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七日煎熬
七天,整整七天,连城被软禁在一方庭院中,沦为云墨的禁.脔,不论白天黑夜,不论卧房书桌,不论连城惹怒他与否,生气也好,高兴也罢,只要他想要,连城毫无反手之力。 前三天,她哭喊挣扎,企图摆脱这无尽止的折磨,可每次都换来他疯狂的掠夺,渐渐的,她安静了下来,仿佛听顺了命运,不再徒劳的挣扎反抗,终日一言不发,任由他随时随地的索取,眼泪仿佛也流尽了,只剩下空空的躯体和死寂的灵魂,她连恨意都无力发出。 三天过去了,连城闭目疲惫的伏在床上,锦被随意的掩在身上,暴露在空气中的肩背上青紫斑斓,青丝如墨洒在床上,那张素日清冷绝美的脸如今憔悴苍白,看了极让人心疼。 床榻旁的桌上摆放的饭菜一丝未动,云墨缓步走了进来,听到那宛如死神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下意识的睁开眼,长睫下闪过一丝惊慌,复又黯然的垂下睫毛,她别过脸,面朝里面。 “别妄想通过绝食来威胁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他看着她,冷冷道。 连城忽然笑了,无声的冷笑,带着自嘲,苍白干涸的唇微动,“我早就生不如死了,不是吗?” 室内一阵冰冷的沉默,连城忽然听见一阵衣料摩擦声,身体还未来得及绷紧,手腕被人握住,一股大力将她拽起,她狼狈的撞进一个宽阔的怀抱。 云墨坐在床沿上,将她环在怀中,端起汤羹,用勺子盛着送到她唇边,连城长睫轻颤,她看着面前的汤匙,眼眶微红,想起了那时云墨受伤,她为他下厨做饭菜,也是亲手喂他,他那时还失言暴露了自己明明吃了连城送来的粥却不承认的事情,她看着他发笑,而他别开脸一副高冷傲娇的模样,死活不承认,还说她胡言乱语。 那个时候,他们明明相处的那么随和亲切,可为什么,如今变成了这样? 云墨看她久久出神,眼眸中闪过一丝灰紫色,沉默许久,他低声道:“林熹微,别恨我……”很轻的一句话,可连城还是听到了,眼泪夺眶而出,一滴滴的落下。 “除非我死。”她阖上眼,笑着说。 汤匙微微晃动了一下,连城不用抬头,便知道他此刻冰寒彻骨的神情,他许久的沉默,而后缓缓将汤匙放回碗中,松开赫连城,站起身,这时珠帘外响起子淮的声音,“爷……” 云墨拉上了床帐,“什么事。”低沉冰冷的声音。 “古宁帝驾崩。” 床帐内的赫连城突然睁开了眼,赫归宁死了…… 云墨淡淡应了一声,“知道了,下去吧。”话音刚落,床帐被掀开,连城抱着被衾,盯着珠帘外的子淮道:“大公主有什么动静?” 云墨回身冷冷的瞪她,用身躯挡住她,子淮尴尬的侧身颔首,看着自己的脚尖,道:“驸马率领青衣卫包围了崇德宫,太子赫珉楼只有三千侍卫护身,很快被擒获,大公主意欲杀他,但整个古宁宫又被从东疆连夜赶来的十万大军包围,逼她放人,如今大公主处于被困之势,但她以太子及多名大臣、公主为质,古宁宫外的重兵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如今还在僵持。” 以太子及多名大臣、公主为质…… 赫珉楼、赫倾城她们有危险,还有白泽…… 连城抬眸看着面前的云墨,“放我走。” 云墨站在床下,神情冷漠的看着她,连城与他对视良久,他缓缓道:“求我。” 连城攥着床帐的手渐渐用力,她看着云墨冷酷无温的脸,双唇微颤,眼眶渐渐湿润,云墨很有耐心的站在那里等待,帘外的子淮闭上眼,无声的叹息,转身退下。 她紧攥着床帐的手无力的松开,床帐再次垂下,遮住了她的身形,云墨唇畔升起一抹冷笑,转身走出卧房。 夜晚,她坐在浴桶中,神情麻木,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只是眼泪不住的往下流淌,从心到身的疼痛,她不知道这煎熬何时才能到头。 