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废墟
玉牌早就变了另一翻模样，淡青色的水灵之力在上面缠绕，复杂的图案在上面一时的闪过，点点的晶光夹杂在当中闪烁，无数奇怪的图形符号如同流水般出现，然后被后面的符号给代替。 “这就是玲珑天府制造的说明书啊！真是奇妙。”许桓惊叹不已。 “还在等什么，还不将你的一滴心血连同一缕元神打入其中？”那声音又传入了许桓的脑海之中，“自此之后，你便是玲珑天府的真正主人。” 许桓不再犹豫，搬动了一丝杀伐之气，袭上了心头，喉头接着便是一甜，一滴心头之血被逼了出来，他将其中一楼神念附在心头之血上面，右手一扬，便将这滴混着自己念头的心血挥入了玉牌当中。 附有神念的心灵落到了玉牌之上，淡青色的光芒闪烁起来，一道似烟似雾的红光从玉牌当中一闪而出，而青色的光芒趁机随着心血一起缩回了玉牌。 当心血跟玉牌结合的那杀那，许桓感觉到了无数的符号图像从玉牌之中涌了出来，它们成群结队，扑天盖地而来，是这个时候自己的泥丸宫深处传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威压，这些扑面而来的字号洪流竟然微微一顿，接着就像受到了无形的指挥，开始在许桓的脑门前盘旋。 字符图案的速度越来越快，也就三五个呼吸的时间，从许桓的泥丸宫深处又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命令，这些符号仿佛得到了什么许口一般，疯逛地化了一道“利箭”，从许桓的眉间射了进去。 “轰！” 脑海之中异象纷呈，在许桓失神的瞬间，泥丸宫中的那道神必的符箓大放光明，蜂拥而至的符号与图案被符箓放出的光芒照到，就像初雪见到了艳阳，很快就将消溶，然后这个消溶出来的东西开始占据许桓脑海深处的某个记忆部分。 瞬息的功夫，许桓就明白了玉牌当中蕴藏着的所有的一切知识。 许桓心中一动，悬浮在半空中的玉牌飞入了他的手中，他目光落到团已经逐渐淡下去的红光，他知道这就是火麒麟的元神了，在这个元神当中还有那个神秘的神念，现在想来，不一会儿，他们就要彻底消散了吧？ 红光果然很快就消失在海水之中，那道神秘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来过。 许桓转过身，望着水府，此刻的水府在他的眼中已全然不是先前的模样，到处都是残桓断壁，一片狼籍，巨大的沟壑，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大剑给犁过一样，他看得目瞪可呆，一段记忆从脑海中涌了出来。 玲珑天府乃是上古大能东离真君的府邸，他乃是当年不世出的大能之一，这玲珑天府更是被他炼成了随身携带法定，可大可小，端是神妙无比。可是大战爆发，东离真君役于魔界大能手中，玲珑天府也被基本摧毁，掉入大洋之中，亿万载岁月过去了，东离真君的一楼神念寄托在玉牌之中，如今终于消散于天地之中，用他的话来时，便算是死得其所了。 许桓苦笑道：“没想到所有的人都被骗了，以本生活在一处石府当中，哪知却是生活在幻像当中。” 许桓心中一动，他将玉牌祭起来，青光流转，玲珑天府的大阵开始渐渐消散，一片废墟般的宫殿群露了出来，门楣之上，玲珑两个上古大字也已残缺了一半，阳光照了下来，一种说不出的荒凉之感扑面而来。 雅儿失声道：“这是……” “怎么样？我的变的戏法不错吧。”许桓苦笑道。 雅儿摇了摇头，失神地望着这一切，久久说不出话来，瑞却调皮地跳出了她的怀抱，咯咯地笑着，踩着水，飞快地冲向了玲珑天府。 许桓环顾四周，如果不是赤鲸王的遗骸**在不远处的海底，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就仿佛是幻觉，他暗忖道：“若非虎将军头脑发热，露出本体来冲撞大阵，料想也不会惊动东离真君剩下的这缕残念，可是却惊动了火麒麟，只用了一击，便轰杀了他。可也正是用光了力量，让他不得不提前消散，这是巧合还是经过了精确的计算？”不管怎么样，他心中都有些疑惑，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手在cao控着这一切。 “瑞，不要跑这么快！”雅儿的声音从废墟般的玲珑天府当中传过来。 许桓微微一笑，向里面走过去，不管怎么样自己如今是这玲珑天府真正意义上的主人，好歹也该去看一下。 