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欠扁的剑
“丫头,能听见我说话吗?” 楚歌身上飘着淡淡的冰寒气息,任由着帝火侵蚀,他也无所畏惧,至于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水只是因为他此时很紧张罢了。他以万古寒气护住了白莺体内的经脉,寒气的确可以抵抗帝火的侵蚀,可并不代表它能减轻白莺的痛苦,相反,要将那三条元脉彻底打通,她就必须要承受住寒气与帝火带来的痛苦。而这种痛苦便是楚歌也只体会了其中的一种罢了。 所以他确实非常紧张,如果白莺不能承受住这段漫长的时间,所谓的修习天宇残卷,所谓洗经伐髓,以及李老千辛万苦炼制出来的重元丹,所有的一切那还有什么意义? 更重要的是,他实在不想失去这么一个好徒弟。 小姑娘此时的脸色很是凄楚,这个时候对她而言,意识模糊了反而是件好事。她轻轻皱了皱黛眉,算是回答了楚歌。 楚歌长长地吐了口浊气,眼眸中露出了丝决然之色,寒冰一指点在了小姑娘的气海之中,便是以万古寒气引导着帝火朝着那黯淡无光的三条经脉进发。 身后传出来的凄惨叫声,听得陆司衣心头发颤,她紧咬着下唇,劝服着自己不要回头,她害怕因为自己的不忍心而影响到了他们。因而,她只得强打着精神,观看着天空中那场令天地都为之变色的战斗。 陆司衣是妖族中为数不多的几个知道李老真实身份的人,看着这个老家伙此时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容,心里却是不由得泛起丝酸苦。即便是全盛时期的你又如何能同时抵挡得住三名星丹强者?陆司衣缓缓闭上了双眼,她虽有能力去参加那场战斗,但是自己若不在这里维持着阵法,这些帝火早就窜了出去将这座山点了燃。更何况殿下现在正处于关键时刻,总得要留个像样的人在她身边看守着。 想到这,这位妩媚妇人的嘴角露出了丝微嘲的笑意,这些书山学生所谓人类的未来顶梁,不过也只是一群有贼心没贼胆的小崽子罢了。夺取帝火火种?愚蠢! 暗侍卫个个都是族中好手,但毕竟数量有限。又如何能抵挡得住那些天之骄子?从门外的街道往里瞧,除了那道火柱之外一切都是黑乎乎的,如同是地狱的入口般令人心悸。 好在门口那个凶神恶煞的门房此时正与院长们打得不可开交,但那些率先抵达这里的学生竟也没有人敢去当这个出头鸟。实际上这样尴尬的情况并未持续多久,那些潜伏在暗处的人看见了一个人缓缓走上了台阶,月光透过厚积的云层照在来人的脸上,那是个面容冷峻刚正的青年人,他挺着胸,下巴微扬。看人仿佛永远都是俯视着,给人的印象便是个骄傲自大,不懂世事的蠢鬼。但这不过是表面现象罢了,即便在他那位伟大的师尊面前时,他也很少低头,子路是个骄傲的人,这是本性,与他的实力身份无关。 子路不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但他是第一个敢走进大门的人,他要杀楚歌。所以来了,哪里会有那么多畏畏缩缩以及不必要的顾忌。 “这些年书山的确没落了,那些小子明明来了,却迟迟不敢现身,反倒是让你这西陵之人抢了先。” 陆司衣看着不远处那个负手而立的青年人,淡淡讽刺道:“怎么?你这第二子也对帝火感兴趣么?” 子路整理整理了番衣衫。看着眼前的妩媚女子,朝着她微微拱了拱手,算是行了一个晚辈之礼,只是他那微扬着的下巴让人瞧了极不舒服,所谓的礼数看起来便不怎么诚恳。双方都知道彼此的身份。倒也免去了不少麻烦猜忌。 子路当然知道陆司衣的大名,可以说,妖族的星丹境强者他都认识,好在眼前这位不在他所顾忌之人的名单之中。 “我对帝火没有兴趣,想要凭借外物变得强大的人都是些蠢货,这也正是他们永远只能被我踩在脚下的原因。” 子路很平静地将这番话说了出来,他向来不爱说谎,这便是他心中真实所想,也没刻意掩藏的意思,即使他很清楚,外面那些人能听见自己所说的这番话。 陆司衣闻言却是笑了出来,那对桃花眸子中少有地露出丝赞赏,说道:“西陵子路果然是比传闻中还要骄傲,只是既然不为了帝火,那又是为何呢?” “我要杀一个人。” 女子怔了怔,自然知道他不是来杀殿下,除了疯子以外,没有哪个人类想要对殿下不利。于是,自然而然地,她想起了楚歌,想到了这位年轻的太傅大人他写下的那篇言论。 她叹了口气,子路的行事风格极为简单狠厉,一切以教会的利益作为根本,这一点倒是与他的那位师尊很像。 “你过不了我这里。” 