。于是他赶紧向苏辰雨询问了起来，这一问之下还真是，不由地叹道这个世界变化也太快了吧，连小孩子都能写出这么优秀的作品了。 临近午饭时间，苏振邦自然要招待这两位从南北两地来的编辑了，毕竟人家是为了苏辰雨来的嘛。 “小雨同学，现在可以将原稿拿给我们看看了吧。”刘宇知道这次是绕不开钟诚这个竞争对手了，于是干脆直接说道。 苏辰雨也不矫情，直接从屋子里将自己写的《小贝流浪记》的原稿拿了出来。刘宇和钟诚看了原稿之后，心里都已经相信眼前这位就是作者无疑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着急了，就看两家谁开出的价码高了。 两位分别从首都和江城奔波了一千多里地来到这里，现在吃饱喝足之后，终于可以稍事休息一下了。两人与苏振邦和冯颖不断地聊着有关苏辰雨的话题，显然他们都想知道更多关于这位天才小作家的信息。 虽然闲聊了很久，不过最终还是要回到正题，那就是怎么出版这本书，具体的事宜怎么办。这些事情才是刘宇和钟诚最关心的事情，也是此行的重点所在。 “振邦同志，我们出版社决定出版苏辰雨同学的这本书。”刘宇率先说道：“稿费我们会按照最高标准来支付，每千字二十元怎么样？” 一看刘宇抢了头功，钟诚也不敢落后的说道：“我们出版社也愿意出同样的条件来出版这本书。” “这个事情，小雨，你来决定吧。” 在刘宇和钟诚惊讶的目光中，苏振邦把这么大的一件事交给一个小孩子自己决定，不禁都感觉太儿戏了。 苏辰雨看着两位主编，听他们的意思，似乎两家出版社都是只愿意出稿酬，这显然与苏辰雨的预计不一样。如果仅仅算稿酬的话，这部书苏辰雨根本拿不到多少钱，没办法这个时代没有版税这一说。 版税在60年代的时候就被取消了，取而代之的是强制性的稿酬制规定，所以现在的作家过得都很“苦逼”。哪有日后一年上千万作家这么好的事情出现，他们都在拿着少的可怜的稿酬呢。 这种苦逼的日子一直到1999年，版税制的出版方式才被重新运用到出版界。 于是面对这种情况，苏辰雨愣了一会，他得思考一下如何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如果说，现在不出版等1999年之后再出版，显然是不实际的，而且写书的钱他还有大用呢，可是要怎么办呢。 愣了一会之后，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中，苏辰雨起身回屋又拿出了一样东西，然后分别递给了刘宇和钟诚。刘宇和钟诚疑惑地接过东西，才发现是一本新的书稿，不禁大喜，也不分场合便埋头读了起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度过，大约二十多分钟过去之后，两位都抬起来头，相互看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吃惊。 苏辰雨看到两位虽然很吃惊，但是显然还在承受范围之内，于是又带过去一件东西。刘宇和钟诚接过去一看，这下子是完全震惊了，两人继续埋头浏览。如果说刚才只是吃惊罢了，这次完全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不过，苏辰雨显然没想就这么放过这两位，于是又递过去一件东西。不过这次两位都不再那么震惊，因为两位已经麻木了。全部看完之后，刘宇和钟诚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了相同的意思——难以置信。 对于两人的表情，苏辰雨很是满意，于是才慢悠悠地说道。“刚才两位看的书稿就是本人近期所写，其中的出版价值相信两位都能看出来，我就不多说了。” “不知道，苏辰雨同学你是什么意思？”刘宇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相信本人的潜力和价值，两位都看到了吧。”苏辰雨也不理会刘宇的问题，自顾自地说道：“对于稿酬制方式的出版，我不同意。” “可是现在都是这种出版方式啊，出版社发行书时给予著作者一定数量的基本稿酬和印数稿酬，这也是现在国内出版界的规则。”钟诚以为苏辰雨不懂这里面的规矩，于是介绍说道：“不过鉴于你的书蕴含的巨大价值，我们出版社会给予一定的补助。” “刘主编也是这个意思？”苏辰雨向刘宇问道。 刘宇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钟诚的说法，两人现在是一条战线上的同志。 苏辰雨也不说别的，拿回自己的书稿说道：“那两位请回吧。” “哎，苏辰雨同学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谈嘛。”刘宇和钟诚一看苏辰雨要走，赶紧站起来说道。 苏振邦和冯颖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站在旁边看着，任由苏辰雨自己处理。 “两位主编，我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我就算不出版这几本书也不会接受这么廉价的基本稿酬。