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树立规矩

    蛇无头不行，人无规矩不立。

    一支部队，如果有没有严肃的纪律和规矩，那必然沦为乌合之众。

    晁冲对于梁山上军队的建设非常重视。这是一支自己可以完全掌控的武装，是自己在这方天地中安身立命的本钱，下再大功夫也是值得的。

    晁冲将原来晁氏护卫队一百朴刀兵和五十弓箭兵，和二龙山一千军兵，梁山数百喽啰，进行混合编组，实现老兵带新兵的模式，尽快形成战斗力。

    编成骑兵2都，步兵4都，水军1都，共计7都战兵，剩下的老弱喽啰，年老的留在山上去做杂物，或充实到行政系统中。年轻的编入新兵训练营，进行基础训练，当战兵出现战损时，由新兵营挑选士兵进行快速补充，避免战斗力的下降。

    同样，这样一来，各都的都头也就没有了自主招兵的权力，需要兵力补充只能去新兵营调拨。

    部队基本编制完成之后，晁冲又对军纪、军风、军容、训练、战功裁定等方面做了详细规定。

    军纪方面：

    这些士兵，没有什么文化，太过繁琐的军纪他们也记不住。所以晁冲只制定了八条军法！

    第一条：一切行动听指挥，不听号令者斩！

    第二条：勇猛殺敌，临阵退缩者斩！

    第三条：关爱战友，私斗弃伤者逐！

    第四条：思想统一，胡言乱语者逐！

    第五条：一切缴获要归公，私藏争夺者斩！

    第六条：明确军功，奖罚不公者逐！

    第七条：军中禁酒，无令饮酒者逐！

    第八条：关爱百姓，抢夺扰民者斩！

    有了这八条军纪，简单好记，不管是谁，只要犯错绝不容情。

    军风方面：

    清晨起床之后，进行内务卫生、被褥整理。

    每天早晨训练之前，集合唱三首歌，分别是《秦风》、《破阵》、《朝天阙》。

    每天早、中、晚三餐前需要唱三首歌，分别是《军纪》、《军风》、《军容》。

    晚上休息半个时辰后，开始思想教育课。以讲故事为主。

    军容方面：主要是军礼、军服、军旗、军衔。

    军礼是：

    长身直立，代表士兵的尊严永不屈服；

    左手握持兵器，代表兵不离身时刻警惕；

    右手握拳拍在心口，代表献出自己的忠诚。

    军服是：

    统一的漆黑布衣。皮甲、铁甲什长及以上装备。

    军旗是：

    豹韬骑，一杆三丈豹韬旗。

    龙骧骑，一杆三丈飞龙旗。

    步兵营，一杆三丈苍龙旗。

    水军营，一杆三丈玄武旗。

    军职是：

    什长背后一根护背旗；队长两根护背旗；都头、教头、虞侯三根护背旗。旗上不写文字，皆以大旗图案为准。

    训练方面：

    第一要练行伍。包括站队排列、分伍分组、分清同伴、进退站卧等常识。然后是列队、报数、走动、跑步、转弯、敬礼。

    第二步要练习武艺。由都头或教头督促士兵练习一些简单的招式，枪兵三招，刀盾兵三招，弓兵集体齐射，运用的熟练，同样威力不小。

    军功裁定方面：

    一支部队的战斗力很大程度来源于赏罚制度。赏罚分明的部队，战斗力一般都比较强劲。

    如何实现赏罚的公平？是有军官根据自己的好恶来自由裁定，还是遵守一定的制度？

    晁冲参考秦朝军功计算方法，制定了一套固定的军功裁定制度。

    首先：军功裁定自即日起计算，以前所有人功劳清零。军功按照杀敌数目计算，杀敌1人，算1点军功，割敌左耳计数。俘虏1人，算1点军功。参战却无军功者，只领金钱赏赐。

    第二，战场割耳以什为单位，互相配合，共同进退。什中战死者大于军功数，什长撤职。

    第三，队中实行队长负责制。队中战死者大于军功数，队长撤职。

    第四，都中实行都头负责制。都中战死者大于军功数，都头撤职，教头或虞侯接任。

    第五，等级列表

    0点军功，为战兵，只管衣食，没有俸禄。

    2点军功，为一星战士，管衣食，每月钱2贯。

