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破而后立
“哈哈，徒儿，你这是哪里的话。为师说过的话，自是承认，莫说没有心魔大誓，就是天劫加身，老祖我眉头都不皱一下。”青尸老祖霸气十足地说道。 许桓xiele一口气，衷声道：“师父啊，你怎么就这么诚实哩？这样一个人渣你也敢收入门墙啊，日后他若反叛咱们师徒怎么办？” “就他？”青尸老祖哼了两声道，“再修个几万年都未必！老祖答应收他为徒，专他僵修法门，于是一掌便取了他性命，唔，找了一块风水宝地将他藏了，差不多过了三百多年，他终于变成了长毛僵，为了省得我内心愧对他，他不是喜欢血食吗，好，老祖我满足他，于是接下来的一百多年的时间里，他是无血不欢，无rou不食啊。可怜到现在连一丝灵智都没有开启，整日浑浑噩噩，与禽为舞，携畜作伴，哎，希望老祖我飞升之日，能够将他列入门墙吧！” 许桓眨巴着双眼，怎么就觉得这便宜师父这么阴险呢？ 明明有活僵修行法门，偏偏一掌将他打死，让其只能修死僵；找一块风水宝地更是一个大笑话，估计青尸老祖也就随地挖了个坑将其埋了，这家伙估计也就仗着原本是修行之人，这才花了三百多年时间变成了最低级的长毛僵尸；僵尸要想修道，最大的忌讳就是无法摆脱噬血的本能，只有平息了心中那吸食血rou的欲望，才有可能一日千日，否则就算修为再高，日后天劫下来，也就是早死迟死的分别，可是青尸老祖到好，直接血食包够，这哪是收人为弟子，明明就是当rou食动物养啊！狠！果然够狠！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不过这样的师父自己可是喜欢得很啊，这才是大人物的手段，想玩就阴死你，还让你感激涕零。 “那啥，师父，你不会对我有什么企图吧？”许桓故作担心地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宝体，不会想着让我将体为提升了，日后你好吸收吧？我可是听说了，修道界可是有许多这样的例子，成为别人的炉鼎的下场惨不忍堵啊！” “混账！为师是这样的邪魔歪道吗？你可知晓，这掠夺而来的东西是最为斑驳的，每个人的功法都不一样，形成的元气自然也不一样，我们从天地间吸收最本质的元气都要花大量的时间去提炼，这才能纳为自身所用，这吸纳之法看似简单迅速，可是一不小心就是身死道消，而且基本无望大道，除了那些下九流的人物，哪个人愿意？”青尸老祖语重心肠地说道，“徒弟，为师知道你心中困苦，想到快点得到力量，可知这力量与能力是成正比的，你若是走到了这等歪路，也不必让别人收了你，失了我青尸老祖的面儿，还是直接让为父超度了你算了。” 许桓见青尸老祖说得严重，自己吓了一跳，不敢顶嘴，只好怏怏地说道：“是，师父，弟子知错了。” 心中却想：“这吸天地元气跟吸别人的功力也没什么区别，不同的是掠夺的主体不一样罢了。所谓的修道，其实也就是另一种力量的占为已有，本质上跟那些一心扑在钱上的金融寡头或者追求权力的政治家们也没什么区别！所谓道不同，便是志向不同罢了！” 如此一想，心中倒也有了几分明悟。 青尸老祖告诫了徒弟，其实也是用心良苦。 修行一途不进则退，而这一行，看似逍遥，其中的血雨腥风比起人间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亿万年间，无数天才身具异象，可是最终脱颖而出的却没有几个，大多都泯灭与埃尘，由此可见修行之艰难，若无那种勇猛精进、一心向上、无所畏惧的坚定意志，还有那无所不在却又无处可寻的运道，稍有差池，但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所以修道绝对不是那种风清云淡，杳杳间、驾鹤遨游；高空悬月，飘飘乎、凭虚御风！ 这些东西，青尸老祖自然不会跟明许桓讲，因为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青尸老祖需要许桓有一种强大的自信，但又不想让他有太多的牵挂，所谓知道得越多越感觉无知。 瞻前顾后跟目中无人同样可怕。 只有明白自己的目的，并且一往无前地走下去，尽管不一定成功，可是泄气了，你就注定失败了。 人生如此，修道又何偿不是如此？ “徒儿，你要记住了，接下来你落成功了，那么日后你凭我授你的玄水真解也可闯出一翻光景，若是失败了，虽然不是一切方休，但至少你肯定不是现在的你。”青尸老祖脸色一没，变得正经起来。 