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火车6
天玫要是我meimei,她说出这样的话,我准定要痛骂她一顿,这种话不亚于在别人伤口上撒盐,子溪这么坦诚地分享了他的故事,天玫却是开出了如此的玩笑。 子溪没有在意,他朝天玫淡淡一笑,很绅士地告诉她:“可是苏法医不一样,她不是随便可以挑战的。” 子溪把手中的牌往桌上一放,转向我说:“苏三,还玩牌吗?” 子溪的故事又长又悲凉,搞得刚才玩牌的心情都没有了,我看看天玫和茵拉,她们看上去都没有了玩牌的兴致,我说道:“要么我们看看窗外的风景吧。” 子溪收起牌,礼貌地说:“好的呀,这里已经进入山地了,地貌很好看,间或有一些喀斯特地貌可以看到,这都是火车旅行独有的风景。” 天玫一听就又兴奋了起来,她叫道:“喀斯特地貌?那不是很漂亮吗?我正准备写一首有关的曲子呢。” 子溪看了他一眼,说道:“原来你还会作曲呀?” 天玫微笑道:“一点点了,只是一点点,我才大二,水平很低的。” 窗外好像是变了风景,远处可以看到金黄的稻田,一些农民正在稻田里劳作,偶尔还可以看到几只水牛,低着头在默默地吃草,水牛边上有一条蜿蜒的小河,这河往北面延伸而去,果然,北面可以看到喀斯特式群山,光秃秃的山体在田园上耸立着,真是美不胜收。 突然间,火车不知怎么回事,一个急刹车,铁轨发出了刺耳难听的声音,我感觉身体往前直冲,胸腹部重重地压在了前面固定的桌面上,有种肋骨骨折般的难受。 行李架上好几件物品稀里哗啦地掉下来,砸在了地面上,最要命的是,子溪的那只箱子也应声落下,在箱子落下的同时,我的眼睛已经看到了不妙,可是我的身体此时正往前压,根本就来不及伸手去托起那箱子,箱子随着惯性往前砸去,眼见就要砸到天玫的头上,真不知这箱子到底有多重,要是砸到头部,一定是非常危险的。 子溪本来也是坐在我这边,火车紧急制动时,他也像我一样,身体超前冲去,他身体前面没有桌子阻挡,就一直往天玫身上压去。箱子正要砸下时,子溪可能是意识到了危险,他伸出一只手把箱子往旁边拨了一下,箱子就改变了方向,离开了天玫的头部,从旁边重重地跌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 只听见天玫“呀”的一声,我知道这箱子虽然没有砸到天玫的头部,但是一定砸到了天玫的腿了。 等我的身体稳定下来之后,我马上起身,向天玫挪去,此时,子溪也用手在天玫后背的墙面上撑住了自己,收回了身体。 我越过子溪的位置,蹲下身去看天玫的腿,天玫的右腿已经被严重刮伤,小腿上的丝袜整个被箱子扯破了,破裂口几乎遍及整个小腿,而小腿上的皮肤也被擦去了一大块,露出了鲜红的皮下组织。 天玫在“咿咿呀呀”地叫着,右腿在不停地抽动着,我抬眼看了一下,她全身都在颤抖着,看上去非常害怕的样子,茵拉扶着她,惊慌失措地望着我。 我发现我的箱子没有掉落,还在原来的行李架上,就把箱子取下来。我记得昨天整理行李的时候,带了一些急救材料,比如纱布、胶布、创口贴之类的。 我打开箱子,取出急救用品,发现没有带碘酒,天玫小腿的皮肤擦划实在太严重,已经到达了皮下,没有碘酒消毒,就算我用纱布帮她包扎好,难免也会感染。 子溪蹲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就茫然地看着我干着急,我说:“子溪,你看你能不能去列车员那里要一些碘酒?” 子溪听到我的请求,马上就站了起来,拉开小房间的门,往外冲去。 我关好门,先是帮助天玫脱去丝袜,丝袜破裂的残丝都已经被刮进了皮下,往下脱的时候,残丝牵拉着皮肤的缺口,天玫叫得震天响,我一边往下拉,一边安慰道:“好了,好了,马上就好了,我的好姑娘,再挺住一会儿,就没事儿了。” 好不容易,丝袜才被我脱下来,我将丝袜直接就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取出一些棉签,在天玫的小腿上轻轻地擦去箱子刮擦留下的污迹,这时,子溪回来了,他还真借到了一小瓶碘酒,我立即拿过碘酒,打开瓶盖,用新的棉签蘸满碘酒,在天玫小腿的创面上来回擦拭。 由于碘酒的强烈刺激作用,天玫的叫声此时更大了,我可不管,叫声再大,我也得帮她消毒,不然日后感染起来,肯定会影响这次旅行,茵拉抱着她,对她骂道:“别鬼叫了,被人听到,人家还以为我们这边杀人了呢。”
天玫可听不进去,她还是任性地叫着,我用了五六根棉签,才将整个创面消毒了一遍,然后取出一卷白纱布,沿着天玫的小腿,不停地绕匝,将创面包扎了个扎实,最后,我撕下一段胶布,将纱布胶在了天玫的腿上。 天玫此时也不叫了,我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眶里竟然没有一滴眼泪,看来刚才的鬼哭狼嚎只是一种心理恐惧,没有真痛到rou里去,我说:“好姑娘,看看你的腿吧。” 天玫看了看她的右小腿,嘟着嘴说:“我的腿变得这么难看,怎么办?” 子溪在一旁不停地道歉:“实在是不好意思,都是我不好,我的这只箱子没有放稳,掉下来把你砸了。” 天玫用左脚踢了一下子溪掉在地上的那只箱子,生气地说道:“什么鬼东西呀,怎么这么重?” 我看到子溪的箱子把手的位置裂了一条缝,我说:“不好,子溪,你的箱子砸破了。” 天玫嘟着嘴道:“破了好,我腿都破皮了,他箱子还不破呀?” 天玫忽然弯下腰,在子溪箱子破口的地方闻了闻,抽动了一下鼻翼,说道:“喂,这是什么味道?怎么有股死人的味道?” 子溪连忙把我手中的胶布夺了去,撕下一块,贴在箱子的破口处,开玩笑地对天玫说道:“怎么,你闻过死人的味道?” 铁轨上刺耳的摩擦声早已消失,莫名其妙地又开始缓慢加速,往前驶去,广播里传来了列车长温柔的声音:“各位旅客,列车由于避让原因,刚才紧急制动给大家造成了不便,敬请谅解。” 广播讲完之后,天玫力争道:“明明就是一股死人味道嘛,子溪老师,你箱子里面不会真装了死人吧?” 天玫凑近箱子应该是闻到了一股什么不爽的味道,其实我早也有所感觉,因为**的气息对于我是很敏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