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逼问
窥探者蜷在地上,已处于半昏迷状态,他微闭着眼睛,嘴唇因为刚才的撞击也裂开了,一开口,嘴里氤出血来,他抹去鲜血,虚弱笑了笑,也不隐瞒道:“从溪边到这里……” 他会说汉话,但是口音却是很生涩,谷修“哦”了一声,道:“指使你的是谁?他在哪里?” 窥探者决然道:“没人指使我,我是自发,要你们……要你们死!”散乱的头发黏合着他半边面颊的血,使得他仿如一个夜叉。 说到“死”字的时候,原本被现场气氛震慑住,一直不敢言的汉军们总算收回了心智,戴泽知道了窥探者的身份,蹲下身,拉住他的衣襟,愤愤道:“楼兰人?你是楼兰人?杀死我们兄弟的人,为什么?究竟为什么要将我们弄得如此?” 那人闻言,一双深凹的眼睛似要滴出血来,他冷笑道:“为什么?你们汉人总是欺侮我们,将我们践踏在脚底下,我们受够了!我们恨毒了你们!还有!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到了这片林子!这是禁地!踏入禁地者,都得死!而且死了也不得完全!”他说的怨毒、刺耳,令人不寒而栗。 “你说此地是禁地,是因为这里是墓xue之地吧?”谷修抓住重点。 那人跟踪着谷修他们到此,早已知道汉军们狼子野心,除了报仇还要找到宝藏,于是毅然道:“无论是什么地方,都不是你们这帮汉人所能踏入的,我死不足惜,但会有我的兄弟姊妹前来为我报仇!” 说着抬起头,面色一沉,眼睛霍然一张,谷修见此,眉头一皱,立马掰住他欲要咬合的嘴,喝令尤化往他嘴里塞了根木条,保住了他的舌头! 那人不得死,手臂被两名汉军反制住,他挣扎几下,额头青筋几欲崩裂,半边脸满是腥血,恐怖异常,他恶毒盯着谷修,似要将他一口吞噬。 谷修早习惯了被人用这种眼神盯着,他一把抓住窥探者的头发,让他不羁的脸不得已对准自己,随而冷笑一声,道:“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说着,便是掏出了一个竹罐子,嘴里念念有词。 窥探者看谷修眸光里满是恶毒,迷蒙的双眼倏地睁大,不安道:“你……你要做什么?” 谷修无视于他的恐惧,将他的脸往边上用力一推,竹罐的口子就此对准了他的耳朵。 戴泽见此,茫然问道:“掌事龙头,这是?” 谷修意味深长道:“让他半死不活,痛不欲生的玩意,接下去,他不会再想着自杀了,这玩意能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戴泽自然不知谷修说的“玩意”是什么,但见多识广的秦大师知道,他吃惊道:“难道……是……是……” 谷修瞥了他一眼,秦大师知自己是多管闲事了,立是捂住嘴巴,唯有眼睛还是惊恐地睁得老大。 实际上,谷修给窥探者下的是蛊虫,迷人心智,令人痛不欲生的蛊虫。说实话,拥有蛊虫的年代里,很多皇室畏惧于这种杀人于无形的邪物,所以严禁民间或者宫廷中使用毒蛊。而那时候的毒蛊就好像我们时代许许多多暗杀以及逼供武器一样,十分令人忌惮。 而中了谷修研制的毒蛊的窥探者那会儿半梦半醒,眼神迷离,尤其颓然,众汉军都冷冷旁观着,对于手上染着无数腥血的人来说,一个人的生死对他们来说尤其得轻,还不如一碟酱牛rou的分量,在他们心里既是可恨的楼兰人,就没有什么可以心慈手软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成就了别人眼里的冷漠无情,所以恨这种东西才会不断绵延。 毒蛊钻入人体,侵蚀人的意识后,窥探者哼唧地醒了过来,但是他浑身没了力气,好像一个瘫痪的人。 在他睁开迷离的眼睛,看到面前的谷修时,心里惶恐,正要躲,却移动不了半寸,仿佛武侠片里被点了xue道的人一样。 “你……在我身上,做了……做了什么手脚?”毒蛊进入人体麻痹了窥探者的神经,但是这只是最初步的效果。 谷修漫不经心地把弄着自己的杀猪刀,睨了他一眼,道:“能让你说实话的东西……”
语声方歇,千万条虫啃噬身体的感觉骤然开始,楼兰窥探者先是轻微嘶叫了一声,接着他的叫声变得像被屠夫捆绑住的猪般,撕心裂肺,声音响彻云霄。 这样的声响,对隐蔽在林子里的汉军来说,无疑是在暴露自己的行踪,尤化担忧问道:“会惹来那帮人吧?” 谷修充耳不闻,淡定而高远地抬起头,道:“叫得声音越大越好,这叫震慑,就好像那帮人会用飞虫来对付我汉军一般,人心一旦乱了,身体就跟着不受控制了。”说着,又凑近尤化道:“你也是去过地下的人,怎么连这点胆色都没有,难怪会落得可有可无的下场,今天我就告诉你,再大的事情,也要稳住自己的心,只要稳住了,什么恐惧也没有了,也就没有人能对付得了你了。” 尤化怔了一下,谷修说的话那是建立在自己绝对的实力上,尤化心可没那么强,然则他也畏惧谷修,只得乖乖应道:“掌事龙头说得是,属下悉听教诲。” 谷修冷然笑了笑,他开始享受于自己高高在上,被人奉承的感觉。 这时候,楼兰窥探者已经痛得浑身抽搐,像风中残烛,奄奄待灭了。秦大师看不下去,在旁边多嘴问了句:“谷大掌事的,你就不怕,不怕……” 谷修了然于他话里的意思,森森打断他:“何怕之有,你是担心蛊虫要了他性命?不会的……”他嘴角露出一抹阴悚的笑意,悠然道:“毒蛊半个时辰发作一次,它会让人痛彻心扉,不能自己,但是绝对不会死,因为我还需要用到他,就不会让他死。” 他说的话犹如寒冬的湖冰,冷得人透骨心凉,秦师大自知没法去阻止谷修对人的折磨,只得皱着眉头,将头别开,不去看。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