许桓心中一凛，知道若是自己接下来死了，青尸青丝祖肯定会将自己埋在一片风水宝地，也许过个几年，自己就破土而出，若是努力一下，过个几十年重新开启灵智，只是那时的自己肯定不是现在的自己了，想来也是了生无趣，他点点头，正色道：“师父在上，弟子身残不能给你行礼了！可弟子发誓，此生若有余命，师父有所差遣，便是将这天捅个窟窿，也再所不昔；若有敌人刀斧加身，让我残害师父，若是生此之念，定教我受那万劫不复之苦！” 许桓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郑地有声，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天地之间一道沉闷的惊雷缓缓划过。 青尸老祖骇然失色，光是一个承诺便能引起大道共鸣，这便宜徒弟到底是何方神圣？ 蓦地，青尸老祖想起一件事情来，神色一紧，半晌翻了一下眼皮，喝道：“也罢，既然你不负于我，那我这师父又岂能负你。管你日后是否会闯下什么滔天大祸，为师陪你一并担着就是。无非也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青尸老祖说完，心中似乎有些明悟，就连那百八十年来没有突破过的境界都隐隐有点松动的迹象。 青尸老祖沉思了一会，冲着许桓道：“咱们开始吧！” 许桓闭上了双眼，屏气凝神，开始搬运体内的气息，就听见青尸老祖道：“我将你移入湖中，你不要害怕，尽你的最大努力去吸收这水灵之力，若是觉得呼吸困难也不要分了心神，只要克服了这一关，你进入胎息，要用你的意志，去让水灵之力运转起来，水乃万物之源，用他去滋养，才能事半功倍！” 许桓只感觉到身子一沉，然后又是一浮，接着一股冰冷的凉意传了过来，他原本修行玄水真解就略有小成，知道这是丰富的水灵力，可是身体破坏严重，他每聚起一分气息，就宛若全身的血管有刀在割，痛得他想大声叫出来，可是他不能。 许桓苦苦支持，接受着那无比残酷的痛楚，就让他自认为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一股暖暖的力量将他包裹住了，这种力量是温和的，他所过之处，身上的痛苦就会少了一点，也许是心有福至，他心中狂喝一下，有一种有去无回的气势，将全身的气息搬运到了丹田，然后按照玄水真解的路线，开始搬运，若是遇到不通畅的地方，他也不理会，就只管一味地向前，这种痛苦非常人能够忍耐，好在将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那股温暖的力量都会慢慢地将他伤痛平复。 当第一个大周天完成的时候，体外的水灵之力仿佛被吸引了一般，纷纷向着许桓身上挤了过来，此刻的他完全沉溺于这神奇的修行当中，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头刚刚出生的巨龙，正在步履蹒跚学着爬行，可是思想上却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物的奇妙滋味，思绪仿佛无限地散发在了广袤的虚空之中，这似乎是一个全新的境界，万物有他的规律，有生死，有哀乐。 许桓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他希望就这样安详地一直到永远。 永远。 “重塑身体，就在此刻！”青尸老祖的声音在许桓的耳中炸响！ 许桓应声而动，胸前早就聚集了满了的水灵之气，在他的思想贯彻下，狠狠地向着那破损的身体冲过去。 所过之处，就像枯木回春。 许桓沉浸在自己的天地当中，他默默地体会着玄水真解，集合着青尸老祖的讲解，一点点地化为已用。 水灵之力已经完全充斥整个身体，许桓想起，这正是第一重境界中描述的“盈灵于野”，他不悲不喜，只是依旧将搬运，只不过原本是体内自身而激发的气息，刻下变成了水灵之力罢了。 每过一个循环，许桓都会有新的发现，每一次新的发现，都会让他有新的体会，他急不躁，时间仿佛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修行在慢慢地进入，他完全迷醉了。 “也许修行为不只是为了长生不死，还有这一刻的美丽。”他想。 随着他的想法成形，许桓觉得身体内仿佛有一种无形的禁锢被打破了，然后他就睁开了双眼，眼前是一脸含笑的青尸老祖，而自己正盘坐在湖面之上。 “不错，破而后立。乖徒儿，你已在完成了筑基，算是正式踏上了修道一途！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