而且，我可不是那些以爬格子为生的作家，写作只是我的兴趣而已。我完全可以等以后我有能力之后自费出版。”苏辰雨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道。 “那你想怎么办？”刘宇看着苏辰雨，他四十多岁的人面对这个小屁孩感觉仿佛以前面对的那些经历丰富的大作家一般。 苏辰雨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用版税的方式来支付这本书的稿酬。” “这绝对不可能，这种方式在国内没有先河，而且很可能触犯相关方面的法律法规的。”钟诚一听就激烈地反对道。 “我只是说出我的想法，同不同意在于你们，大不了我这几本书先存几年再说。”苏辰雨现在是仿若智珠在握一般。 刘宇看了看苏辰雨，然后不自主地掏出一颗烟点上了，似乎在思考着这件事的可行性。半根烟的功夫过后，刘宇看着苏辰雨问道：“那你想要多少的版税率？” 钟诚一听这话不禁大吃一惊，要知道这以版税方式支付稿酬的方式从60年代停止之后就没有谁开过这个口子。他不禁深深地看着刘宇一眼，暗想难道他们首都的出版社听到什么风声了不成。 “其实国家对文化出版事业的重视确实是日渐提高，对作家们的待遇问题也多有重视。从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提高基本稿酬的文件规定就有好几回了。所以稿酬支付的改革肯定会进行的，而以版税支付稿酬也是势在必行的事，不过那可能是几年后的事。现在我们只不过是走在改-革的前沿罢了，我们做的很可能是第一个尝试者。”苏辰雨看刘宇有所松动，不禁又解释道。 刘宇和钟诚的脸色都变好一些，不过都还是一副沉思的模样。 忽然，钟诚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问了一句：“你想要多少版税率？” “15%。”苏辰雨说出了一个很蛋疼的数字。 “不可能，就算以版税支付稿酬这个版税率也太高了。”刘宇这回是真的有点急了说道。 “我最崇拜胡适之先生，也一直以先生为自身榜样。先生的所有书出版的版税率没有低于15%的，而且还曾经立下过‘初版15%，再版20%’的规定。”苏辰雨开始装逼地说道：“我当然是不敢自比先生，但是税率也不能太少了吧。” 苏辰雨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是谈判嘛，自然允许漫天要价，当然你也可以坐地还价啊。其实苏辰雨想说虽然我比不了胡适之先生，可是后世也有一位备受争议的青年作家也拿过20%的版税率，只不过这个事现在不能拿来当谈判的筹码。 “要不我退一步，就14%吧，也不让你们太为难。”苏辰雨知道15%的版税率是绝对不可能的，于是退让一步道。 刘宇说道：“这件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我得请示一下总编和社长。” “我也是，这件事太过重大了。”钟诚也附和了一声道。 “那我们明天再谈吧。”苏辰雨知道这种事肯定不是他们两个可以定下来的。 两人被苏振邦安排到了县里的招待所，他们要怎么请示出版社，这就不是苏辰雨可以关心的事了。不过苏辰雨晚上的时候没少被苏振邦和冯颖盘问，当然也没少被家里其他人质询。 第二天，刘宇和钟诚又来了，这次苏家倒是不少人都在。苏仲平、苏仲文、叶云修还有文昭林居然都没去工作、都在，当然苏振邦和冯颖自然是少不了的了。 “两位主编，事情怎么样了？”苏辰雨问道。 “我们社长同意以版税支付稿酬，不过14%太高了。”刘宇说道。 “我们这边也是这个意思。” 苏辰雨一听两家出版社都同意了，不禁暗喜，只要同意以版税支付稿酬，剩下的事情倒是好谈。 不过谈判嘛，显然谁也不会先松口的，双方又是一阵扯皮交锋，最后双方还是达成了一致。 苏辰雨将《小贝流浪记》和《中华小当家》的第一部交给了长江出版社，而将《蓝皮鼠和大脸猫》和《数码宝贝》的第一部给了少年儿童文艺出版社。双方约定以基本稿酬加版税的方式支付稿酬，基本稿酬为每千字10元的价格，版税以12%的版税率支付。与此同时，苏辰雨一方还将保留漫画改编权和动画改编权，而海外发行权则是授予给两家出版社来负责。但是最后却有一条规定，以后六年之内苏辰雨有新作诞生需优先考虑两家公司。 很显然，这份合同苏辰雨算是占到了大便宜，可是两家出版社更看重的是最后一条。合同拟定好了之后，苏辰雨又检查一遍，最后苏振邦作为苏辰雨的监护人就在上面签了字。 之后，苏辰雨在刘宇和钟诚的建议之下，自己给自己起了一个笔名——辰时雨，一个日后将响彻文坛的名字。 出版社方面决定会尽快将书出版，样书也会第一时间寄来。 苏辰雨不知道，这次以第一个吃螃蟹的角色来用版税支付稿酬的事情将会给整个出版界和文学界带来一场大变-革，版税制度提前十几年重新被使用。 当然，这些都不是苏辰雨所关心的了，他只是个小蝴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