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欠你一世情缘 第957章 有赏
整个过程中湘筠一直没有多动多说,此时见雅思琦话音落下,这才开口道: “多谢四伯母,湘筠很喜欢。不过您将心爱之物送给湘筠,侄女心中多有不安。” “小格格真是与众不同呢。别的人收了你四伯母的赏赐都只会是千恩万谢,只有你会说夺人心爱之物,心有不安。真是个可人疼的孩子!不过你大可不必心有不安,四伯母年纪大了,银簪压不住阵,从今往后只能戴金簪了。” “那湘筠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四伯母。” “好了,好了。知道你的心意了。” 说完,雅思琦将头转向冰凝这一侧才开口说道:“你们今天才搬回来,辛苦一天,我就不多呆了,过来就是看看你们,如果有什么事情就让月影跟我去说,不为你自己,也要为小格格多着想,有什么事情千万别总是自己个儿忍着。” “多谢福晋jiejie。” “那我就先走了,你们也好好歇息吧。” 说完雅思琦没有再跟冰凝客气,直接起身抬脚走人,冰凝腿脚不便,自是不用去送,全由月影代劳。 送走了雅思琦,不要说湘筠格格,就是冰凝自己都觉得整个人轻松了许多。不管福晋jiejie此次为何而来,或许就只是来照应一番这么简单,但刚刚朝小格格摆的那个脸色真是惊出她一身冷汗,生怕触碰了湘筠的敏感神经。另一方面她也担心小格格说出令雅思琦不太高兴的话来,惹恼了王府的嫡主母。现在眼看着福晋jiejie满意而归,小格格面色镇定自若,冰凝紧绷了快有半个多时辰的心终于算是踏实放进了肚子里。 没一会儿,负责送客的月影也回来了,于是众人又恢复了紧张忙碌的安顿事项。由于房里吵吵闹闹不安生,冰凝索性带着湘筠来到院子里,让湛露为她们支了个小几,泡上一壶清茶,摆上几碟点心吃食,姑侄两人一边赏花听蝉,一边诵诗猜谜。 在大自然的环境下,小格格渐渐地放松开来,而诵诗猜谜又是湘筠最擅长的游戏项目,自是玩得不亦乐乎。 望着小格格因为激动兴奋而渐渐有些红起来的小脸颊,心中突然涌起一阵阵莫名的伤感。因为她想起了从前,从前她与玉盈jiejie就是这样无忧无虑、快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后来玉盈jiejie没有了,现在婉然jiejie也不在了,还好,还好,老天将湘筠格格留在了她的身边,令她重温了人生最幸福的时光。可是jiejie,远在四千里之外的jiejie,她该是如何的担忧,如何地牵挂她的湘筠格格? 幸好在冰凝才刚刚伤感之时,月影适时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小姐,东西都收拾利落了,您和小格格回房里歇息吧,院子里有些热呢。” “噢,湘筠,你想继续在这里玩还是回房里?” 湘筠看了看冰凝,又看了看月影,然后随口嘀咕了一句,竟然头一歪竟靠在藤榻上睡着了。冰凝一看,既是无可奈何又是无限爱怜地说道: “可怜的小人儿,玩累了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儿。” 月影见小格格前一秒钟还兴奋地与冰凝玩游戏,后一秒种头一歪就睡在了藤榻上,也是觉得甚为有趣,于是面色神秒地朝冰凝说道: “小姐,您猜猜看,小格格为什么才一回咱们院子就玩得这么高兴?” “你个月影,真是越来越精明了!小心被爷知道了骂你!” 冰凝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在月影的脸颊上轻轻拧了一下。见她家小姐没有被她的题目难倒,而且还一句就揭了她的老底,气得月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过她非常不服气,又朝冰凝问道: “那,那奴婢再问问您,您知道小格格刚刚说了一句什么?” “你自己知道吗?” “奴婢就是不知道才问您的嘛!” “她呀,她刚刚说,就是想知道,梦里花落知多少。” “梦里花落知多少?不对呀,小姐,您教奴婢的诗里,只有‘花落知多少’,没有‘梦里’这两个字呀!” “所以小格格才想知道梦里会有多少呀!”
“啊?” 月影实在是不能理解,这梦里梦外有什么区别,可是冰凝却真切地感受到了湘筠那细如毫发的敏感。小格格有那么多的人生感怀,可是现实告诫她,只有做一个规规矩矩的乖乖女才是她唯一的出路。四处碰壁的她唯有借助梦境,才能体验她幻想中的多面人生。这些只有冰凝能够读懂,月影哪里知晓半分? 然而月影没有听明白湘筠说了什么,但是冰凝却知道月影心里想什么。无非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前些日子她们寄居王爷的书院,再是千好万好也不如她们怡然居好,所以小格格才会玩疯了,连睡觉都顾不上。 所以冰凝才会告诫月影,若是让王爷知道了她们主仆如此不识好歹,竟然看不上浴砚书屋的尊贵待遇,岂不是要气炸了肺?所以一定要好字为之,把牢了自己的嘴。 实际上岂止是湘筠,包括冰凝,包括月影,她们都为今天这个重新回到怡然居生活而高兴。湘筠只是小娃娃,但也知道她阿玛的书院是全府的禁区,偶尔前往也都是要被她额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心谨慎、切不可妄自行事。因此初来园子的湘筠发现她们竟然住在书院里,立即有如坐针毡之感,虽然有和蔼可亲的小姨陪伴,虽然隔个三五天才见得到她那个严肃的四伯父。 现在她们全都回到了怡然居,这里才是她们的家,才是她们无忧的世界、自由的天堂,从湘筠到月影,甚至是冰凝,这个从来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的年家二小姐,从进到院子的那一刻起,整个人都立即轻松下来。对此冰凝实在是搞不明白,以前她从不曾畏惧过王爷什么,现在怎么反倒是开始缩手缩脚起来了? 想不明白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了性子,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需要立即想明白的急茬儿,现在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她去费心劳神。至于王爷,虽然走了没几天,可是在冰凝的感觉中,仿佛他已经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她竟然弄不清楚对他是什么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