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别墅里的女人
白色的别墅，在太阳的余晖中，更显的孤独，凄凉。 远远的就像荒芜的，没有人住。 李航与站在别墅的下面，仰面看向二楼的天台，上面没有人影。他脸上有着一闪即逝的担忧，便走进别墅。“等会见到我mama，别说太多无挂紧要的事。”戚小卫小声的道，“什么叫无关紧要的事。”随后小跑着跟上李航与。 李航与轻轻的打开门，换上鞋。似乎是稀松平常的递给戚小卫一双鞋子，鞋子是男士的，显然和李航与脚上穿的是同一款式。戚小卫默默的换上拖鞋，地板上，倒映着李航与平淡的脸。李航与一走进这里，仿佛整个人都放松了。这栋小别墅，似乎将他与世隔绝。没有人在意他得一言一行，没有人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戚小卫轻手轻脚的立在一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怎么不在天台看夕阳。”看着李航与径直走向沙发后的女人，戚小卫立在一边，有些觉得自己的唐突。 “航儿啊，这几日不知怎么了，总是疲软，困顿。”女人憔悴的脸，略有撒娇的味道。 李航与走到女人的身后，推起轮椅道，“我不是吩咐了保姆，要多陪你出去的吗？白天看看花草，呼吸新鲜空气，听听鸟叫，比在家闷着好。” 女人的脸上显出淡淡的忧伤，却很快用微笑掩饰了。“我也懒得出去。在家看看书，挺好。倒是你，航儿，今天怎么有时间来了，公司不忙吗？”女人说完，这才看到一边立着的戚小卫，冲着她点头笑了笑。她的笑让戚小卫觉得，如沐春风一般。虽说已是中年，可整个人却还是如此的雍容华贵，只是略显憔悴了些。 “你就是小卫吧......”女人有些意味深长的注视的戚小卫，招收示意戚小卫过去。 “阿姨您好，我是戚小卫。” “我是李航与的mama，许徽敏，喊我许阿姨就行。”许徽敏伸出手握着戚小卫的手，仔细打量起来，有些失神，口中呢喃一句，“你就是阿铭的未婚妻啊......” 声音虽小，可戚小卫却刹那间如血液凝固了一般，错愕的看向许徽敏，嗓音有些颤抖着，“许阿姨！您说的阿铭，是，是许雾铭吗？”许阿姨怎会知道雾铭的小名，她是谁？到底知道些什么？ 可李航与却忽然道，“妈！”随后推着许徽敏走开，“我这不是来陪你了吗？固然是不忙的。今晚想吃些什么？”李航与为轮椅上的女人拢着耳际的发丝，温柔的道。戚小卫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李航与一个凌厉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李航与看到mama失神的目光，也便不再说什么。mama发呆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频繁了，这让李航与越来越烦躁。有时候，他陪着mama，一坐就是一下午。看着日落月升，就那样沉默的，寂静的坐着。 男人，似乎都是粗线条。他们不懂女人的沉默，女人的孤独，都是因为，没有了能倾诉的缺口。 mama已经是四十出头的女人，可是她却一日一日的生活在孤独中。这让她，很少想开口说话，或者动动肌rou笑一笑。她似乎已经麻木了日出日落的日子。整个世界，只有她自己。她只听得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李航与在厨房忙开了。还有戚小卫。 戚小卫有些魂不守舍的帮李航与打下手摘菜。似乎很多的谜团都萦绕在脑海里，没有一个出口，整的脑袋里乱糟糟的，如一团浆糊。 “喂！你是猪吗！把菜心都扔了，烂掉的菜叶你留着自己吃啊！”李航与俯下身，一个爆炒栗子重重的敲在戚小卫的头顶。 “你才是猪，下手就不能轻一点吗！你看都肿了！”戚小卫被敲的眼泪都出来，鼻子酸酸的，捂着头给李航与看，李航与伸着手，又要再赏一个爆炒栗子。戚小卫吓的抱着头，“别！别打了！我摘菜。”过了有一会，却还不见疼痛，待脑袋露出胳膊里时，却看到李航与邪魅的笑着，轻轻的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戚小卫有些迟钝的愣了愣，这一幕，她忽然以为眼前的人是许雾铭。可眼前的男人，身材修长，健硕而帅气，此时围着围裙，在做饭。那张脸，是李航与。不是她日夜思念的许雾铭。 有些失神的拿起一边的洋葱，开始剥，没一会就被呛得泪流满面。眼睛火辣辣的疼。 “啊呀！你真是笨蛋！洋葱要放在水里剥！你放下放下，去洗土豆，真是笨的要死.....”李航与一边说道一边接下戚小卫手里的洋葱。 “你是大厨，就你厉害......” 许徽敏慢慢的移动着轮椅，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欣慰的笑了。她很少笑，或是哭。她似乎已经没有任何表情。她的心，静的像一汪从来都没有涟漪的湖水。 悄悄的退到天台，星星在幽蓝深邃的天空，划出璀璨的银河。没有比这更宝贵的钻石了吧。 斗转星移，只是时间是最残酷的，有些人活着，就要经历苦痛，死着的多好，带走所有的喜怒哀乐，带走所有的话，还能被人想念着，还能被人记挂着。只是活着的却承受了双份的苦痛。 泼墨般的夜，星星分外的热闹。 “许阿姨，要开饭了。” 戚小卫踱到天台，看着许徽敏的背影轻声道。轻手轻脚的走到许徽敏的身边。许徽敏望着远处的星星，目光深邃而悠远。眼里深埋着的落寞，就像失去了最爱东西时，那种落寞，那种彷徨。戚小卫很想陪她说说话，可又觉得自己无从开口。每个人都有一些难以开口诉说的秘密。你不便于问，别人不便于说。眼前的这位让人看不出年龄的许阿姨，穿着虽简单，却不失名贵风范，处在这种高贵气质的人面前，戚小卫除了羡慕，最被塞满的感觉就是低到尘土里的自卑。可她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厚颜无耻，她总是伪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对什么都不屑一顾。或者更确切的说，她心里还住着一位另一个自己。 “许阿姨，外面风大，我们去餐厅吧，要不李航与这个魔王等急了，我又有爆栗子吃了。”许徽敏听到戚小卫的话，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轻轻摇着轮椅，背对着天台上空璀璨的星河，看着戚小卫，眼睛里生出快乐的光芒来，“你是第一个敢这样说航与的人。” 戚小卫无措的不知道手该放在哪里，甚至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眼睛耳朵嘴巴都是多余的。 忽然戚小卫却看着天际兴奋的扑到天台的边缘，“哇，居然有流星，有流星！哇，是流星雨！ 手舞足蹈的戚小卫瞬间暴露了伪装了这么久的淑女。她不等许徽敏说什么，便自作主张的把她推到栏杆处，指着漫天的流星雨道，“许阿姨！快看，有颗流星落在森林里了!看，那颗拖出的尾巴最亮！” 许徽敏一直笑着，看眼前活跃的大女孩。完全没有了，刚才平淡的气氛。 “你再干什么！！不是让你推mama到餐厅吗！！” 怒吼声几乎吓得戚小卫一个颤抖翻身掉下楼去。她的手却及时的被许徽敏攥住，暖暖的，让戚小卫忽然安下心来。 李航与怒气冲冲的立在通往天台的门边，冲着戚小卫走过来。她低着头，瞥到李航与因愤怒而起伏的胸口。她确实是看到流星，忘记了。她忽然记起，她那次因给李航与送的文件，迟到了五分钟，结果就被罚在公司楼下站了两个钟头，还要在下班时间喊，我戚小卫是笨蛋。 