着了中衣坐在床榻上的云墨亦是眉目冷漠,他眼睫微敛,不知在想什么,眉心有着微微的褶皱。 室内寂静无声,就连水花声都没有传出,云墨微微掀了眼帘,望向屏风处,暖黄色的烛火在纱绢上打出暧昧的剪影,她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乌发用一只木簪挽着,优美的下颌、鹅颈,单薄的双肩。 空气中飘荡着怡人的清香,隐隐混杂着一丝丝腥甜味,他起身,步入屏风后,她背对着他,脸颊枕在手臂上,有几绺湿发逶迤在凝白的后颈,“出去!”她听到背后低微的响声,冷冷道。 云墨继续上前,修长的指尖拨开水面密集的花瓣,露出血红荡漾的水面,他双眸一冷,低眸看来,她对上他的目光,眉眼如冰,唇畔带笑。 云墨拎起她浸泡在水中的手臂,纤细的手腕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血液仍在汩汩流出,她神智已经开始模糊,却依旧对他冰冷的讽笑。 他面色冷沉,双眸沉淀着冰雪,忽然俯身将她抱起,疾步走到床前,将她放下,大手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腕。 蓝紫色的光芒闪动,他欺身压下,拔下她的木簪,丢在地上,在她耳边冷冷道:“林熹微,你若再敢触犯我的底线,我就让你感受何为真正的生不如死!” 他薄唇滑到她的颈,牙齿再度抵在了她的动脉上,林熹微以为他还会像之前几次一样像抓到了猎物的野兽般咬破自己的动脉,可在片刻的死寂后,他缓缓松开她的颈。
她如同木偶般,安顺的躺在他身下,眼前的一切朦胧不清,头很昏沉,只是他的吻太过guntang而显得突兀,下身忽然一痛,她就像是在这一片麻木中找到了唯一的意识,她眼泪顺着眼角淌入鬓发,怎么也止不住。 他看到了,眉头一皱,动作越发狠绝,床帐上的流苏剧烈的晃动,“怎么,不想和我做,想和凉玉做吗?”他微微喘息,声音冷沉刺骨。 她渐渐哭出声,如同小兽般的呜咽,身体就像是在承受世上最可怖的极刑一样,她哽咽,眉头眼眶湿红,晶莹的泪水打湿了枕头,她终于忍不住伸手无力的推他,“疼……” 只一个字,眉心不甚流露出的脆弱和委屈,打破了她数日来的冰冷和无视,她哭红了的眉头无助的蹙起,额角的汗水打湿了鬓发,原本白皙柔嫩的肌肤因他的粗鲁而青紫斑斓,让人疼惜。 他止了动作,一双微微猩红的眸子凝视着她,缓缓握住她的手,低头吻去她的泪,埋首在她的颈窝,床帐上的流苏微微摆动起来,暖黄色的烛光下,传来他低哑的声音,“还疼吗?” 子时,他们的发缠绕在一起,仿佛最亲密的爱人,身下的床单凌乱不整,被云墨锁在臂膀中的连城睁着眼睛看着寂静的黑暗,待身子不再那么酸软无力后,她抬头看云墨。 昏暗中,连城可以看清这近在眼前完美立体的轮廓,挺直的鼻梁,薄情的双唇微微翘起,眉飞入鬓,张狂霸道,昔日寒冷无情的凤眸此时安静的闭着,浓密的睫毛乖顺的垂着,他平稳的鼻息温热的洒在她的额头上,神情慵懒松懈。 此刻的他,敛起了所有的冷酷尖刺,乖顺的如同稚子。 可连城清楚,他是世上最可怕的魔鬼。 “你睡着了吗?”寂静中,连城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清冷的嗓音带着若有若无的微哑。 他没有说话,动也没动,仿佛真的睡着了。 “我知道你没睡。”连城伸手欲推开他一直搂在自己腰上的手,却被他更用力的握住,揽着她的后背用力的贴近自己的胸膛,他闭着眼睛,懒散魅惑的低声道:“想要吗?” 连城瞬间烧红了脸,她咬着牙,努力压制自己,稳了稳声音,平静道:“云墨,我求你,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