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岳父犯事了
光弼兄弟和庭玉三人都收到了节度使发来的五十岁生日宴的请柬,请柬上虽然清清楚楚的写着“只是约新老朋友一起吃顿便饭热闹热闹而已”,但是请柬做得异常精致,恐怕普通人六十大寿的请柬都没有这么华美的,只看请柬就知道安思顺对这个生日非常非常重视。 礼物都已准备妥当,就要出发去赴节度使的生日宴了,光进却不知何事被媳妇儿叫回卧室去了,光弼就和庭玉坐在客厅里等他。 半炷香之后,光进出来了,不过身后还跟了他儿子李清。光进不耐烦地想把儿子推开,小孩儿双手抱着父亲的腿撒娇,“爹,我也要去做客。” 光弼和庭玉相视一笑,光进蹲下身子哄小孩儿,“清儿,别闹,爹有正事要办,那里一点都不好玩。” “不嘛,不嘛。”小孩儿抓着父亲的衣裾不依不饶,“你哪里有什么正事要办?明明就是自己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偏不带我。” 光进捏了捏小家伙的鼻子,“爹做客的地方都是大人,没有一个小伙伴,能有什么好玩的?” 小孩儿使劲摇了摇头,扭着身子抗议道:“你自己出去玩,不带我。今天晚上我不准你再跟我娘亲睡觉了。” 光进沉着脸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掌,“我跟你娘亲的事情,你管得着吗?” “就要管。娘亲要陪我睡觉。你天天要她陪你不陪我,这不公平。”小孩子嘴巴翘得高高的,嚷嚷道:“如果你带我去做客,我就把娘亲让给你。” “这家伙还懂兵法呢,以退为进啊。”坐在一旁的光弼像看好戏一样直乐。 庭玉却忍不住替光进头疼,“小孩子就是麻烦。” 光弼笑道:“不过是有点贪玩贪吃而已,哪个男孩子不调皮捣蛋啊,我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 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从外面冲了进来,他站在客厅门口左右望了望,然后跑到光弼面前,仰着头,气喘吁吁的道:“你是李清的伯父李光弼吗?” “嗯。”光弼好奇地弯下身子,“你找我有事吗?” “有事啊。”小男孩一只手举得高高的,摊开手掌,笑道:“有位爷爷说,你会给我十个开元钱的。” “哪位爷爷啊?”光弼更加奇怪了,“我为什么要给你钱啊?你要钱做什么?” “有钱了,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啊。”小男孩得意起来,“那位爷爷说他是你的岳父,他让我给你带几句话。” 庭玉的脸色难看起来:姐夫的岳父,那不就是他爹么?他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如今居然叫个小孩子来传话,一看就不会是什么好事。 光弼耐心地问:“爷爷让你带什么话啊?” “你要先给我钱。”小男孩坚持道:“我要是先告诉你了,可能你就不会给我钱了。大人很不可信的。欺骗了我们,还说我们年纪小,不懂事。” 这小家伙!光弼无语了,他慢腾腾地从身上摸出十个钱来,放到小孩手里,“拿好了。” 小孩双眼放光,兴奋地缩回手,一五一十地数起钱来。光弼耐心地等着,小孩数好钱,小心翼翼地塞到荷包里。 当光弼把钱拿出来的时候,一直跟他爹在闹脾气的李清居然安静下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偷看他伯父和那个小男孩的互动。看到那小男孩数钱,李清立即放开他爹,快步跑了过来,边跑边嚷嚷,“那是我家的钱,不许你拿我家的钱,你还给我。” 那小男孩白了李清一眼,得意洋洋的道:“这是我替别人跑腿挣来的辛苦钱,凭什么给你?有本事你自己也出去挣钱啊。” 那男孩比李清大,李清不敢惹他,但毕竟是在自己家里,所以也不必怕他。小孩儿双手叉腰,色厉内荏的凶对方,“不许你挣我家的钱。这是我的家,不姓李的不准进,你出去。” 光进抢上两步,强行抱起小孩儿往后面走,小孩儿双手双脚胡乱扑腾着,嘴里嚷嚷着,“你欺负我,我要告诉娘亲。” 光进边走边对光弼道:“你们再等等,我把他关屋里,马上就来了。” 光弼对光进点了点头,然后弯腰提醒那小男孩,“爷爷让你带什么话啊?” 小男孩仰着头,清清脆脆的道:“爷爷说,你得赶紧去灵武郡衙门救他,不然他就惨了。” 庭玉立即跳了起来,光弼站起身,安慰般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拍,笑道:“别担心,我这就去,不会出事的。” “我担心个屁。”