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莫莫变身
姜婉竹发现师父近日老是感叹，神情也带着忧伤，她心想人或许老了都爱这样吧，总觉得自己活不了多久，随时都有可能死。她还年轻，正风华正茂，体会不到这样的感觉。 中秋月圆之夜，麓山书院举行一年一度的中秋夜会。吃过团圆饭之后，大家齐齐聚往后院草地，围坐成一团，中间烧了火堆，学生们分组准备了节目，有表演剑法的，有颂诗念词的，还有表演戏法的，总之五花八门，无奇不有。 姜婉竹作为唯一女生被推举为主持，引导夜会的进行，这样也避免了表演节目。 夜会进行中，气氛欢悦融合，轮到白晏表演时，他走到人群中，大家掌声雷鸣，他清了清嗓，道：“今日是中秋，你们看天上的月亮那么圆，你们知道它为什么那么圆吗？” 众生齐齐回答：“因为今日十五啊。” 白晏摇头道：“不不不，因为它吃得太饱，肚子被胀圆了。” 众生不屑地“咦”了一声。 姜婉竹提醒白晏道：“别耍滑头，赶快表演节目。” 白晏忽然走到她面前，拉着她走到人群中间。姜婉竹不耐烦道：“你干什么呀？” 白晏诚恳地说：“我要表演的节目需要你和我一起。” 众人鼓掌喝彩。 白晏不顾姜婉竹同不同意，突然跪在她面前，手伸到背后不知怎么变出一捧花来。他把花呈到姜婉竹面前，牵着她的手，真诚地望着她，“婉竹，我喜欢你，请你嫁给我。” 这不知道已经是他第几次表白了，姜婉竹也不知道拒绝他几次了，她不耐烦地想挣开他的手，白晏却紧抓不放。 突然天空砰砰砰的几声，升起无数朵五颜六色的烟花，所有人都雀跃欢呼，齐声喊道：“嫁给他，嫁给他！” 以前同样喜欢姜婉竹的那些师兄师弟都被白晏的痴心折福，纷纷放弃而齐齐支持他了。 姜婉竹很生气，她用力甩开白晏的手，冲出了人群。 夜风习习，姜婉竹独自一人坐着发呆，小时候她也经常发呆，那时候发呆是因为不知道该做什么该想什么，现在发呆只是为了让自己静一会儿。 碧螺仙翁走到她身旁坐下，“怎么了，还在生白晏的气？” “师父，”姜婉竹环抱双腿，下巴枕在膝盖上，“我没有生白晏的气，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气。” 碧螺语重心长道：“白晏是个好孩子，我从小看着他长大，他虽然有些顽劣，但心地善良，对你也很痴心，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师父！你说什么呢！”姜婉竹娇嗔道，“白晏是我师兄，我一直把他当哥哥看待，从来没有其他的想法，我原以为师父你明白，没想到你也和他们一样，真失望。” 碧螺仙翁习惯性地捋着他越来越长的山羊胡，笑说道：“你看你，脸都急红了，唉，看来你是真的不喜欢白晏，可怜的白晏啊，痴心错付咯！” “师父！”姜婉竹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我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碧螺仙翁把一个精致的木雕盒子拿给姜婉竹，“你干娘让人给你送来一盒蜜桃饼，你赶快尝尝。” 姜婉竹打开盒盖，一阵香甜之气扑面而来，盒子精致不说，蜜桃饼晶莹剔透，透着粉粉的红晕，表面还印有精致的花纹，如此晶莹粉嫩、精巧可爱，实在让人不忍下口。 蜜桃饼共有九个，姜婉竹自己留一个，分一个给师父，一个给白晏师兄，再一个给莫莫，其余的就都给了几个师兄师弟。她的那个一直留着没吃，倒是莫莫嘴馋先将饼吃了个精光，然后接连着几天，莫莫都显得无精打采，整日瞌睡绵绵。姜婉竹开始以为莫莫生病了，便带它去看大夫，大夫检查之后却说莫莫没什么大碍。 然后有一天，姜婉竹练完剑回到房间，推门而进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因为房屋里的床上躺着一个人，从身形判断好像是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她退出房门，发现没有走错，是她自己的房间呀，那躺在她床上那女孩是谁？ 姜婉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拍了拍女孩的肩，女孩翻身过来，睡眼惺忪地揉揉眼睛，然后懵懂地看着她，接着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什么惊奇的东西。姜婉竹愣愣地看着她，她实在搞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是谁？怎么会睡在我的房间？” 女孩竟然没穿衣服，光着身体蹦到她怀里，叫嚷着，“我是莫莫呀，你不认识我了吗？” 姜婉竹觉得这实在难以置信，这个在她怀里活蹦乱跳的是她的小兔子莫莫？她用被子把女孩包裹起来，认真严肃地说道：“小姑娘，别逗jiejie了，快告诉jiejie你家住哪里？jiejie送你回家。” 女孩扑闪着大眼睛说道：“这里就是我的家啊，我一直和你住一起的。”女孩一边说着一边在床上蹦蹦跳跳，果然像只兔子。 姜婉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找了套自己小时候穿的衣服给女孩穿上，然后带着她去向师父求救。碧螺仙翁背着手仔细审视着女孩，问道：“你说你是莫莫？” 女孩清脆地答道：“对啊，我就是莫莫。” 碧螺仙翁捋着胡子，又问姜婉竹，“莫莫前几日可有什么异常现象？” 姜婉竹说：“自从它吃了蜜桃饼之后就一直没精打采，老爱打瞌睡，我起先以为它生病了，还带它去看了大夫，大夫却说它没生病，身体好着呢，然后我今天回去莫莫就不见了。” 碧螺仙翁顿时了悟，“原来是蜜桃饼的功劳，那蜜桃饼不是普通的果饼，是用千年寿桃合着洛山灵泉水做的，对一般人有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美容养颜的功效，但是对灵物就有提升其灵力的作用，你曾说过莫莫是一位仙人送给你的礼物，想必它也不是一般的兔子，故而它吃了蜜桃饼，灵力得到提升，才幻化成了人形。” 女孩使劲地点头，“对呀对呀，我就说我是莫莫了嘛，你们都不相信我。”说着又蹦到姜婉竹面前抱着她的大腿，“主人，你可不要因为莫莫变成人了就不要莫莫了……” 姜婉竹无奈地看着脚下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心想自己这么年轻就拖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别人看见不知要作何感想了。 莫莫活泼可爱，和众师兄师弟玩得很是起劲，莫莫特别喜欢白晏，白晏也很喜欢她，两人常以哥哥meimei相称，姜婉竹有时觉得，自己貌似是个局外人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还要花心思去照顾一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