玲珑天府的损毁程度比许桓想像中还在厉害得多，可是默念想到连大战时东离真君都身殒后，玲珑天府居然没有被魔界大能给抢走，料想也是它受损太过严重，估计人家都看不上眼，这才保存下来。 玲珑天府露出来了本来的面目，从外面看起来占地倒不甚太大，可是走进去，许桓这才发现，这个座废府至少占地数十公顷，显然东离真君造这天府的时候运用了类似佛门玄宗所讲的“须弥芥子”一类的手法，可是自己实力不济，否则便是能够摧动整个天府，将其缩小，随身带在身上了。 那些断成几截的巨大柱子也不是凡品，许桓得到了玉牌记录的知识，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这是昔年长在西牛贺洲大雷峰中的通天神木，一路走来，这样的柱子整整有一百零八根之多。 许桓不住摇头叹息，很快他就走到了主殿面前的广场之上，广场呈八卦之型，中间一个巨大的火炉被外力劈成了两半，炉下一片焦黑，他眼前一亮，场景有些眼熟，当他走到炉前，看到那切面整齐如一，炉下那焦黑的结晶闪着乌光，他这才想起来，那日赤鲸王给自己引见的时候，自己在幻象当中，在那处天井里的一个丹炉下也看到了类似的黑色结晶，那时自己还感觉到奇怪来着。 “这便是整个天府的核心装置了，可异已经变摧毁了。”许桓蹲了下来，伸出手，轻轻抓起一把黑色的晶体，眯起双眼望去，自语道：“这就是源晶了，天地之间最神妙的能量体，可惜我空知道如何激发他的能量，可是却没有能力修复这炉子，哎……”想了想，他还是将这一把源晶收入了子午袋中。 许桓拍了拍手，站起来，不远处的主殿中传来了雅儿的惊叫然，短促而急厉，然后就是一片寂静。 许桓心中咯噔一下，玲珑天府损坏亿万年了，尽管大阵被自己解了，天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凶险在当中，他不敢放任雅儿不管，飞快地摧起一股水浪，向大殿冲了过去。 进入大殿，里面一片狼籍，然而最先入眼的却是主位的一个画像，画像不知用何物造成，历经亿万年，还栩栩如生，让他更加吃惊的是画中是一个女子的像，那画中的女子一张脸跟雅儿简直一模一样，只不过她的下身是蛇尾，而自己初见雅儿的时候，她是鱼尾，除此之外，竟然别无二样。 “我的娘，这女身蛇尾，难不成是传说中的大传女娲娘娘？”许桓盯着画像，画像十分的传神，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这蛇女仿佛可以从画中走出来，特别是那面孔，比之雅儿的血rou活生，她却是那般的不近人情，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打动得了她。 许桓缓缓回收了目光，走到了站在画像底的雅儿面前，轻声道：“别看了，不就是长得跟你差不多嘛。她是蛇精，你是鱼精，不是一属的。” 雅儿也收回了目光，风情万种地横了一眼许桓，妖声道：“许桓，你就会瞎说，这是海神，哪是什么蛇精，真是的，亵渎真神，是要受‘啃刑’的。” 许桓吓了一跳，问道：“‘啃型’？这是什么惩罚？” 雅儿道：“就是将‘星细鱼’打入到你的血脉当中，让你无时无刻都在接受星细鱼的啃食之苦呀。哦，星细鱼很小的，一般用刑会打入百十来条左右！一般要用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候才将受罚之人的骨头尽数啃尽，听说那时受罚之人还没有死呢……” 许桓一阵恶寒，叫道：“这是什么古怪的刑罚？这么不人道？” 雅儿嘿嘿一笑道：“因为我们不是人类嘛。” 许桓吞了吞口水，一阵无语，心中暗道：“这海族的文明程度只能算是达到了一定高度，可是这对于生命的意义认识却……哎，不过这刑罚对我来说却一点用处都没有啊，只在杀伐之气搬运，不要说打入数百条星细鱼，便是几千条，几万条，我想留下几条它才能活几条！” 雅儿还以为许桓被吓到了，展颜一笑，道：“哎呀，你怕什么，我又不会跑到祭所去向那些食古不化的老头子们打你的小报告。安啦，安拉。” 许桓呵呵一笑，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画像，又打量起雅儿这张精致的脸，越看，他越感觉到雅儿跟画中的女子的脸仿佛从一个模子当中印出来的，就是气质却是迥然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