    4点军功，为二星战士，管衣食，每月钱4贯。

    6点军功，为三星战士，管衣食，每月钱6贯。

    8点军功，为四星战士，管衣食，每月钱8贯。

    10点军功，为五星战士，管衣食，每月钱10贯。

    10点军功者，可随时退役。俸禄继续发放3年。

    士兵伤残者按军功减半计算，俸禄发放至天年。士兵战死者，按全额军功计算，给家属发放俸禄十年。

    以上。

    军功榜文一经贴出，立刻在军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士兵们清清楚楚的知道了自己该如何去获得富贵。而且退伍、伤残、战死都有相应的安排，没有了后顾之忧。山上的士兵大都是光棍汉，可山下毕竟还有亲人存在。若是自己能立了军功，得了钱财，也能接济穷苦的亲人，就算自己战死了，也能为家乡的亲人创一笔财富。

    现在大宋一月的生活费大概需要1.5贯的样子，在县城中生活，每月能挣4贯，就可以活的不错了，若是能每月挣10贯钱，应该就是生活很滋润那种。

    军官们则多少感觉到了一些压力，若是自己的部队，一场战斗中，战死者数量太多，自己就要免职，太丢人了。

    武松他们这些都头级别的军官，则摩拳擦掌，想要看看谁能最先突破10点军功。

    10点军功对于普通士兵，也许是一辈子都达不到的数字，可对于林冲、武松、鲁达、申屠、杨志、雷霆这个级别的武将，那几乎就是一场战斗就可完成的任务，区别只在于，谁最先完成！

    为了方便军功的计算和核查，晁冲不得不用了三天时间，在军中推行阿拉伯数字的辨识。

    从0，1，2，3，4，5，6，7，8，9，10.一点点的教，这一教就是用了三天时间。

    之后，便是给每个士兵确定自己独有的军事编号。

    林冲的编号是0001，杨志的编号是0002，雷霆的编号是0003，武松的编号是0004，鲁达的编号是0005，时迁的编号是0007，刘唐的编号是0008，阮小二的编号是0009，晁阳的编号是0010，申屠烈的编号是0011，东方啸的编号是0012，李逵的编号是0013，晁升的编号是0014，阮小五的编号是0015，阮小七的编号是0016，曹正的编号是0017，张老教头的编号是0018，李忠的编号是0019，周通的编号是0020，吕方的编号是0021，郭盛的编号是0022.

    其他军队中士兵以此类推，每人一个终身编号。

    军功的高低代表的荣誉和财富，当然也不能轻视，所以晁冲让负责工勤部的杜千，铸造一个个铁牌，拳头大小的圆形铁牌，上面刻着士兵终身编号，然后是一把横放的宝剑穿过五颗星。星星呈白色。代表大家都是0战功的战士。

    每当达到一个级别时，便让铁匠将一颗星星镀上一曾黄铜，代表升了一级。这样一个铁牌，可以让他一直佩戴到五级。

    军纪、军风、军容、训练、战功裁定、士兵编号等方面的事情让晁冲忙的头昏脑胀，十天之后，才算是基本理顺，部队进入了正规。

    而这时，晁盖劫取生辰纲，霸占水泊梁山的事情也传遍了京东西路和京东东路。

    得到消息的蔡京，立刻督促济州府发兵，去剿灭晁盖。济州府尹连忙调兵遣将。

    这时，便不得不说一下大宋的军事编制。

    宋朝以前，国家人口较少，为了缓解军队过多造成的财力压力，军队采用少量的精锐常备兵，然后在战争时，全国动员，征召民兵，那些常备兵就作为基层军官使用。如此一来，军队可以瞬间扩充十倍以上。足以应付大部分的战争需求。民间百姓也因为经常被征召，而有很强的武力。

    汉唐时期，传说一个常备兵可敌十个草原兵，一个民兵可敌三个草原兵。

    虽然传说的有些夸张，但也可看出那时候兵员素质都是很高的。

    到了大宋，因为人口暴涨，土地不足，大量的闲置人口无所事事，为了缓解社会矛盾，大宋允许没有土地的人口自由流动，自由经商，并将犯罪的青年编入军队中，所以截至目前，大宋共有常备禁军80余万，乡舍组织的民兵团练数不胜数。