陆司衣是星丹强者,虽是初期境界,她仍然有足够的本钱说出这句话。更何况,她面对的仅仅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青人,即便这个人在青云榜上排名第三。 子路沉思了半晌,然后才抬起头直视着眼前这位妩媚妇人,眼中一片清明。 “换做是以往,我或许是真的过不了,但现在您为了不让帝火失控扩散还在主持着大阵,我若要冲进去杀人,想必您也分不出太多心思来对付我。因为,阵法一旦失控,公主殿下恐怕会第一个遭到反噬,我想……这应该不是您想看到的。” 子路沉着的说出了这番话,令得陆司衣的表情变得沉重了下来,这个年青人竟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可怕许多,仅仅是这么一小段时间,他便能发现那个被自己隐藏得极好的阵法以及分析清楚了眼下的局势,实在很难让人不佩服。 这次她并未开口,而是直截了当地选择了进攻,她知晓自己分不出太多力量,甚至真的就阻止不了他。但陆司衣亦然选择了这么做,无论是李老或是她都非常清楚,他们不一定非要战胜敌人,只要拖延住足够的时间就好。至于结果如何,一切,只有放在那位年青的太傅身上了。
星丹强者的一击何其可怕,一掌之下,草木翻飞,一道虚无巨大的掌印夹杂着无可匹敌的威势向着那道并不高大的身影拍了过来。学院外有人见着了此幕,不由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当这个出头鸟,谁会想得到那位容颜绝美,风情万种的妇人竟是一名星丹境强者。 庆幸之余,自然是有着人看好戏,他们倒要看看这个西陵人究竟有什么本事,竟敢如此嚣张狂妄。 子路没有躲,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深处了自己的右掌,而陆司衣那看似可怕的掌风竟是在到来之际泯灭不见,就如一片青叶落入了水中般,又能泛起多少涟漪。 子路向前踏出了一步,似乎并未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于是他迈出了第二步,学院里一片安静,蝉儿想必也是在休息了,没有发出烦人的知了声,唯有那道火柱刺破云霄的轰烈声还不绝于耳,听着那道声音,陆司衣的脑中一片迷茫,双眼毫无焦距地望着前方,整个人就如失了魂一般。 于是,子路就这样面无表情地与他擦肩而过,向着火柱走去。 这一幕异常诡异,观察着此间的许多眼睛,皆是觉得后背微微一凉,满脸不可置信。自始至终,那个西陵人都未发动攻击,若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动作便是先前那软绵绵的一掌,可这个动作本身就不特别,那么这名星丹强者为何就让了路? 这些人心里猜想着这些问题,但有人却天生就不爱思考问题。 一颗流星划破了夜空,掠过了陆司衣的肩膀,在她肩上留下了条血痕,最后落到了子路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激起了满地烟尘。 那是一柄长剑,剑身三尺,通体金黄,柄端镶嵌着一颗巨大的晶莹钻石,看着极为贵气,似乎用土气也可形容,此剑看似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剑锋不利,杀气不足,无论如何都算不上珍品。但有一点却是不得不承认,这柄剑非常嚣张,虽不知道这样的情绪从哪里来,但不知为何,便是那些事外之人见着此剑心里都会莫名生出要踩他几脚的冲动。 肩头的痛楚让陆司衣惊醒了过来,当她发现子路已经越过自己时,她的瞳孔才微微一缩,额上不由冒出了冷汗。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会在先前那么重要的时候走神?高手的交锋之中,出手大意便是最大的忌讳,更何况是走神?如果子路当时提剑刺向自己的心脏,那又会如何? 陆司衣恍然醒悟,后背已是浸湿了一片,她急忙转身,看见的却是沉默不语的青年背影,以及挡在他身前那柄浑身珠光宝气的长剑。 “西陵教会不是向来以正大光明作为行事宗旨么?堂堂青云第三的子路竟然也会做出此等乘人之危,偷鸡摸狗的事情,啧啧……实在是令人佩服啊!”(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