戚小卫有些头皮发麻，像个犯错的小姑娘一样，等着李航与的惩罚。她可笑自己，居然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而戚小卫却听到般的声音，“是我要求她陪我再看一会星星的，小卫还给我加了衣服，腿上盖了棉毯。”许徽敏莞尔一笑般对着李航与道。 李航与看到mama腿上厚厚的棉毯，俯身为许徽敏掖了掖，推起她就要进屋。待到门口时，站住，对还在身后低头不语的戚小卫道，“怎么，还让我请你进来吗？” 戚小卫慌得跟上来，摆着双手道，“不敢，不敢，我，我来了，来了。” 许徽敏看着这一幕，并不言语，真是笑意浓厚的作旁观着。 餐桌上已经琳琅满目的摆满了美食，菜系丰盛，香味扑鼻，色泽更是勾人食欲。让戚小卫着实眼馋了一次。而餐桌中间，偌大的蛋糕，却让戚小卫惊讶不已。今天是谁的生日吗？那她空手而来，岂不是那无礼？ “傻愣着干什么！又不是让你来当雕塑的！过来！”李航与吆喝着戚小卫，“把蛋糕盒子上的绳子解开。” “这个...你解不开啊！”戚小卫戳着盒子上的结，疑惑的看向一脸黑线的李航与。 “老板叫你解，你就解，这是命令！”李航与似乎觉得这个理由太不是理由，便尴尬的瞪向戚小卫。 戚小卫解开绳子时，看向李航与撇撇嘴巴，“真是笨蛋！连绳结都解不开。” “你！”李航与一时间，却接不上来。 戚小卫也不知哪来的胆子，幸灾乐祸，或者确切说是得意洋洋的冲着李航与吐了吐舌头。随后抱歉的对许徽敏说，“许阿姨，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这，这，就空手而来了。”或许她若真的带礼物来，人家会不会嫌弃礼物太寒酸，这也说不准。这别墅里的女人，却是让她意想不到。忽然戚小卫从里衣里取出有一枚胸针，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许阿姨，这枚胸针送给你吧，是十三岁那年，mama送给我的，mama说是她以前一位很好的闺蜜从法国带回来送给她的。阿姨您收下吧。” 许徽敏看着戚小卫手里的那枚胸针，眼睛里忽然闪烁着泪花，她有些颤抖的手，拿起它，‘云裳女王’，是当年她从法国回来，送给修枚的...... “阿姨，您不喜欢的话......” 许徽敏将胸针攥在手心里，温和的说，“喜欢，阿姨喜欢。其实啊，你才是我最欣慰的礼物。呵呵呵呵......”许徽敏慈爱的笑着。 戚小卫不解的看向她，却没有看到李航与那一瞬即逝的欣喜。 “好了，好了，来切蛋糕。”许徽敏笑着说。 戚小卫津津有味的吃的不亦乐乎时，看到许徽敏在注意自己，忽然停止了嘴巴的嚼动，呆呆的来了一句，“阿姨，你笑起来真好看！”餐桌上的氛围却因戚小卫的一句话变的更温馨了许多。 “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巴！吃块猪心，补补你的猪脑子！”被切的小巧的猪心，整齐的摆在餐具上，被李航与一筷子弄得混乱开。 “哦！好好好，谢谢猪老板指导。”戚小卫点着头，全数接受李航与夹来的食物。 许徽敏满脸的笑意看着两人。 戚小卫忽然觉得，这个别墅里的女人真的和别人不一样。是因着她的气质，不，或许因为她有一种超凡脱俗的心境，要不怎么会在如此宁静的地方待的下去。在那些利欲熏心尔虞我诈的女人面前，许阿姨就是仙子，容不得半点污点。 夜已深。 李航与轻轻的从许徽敏的房间里出来，安置好值班的保姆佣人，对等在客厅的戚小卫道，“走，回家。” 戚小卫看着指针指的位置，小心翼翼的问，“那个，可不可以送到我家门口，这么晚了，我害怕...” “不回你家！”李航与淡淡的道。 戚小卫瞪着眼睛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