    这个结果就造成常备兵给国家财政造成巨大压力，而士兵的素质也被拉低到了，三个常备兵才能打赢一个草原兵的地步。

    大宋的部队编制采用五、十制，从高到低分为军、将、部、队四级。50人为一队；10队为一部；5部为一将；数将为一军。

    将，是大宋的基本战术单位，战兵名额2500人，加上一些后勤兵马，计有3000人左右。在东京汴梁驻扎的称为中央禁军，在各州府驻扎称为厢兵，全国共有92将厢兵，每将主官称为都监。比如，镇三山黄信，便是青州府驻扎的一将主官，兵马都监。

    军，是方面作战单位，主官称为兵马总管。大宋共有23个路。每路驻扎1军，统辖数将兵马。比如，京东东路统辖青州府、沂州、密州、潍州、莱州、登州、齐州、淄州8州，共计4个将。兵马总管秦明。

    并非每个州府都有一将兵马驻扎，济州府作为一个普通府城，只有自己的一支团练部队。团练使黄安。

    黄安得到府尹的命令，暗叫倒霉，却也只好抽调团练士兵，衙役，凑够了一千多人，向梁山而来。

    济州府城在梁山泊之东的济宁城，这也是时迁的情报司重点关注的地方，黄安一动，时迁就得到了情报，立刻派人将详细情报汇报给了梁山上的晁冲。

    晁冲把消息通报给了晁盖，晁盖便想将吴用、公孙胜、朱贵、杜千等人找来商议对策。晁冲阻止道：“二位军师有参谋军事之权，但是朱贵、杜千等人属于六部行政人员，不宜参与军事讨论。事后通知他们情况即可。”

    晁盖同意，便只招来吴用和公孙胜，于是晁盖、吴用、公孙胜、晁冲四人商议了一下午，定下了诱敌深入的计策，并讨论了具体细节。

    事后，由晁冲回到军营，开始部署军力。

    三通鼓后，众将聚集，晁冲宣布了济州团练使黄安即将来袭的消息。

    众人闻听，没有惧怕，反而都跃跃欲试，想要看是谁先积累到10点军功。

    晁冲道：“黄安从东边而来，兵马一千余，他们主动进攻，必然需要船只数百艘。抢夺渔民船只，并停泊，需要一个适合的地点，据我推测，最适合的地方，就是石碣村的湖塘。他们若乘船来攻，军马必然停留岸边。我梁山缺马，这便贴心的送来，黄安也可被称一声：及时雨。”

    众人哈哈大笑。

    晁冲道：“我命令，林冲豹韬骑，杨志龙骧骑，准备三天干粮，立刻启程，于石碣村附近躲避，隐藏行踪，待黄安军队乘船进入梁山泊水域，立刻夺取岸边马匹，并封锁水岸。以上。”

    林冲、杨志出列单膝跪地道：“领命！”

    晁冲又道：“梁山水域人高的芦苇和沙滩，如同迷宫一般。我怕那黄安船队在水泊中迷路，进攻半途而废。阮氏三雄需派人加以引诱，即让其在水中消磨耐性，变得急躁。又要将其船队顺利领到梁山脚下金沙滩外。并集结水军在金沙滩外待命，见我岸上点燃狼烟，则立刻杀出，攻击官军的船队。以上。”

    阮小二出列单膝跪地道：“领命！”

    晁冲又道；“其余步兵都头领兵在金沙滩列阵，我们要跟官军面对面的决一死战！”

    雷霆、武松、鲁达、刘唐出列单膝跪地道：“领命！”

    一切计划停当，就等黄安兵马前来。

    可计划就是计划，事情永远不可能百分百的按照你的计划实现。原本从济宁到梁山边上，只有一天的路程，可黄安带着一千兵马磨磨蹭蹭，硬是用了三天才赶到石碣村，这群懒货每到一个村庄便停留一下，抢了百姓家鸡鸭猪羊，吃饱了再走，如同野炊一般。

    他们一路走，百姓在后面一路骂。

    林冲和杨志他们在石碣村外围已经苦苦等了两天，原本带的三天干粮，就剩下一天所用，要是再等不到黄安来，林冲他们就只好去抢劫附近村庄了，可那样一来，他们的行踪也便暴露无疑。