庭玉忍不住爆了粗口,“别理他,他那种家伙,受罪也是活该。”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爹。”光弼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得后悔一辈子了。” 庭玉板着脸道:“你要是去了灵武衙门,恐怕就赶不上生日宴了,节度使会不高兴的。” “没关系,节度使能理解的。”光弼笑道:“你跟光进去赴宴吧,我去衙门救了岳父就去。” 庭玉气得直跺脚,光弼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气了,生气也解决不了问题。”说着,光弼径自出了客厅,去马厩里牵了宝马出门匆匆往灵武郡衙门而去。 光弼赶到衙门口,跳下马来,一个原本懒洋洋拄着水火棍守着大门的衙役瞥了光弼一眼,见他气宇不凡,慌忙迎了过来,毕恭毕敬地问:“这位爷,请问……” 光弼抱拳一礼,道:“我是李光弼,有件小事可能要打扰你们的监狱长。” 李光弼?那个衙役想了一想,蓦地睁大眼睛,结结巴巴地叫了起来,“你……您是节度府的,节度府的押衙李大人?” 光弼点头道:“正是,麻烦大哥帮忙引见一下。” 那衙役搔了搔头,满脸堆笑,连声道:“不麻烦,不麻烦。” 那衙役勤快无比地领着光弼来到监狱长的工作室,指着房间里最大最风光的一个椅子对光弼躬身道:“请大人稍坐片刻。” 光弼坐下后,那个衙役几乎是胁生双翅飞出去通报的,不一会儿就跟着另一个看来似乎是监狱头儿的捕快一起进来了。
光弼站起身来,那监狱头儿奔到光弼面前,深深躹了一躬,谄媚无比的道:“押衙大人光临,我们整个监狱都亮堂起来了。请问大人有什么事情用得着小的效劳啊?” “我想跟你们打听一个姓殷的人。”光弼微笑道:“据说他被关进来了,我想知道他犯了什么案,案情严重不严重。” “好像是有姓殷的人,而且关了不只一位。”监狱头儿关心地问:“大人可知道这位殷爷的名字?” 光弼想了一想,为难道:“我也不大清楚,好像听人叫他‘殷大狗’吧。” 监狱头儿热情地笑了起来,“原来是这位殷爷啊。大人放心,殷爷那案子根本就不算什么事,我们现在就给您放人。” 光弼心情轻松起来,“真的没犯大案?” “不是大案。”监狱头儿陪笑道:“殷爷不过是在赌场里玩玩,手头周转不灵,顺手借了赌场主人一点钱,所以就被扭送到这里来了。” 光弼叹了口气,问道:“他借了人家多少钱?我得替他还了。” “不多。”监狱头儿笑得脸上都开出花儿来了,“就六十个开元钱而已,殷爷当时就还给人家了,现在根本就不欠他的。” 看来是殷大手足不干净,偷赌场主人的钱被当场抓住。光弼摇了摇头,问道:“这种案子,正常应该怎么处理?我不能害你们担上徇私舞弊的坏名声。” “大人真会为人着想,这么体谅我们的工作,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监狱头儿笑道:“这种小事,哪有什么手续啊。只要保证以后不再‘借钱’就是了。”那头儿说着,连声吩咐那个衙役赶紧去放人。 光弼连声道谢,监狱头儿被他谢得不安起来,惶恐道:“大人,您不怪我们有眼无珠乱抓人,小的已经十分感激了。” 殷大被一个捕头请进了工作室,一见到光弼,他立马扑了过来,一把抓住光弼的手,像抓住什么宝贝一样,兴奋地叫,“光弼,你真是我的好女婿,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刚认识光弼的时候,殷大叫光弼“老爷”,后来跟着云天改称他为“大公子”,现在居然直呼他名字,而且夸张地叫他好女婿,分明就是叫给监狱里这帮捕快们听的。 监狱头儿一双原本不大的眼睛都快瞪成铜铃了,吃吃地问:“您老是……” 殷大昂首挺胸,骄傲地说:“我是押衙大人的岳父。” 监狱头儿忙不迭赔罪道:“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殷大爷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请您老原谅小的们吧。” 殷大得意洋洋,正准备继续摆他押衙岳父的威风呢,光弼已一把将他推出工作室,转身对那监狱头儿抱拳一礼,道:“今天多有打扰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吧。请你不要担心什么,他自己不争气,我不可能找你们什么麻烦,也不会让他来找你们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