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出逃
轩辕菲跑累了,回到了天宇身边递给他一碗清水:“你经常来此处劳作么?” 天宇接过水碗喝了一口,抬起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原本便是我所向往的生活,要比闷在宫里要轻松自在得多。” 轩辕菲蹲着身子,双手托着面颊撑在膝盖上,表情甚是可爱:“你不是西歧四王子么?难道没有政事处理?” 一丝无奈与悲愤自眼中一闪而过,天宇抬起头看着远方的浮云:“我虽是王子,却因是庶出,并不受朝臣尊重,之前大哥掌管政务之时,我还有些说话的资格,之后大哥入帝都救父王,二哥姬发把持朝政之后,我便受了冷落。” 短短数语虽是波澜不惊,轩辕菲却听出了暗流涌动的弦外之音,争权夺势原本便是王孙贵族之间心照不宣的竞赛,顺天应命也好,不择手段也罢,到最后也只是成王败寇的结局而已。 “只是我并不喜欢权力,我只求平淡度日。”天宇转过头看着轩辕菲笑道,“二哥也深知我秉性,这才对我不加防备,我也不用处处防范,否则只怕早已死于非命了。” 轩辕菲有些惊诧,虽说为了王位兄弟之间总会有争斗,只是她不知,也不理解这争斗的结果竟是头皮血流这般惨烈。 看着轩辕菲吃惊的表情,天宇扫视了一眼四周压低了声音:“听闻此次去西歧换父王的本应是二哥姬发,就是因王后的从中作梗才换成了大哥伯邑考,唉,这便是我所谓的兄弟。” 最悲哀莫过于生在帝王家,轩辕菲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身不由己:“听闻你父王生有百子,那万一文王过世,西歧陷入王位之争,岂非是一个血流成河?” 天宇淡笑道:“父王多子不假,不过百子之说却是子虚乌有,都是坊间的以讹传讹。众兄弟之中,有能力染指王位的也只有世子,二王子及五王子三人。伯邑考大哥是父王第一个儿子,自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二哥姬发为王后所出地位也是超然,五弟姬明的舅父把握着西歧军权,如此强有力的后盾保驾护航,自然不甘只做个王子。” 看着原本应该心酸的天宇一脸平静地述说着家族世故,轩辕菲将口中那几句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的安慰言语咽了下去,抬起手拍拍天宇的肩膀笑道:“你身上穿的什么,也给我一套啊。” 暮色黄昏之中,轩辕菲倒在了田间空地之上,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感觉整个身体都快散架了一般浑身疼痛,难怪天宇说不能浪费粮食,原来田间劳作竟是这般辛苦,她不由得敬佩起那些终日在田地里工作的人们。 正在大口喘着粗气,忽听得远处一声呼喊,轩辕菲坐起身来,遥望见天宇手提着一只布袋面带着纯真笑颜向着她跑来,好似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一般,天宇立在轩辕菲面前打开了手中的布袋:“看这是何物?” 轩辕菲看了一眼,竟是新鲜的米粒,天宇道:“我去淘洗,你赶紧生火,然后再去打两只野兔。” 两人忙着生火造饭,过不多时,天宇揭开了悬挂在火堆之上的锅盖,顿时清香四溢,引得轩辕菲馋虫大动,当先盛了一碗,又割下一只兔腿,坐在火堆边大快朵颐起来。 “对了轩辕姑娘,侍卫说你是我西歧贵客,又怎会被囚禁在王宫之内的?” 轩辕菲咽下了一口兔rou,翻了翻白眼,冷哼一声:“想知道么?可别冤枉我说你父王坏话啊。”随后便将朝歌发生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一直讲到她如何被骗进西歧城,如何失了法力不能返回朝歌。 “最可恶是杨戬,明知是陷阱,却不提醒于我,哼,再不与他做朋友了。” 看着轩辕菲气鼓鼓的脸庞,天宇竟有些痴了,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过了半天才说了句:“那我要得感谢杨戬大哥,不时他我绝无机会认识姑娘你了。” 轩辕菲扭过头不怀好意地看着天宇笑道:“四王子真是妙语连珠,是否经常在西歧城内花言巧语讨女孩子欢心啊。” 一句话引得天宇一阵面红耳赤,立即解释道:“没...怎么会...我说实话啊。”
看到轩辕菲只是笑笑并不在意,天宇心中一阵失落,立即换了话题:“你说伯邑考大哥死了,是真的么?” “说是于牢中自缢而亡,只是我并未看到尸体,在我以为,你大哥或许没死。”轩辕菲目眺着朝歌的方向,眼中竟是自信和迷恋,“因为那人说过他会救下伯邑考,那他必定能够做到。” 听到此言,天宇本应开心,毕竟王宫之中只有大哥伯邑考视他为兄弟,只是看到了轩辕菲的眼神,他却再也兴奋不起来,只因当轩辕菲提到能救下伯邑考的那位神秘人时,脸上的神色尽是爱慕。 午夜时刻,天宇早已睡去,轩辕菲看着身心清澈见底的天宇,握紧了拳头咬了咬牙,还是对着他鞠了一躬以示感谢之后唤出了独角兽。 趁着夜色,轩辕菲驾驭着独角兽翱翔在半空之中,全身雪白的独角神兽扑腾着羽翅,好似夜空中的一刻流星闪烁着近乎透明的白色光芒向着东方疾掠而去。 临近西歧城,轩辕菲还是叹了口气,示意独角兽停止前行,只因面前拦着她去路的不但有金吒三兄弟,还有她的挚友杨戬。 看着一脸冷霜的轩辕菲,金吒笑道:“深更半夜小师叔不回房就寝这是要着急赶往何处啊?” 感觉金吒面目可憎,轩辕菲索性不去理他:“杨戬,你若还念半点旧情,还认我这个师叔,便让我过去。” 杨戬苦着脸并不开口,也未让开身形,金吒道:“我等也不想为难师叔,只是师命难违,还望师叔见谅。” 轩辕菲冷哼一声:“西歧软禁我,不就是害怕有朝一日朝歌出兵攻打么,我以性命担保,朝歌决不会对西歧用兵,不过,若我再不归朝歌,只怕西歧招来的便绝非兵灾如此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