    幸好老天垂青，黄安他们终于在林冲他们干粮将尽时到了石碣村。收集渔民的船只很顺利，这些官军打仗不行，可抢夺百姓，那是轻车熟路，不到一天，便抢了两百艘大小渔船。第二天清晨，便下水向梁山泊内驶去。

    干粮吃尽，差点暴露的林冲和杨志憋了一口怒气，立刻开始行动。

    豹韬骑和龙骧骑虽然是骑兵，可梁山缺马，两百骑兵，才给配了不到二十匹马，士兵们都是轮流上马熟悉骑乘，要说骑术，那其实是不存在的。

    龙骧骑第一队的队长出列，对杨志道：“都头，官兵在村内尚有百人，若是如此进攻，固然能胜，可士兵训练不久，伤亡必重。好钢应用在刀刃上，我们何不将二十匹马集中起来，由勇猛的头领率领。无马的军士正面进攻，骑马的军士绕一段路，从背后夹击，官军军心动摇，再一鼓作气灭之！伤亡必定小很多。”

    杨志呵呵笑道：“好计！”

    林冲在军中多年，自然能看出此计的好处，赞同道：“确实好计。此人为谁？”

    杨志自豪道：“我麾下第一队队长丘奂。原本是禁军出身，为友抱不平，错手杀了上官，不以己逃亡二龙山，后来便做了我的属下。此次挑选骑兵，我便将其调来。”

    东方啸也曾因不满上官下令屠村而斩杀了上官并一众士兵，被军中诬陷卖国求荣逃亡西夏，道：“禁军中小人当道，豪杰难以施展，倒不如快意恩仇！”

    丘奂一直对东方啸这个带着点点忧郁，却武功奇高的教头非常佩服，心中也很受用。

    吕方也觉得这个建议不错，便道：“那这骑兵由谁集中统领呢？”

    骑兵速度快，威力强，自然也就更容易获得军功。豹韬骑和龙骧骑既然是两支部队，自然也就存在竞争关系。

    还是林冲比较宽厚，道：“既然主意是龙骧骑所出，那就由你们统一使用马匹吧。晁阳，将马匹调拨给龙骧骑使用！”

    晁阳对此并不在意，点头应允。

    吕方毕竟气盛，有点不忿，可看向宽厚的林冲，又看向沉默的晁阳，他们难道都不生气么？自己想要出头说话，可人微言轻，最后还是咽下了这口气。

    杨志本就是喜好名声的，有这样一个出风头的机会，怎能错过。和林冲推让了两次，便欣然将豹韬骑的战马接受，编成二十骑士，杨志、东方啸、郭盛带队，扬鞭绕向村后而去。

    由林冲率领所有剩下的步行军士从正面进攻。

    村内留守的官兵听到响声，出来一看，吓了一跳，怎么来了这么多贼人！留守的官军急忙在村口布防，林冲则带着步行军士缓慢的步步逼近。

    官军没有精良的强弩，只有寥寥的弓手射箭，也没起多大作用，林冲带人到了二十步内，呼和一声，顿时加速，带领众人开始冲锋。

    林冲、晁阳、吕方三个大将如同尖刀刺破官军的防线，后面的步行军士以什为单位，互相配合着杀敌。每杀一个，便掩护着同伴割下敌人的左耳，喜气洋洋的揣入怀中。

    官军步步抵抗，心中叫苦。正在此时，只听见村后一阵马蹄声响，杨志、东方啸、郭盛率领二十骑兵如洪水般呼啸而来，官兵顿时崩溃，四散而逃。

    豹韬骑和龙骧骑便开始追鸭子一般的擒杀官兵，溃逃时的官兵甚至便回身反抗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此战大获全胜，杀死八十多，俘虏二十几人。获取好马两百多匹，劣马三百多匹，一下子解决了豹韬骑和龙骧骑战马的难题。

    一些军士就要抢夺好马骑上，林冲呵斥道：“放肆！一切缴获要归功的军法难道忘了么？”

    众军士这才有所收敛。

    考虑到晁冲下达的封锁水岸的命令，林冲和杨志商量过后，便暂且挑出二百匹好马，由众军士骑乘。待此战胜利后，禀明晁冲，再正式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