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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凡茶终遇伯乐赏

    见澄贝勒都动真家伙了,那胖胖的茶铺老板清了清嗓子跨上刚刚花大价钱搭起的舞台,“各位,各位!今日是咱们茶市的大日子,咱们这一年一度的赌茶大会开场舞已演完,现在赌茶大会正式开始!上茶样!”

    茶铺帮工们抬上一个长长的梯状木案,一层一层地码放好茶罐,“今年的新绿茶采了六十多种,茶魁就在这新茶之中,各位是玩茶行家,咱们还是同往年一样,猜魁者要将自己赌的茶买下来,谁猜对了且出价更高者胜出,最终获胜者赢所有赌金!本铺赠茶魁一罐!在座各位,哪位先哪?”

    米足小声地问道“一次得买多少呀?”

    “买一钱即可,你也懂茶?”载澄笑着问道米足,米足回道,“懂到不懂,为了准备演茶舞临时抱佛脚学了几日……”

    “你猜一个?爷来买!”

    “我不赌……贝勒爷您自己玩儿……”

    “呵呵,好。”

    “各位同僚,咱们这赌茶就是为了选出精品中的珍品,此次茶样皆为新采绿茶,每位茶友喜好不同,各有侧重,有人喜欢回甘自然者,有人喜欢回甘悠长者,有人喜欢入口出味,也有人偏好陈味,就算是外形,在其他人眼中看来,茶叶都是一个样,在茶友眼中自是瞧得出其千变万化的成色区别,今日赌茶,特此说明,今年不以综合分算结果,而以茶的产量为标准,物以稀为贵,综合分只要达到前五年茶魁的平均分,而茶官公布的产量最稀少者为茶魁。”茶铺老板突然改变评茶规则,杀了众茶友一个措手不及,底下的茶友们都议论纷纷,

    “这突然改变规则,咱们还怎么评呐,茶官公布的产量一向是内务府管着,咱们哪里去晓得啊!”

    “只能按往常的标准评,赌个自己最爱的茶,是不是茶魁只看各人运气机会了……”

    “澄贝勒,您应该认识茶官吧?那您赌茶他们那些人可还怎么玩?”米足问了载澄,载澄笑答,“既是赌,哪能那样,何况我既然来了这里自是要遵人家的规矩,去问茶官结果,我又何必到这地方来?”

    米足讨好地望着载澄,“那个……您能让那些人别拿缨枪架着我阿玛么,我人不在这么……”

    “老实点,别动来动去的,等爷赌完茶再说,我不紧着点你,那茶老板也不会放过你!”

    “小女谢贝勒爷了,您赌您赌,我再不吭声……”

    “我买舒城兰花,一两银子!”

    “我的天呐!疯了!一两银子买一钱茶叶!”米足大吃一惊,知道玩茶的有钱,不知道他们是这么花钱的。

    “你答应我什么?不是让你别吭声么?!”

    米足深吸一口气,“嘻嘻嘻……一时没忍住……”

    “我买安化松针,一两三钱银子。”

    “千岛玉叶,一两三钱!”

    “鹤峰骑龙,一两!”

    “怎么价钱越来越低了?”米足又一次忍不住问到,载澄笑说,“你不说话难受是不是?他们买的不同品种,又是首买,想出什么价出什么价,价钱太高后面人还玩不玩了?”

    “不过鹤峰骑龙一两银子的价钱可对不住它的身价,虽才一钱,可它可是前年综合分最高的茶魁,茶条索紧直圆实,外形色泽这一栏可以给到九分且汤色嫩绿明亮,为绿茶中上品,八分是有的;泡开之后茶香清雅悠扬,乃茶中珍品,夺魁也倚了这悠长独特的茶香,那年可是拿下十分的单栏满分,要知人各有所爱,赌茶中出现满分的情况是少之又少的;鹤峰骑龙茶其汤滋味怎么说呢,入口鲜爽,回甘醇厚,其实这点在绿茶中到不难见,滋味也是不错就是,得个七分也是实至名归;泡开之茶要看叶底,绿茶多只经初制,散开以后嫩绿完整则为佳,此茶叶底色泽均匀嫩绿雅静,也为不可多得之珍品,当年单栏得分也有九分。”

    “你们玩的哪里是茶啊,选美也没有这么多名堂吧,宫中选秀也不是要把每个姑娘鼻子眼睛嘴巴都打个什么单栏分数再选皇后妃子吧。”

    “呵,小丫头乱想什么呢,女人跟茶怎么比……我跟你说的是茶魁最终的得分,那个分数是由十名有数十年品茶经验的品茶师和十名资深茶友再加十名路人共同评的分数。”

    “我前几日学的评茶只有三个标准,形,味,意……还没有分得这么仔细呢……”

    “你说的是东洋人的评茶法,东洋人在盛唐之时曾派遣一些学者和僧人到中原学习文化,经济,以及各种经验,回国以后他们也努力发展本国的经济以及文化。所以和服与大唐时期的汉服如出一辙,而一些原本只有中原汉族人才懂的传统文化也因为满汉难容的原因消失了许多在中原,东洋人却在海外将其发扬形成了他们自己独特的文化。”

    “澄贝勒你可是大清贝勒……”

    “文化应该是没有界限的啊,不跟你说了,爷买茶去了。”

    “出到什么价了?你们几个听到没?”

    “回贝勒爷,现在买到绿春玛玉茶,六两九钱。”

    “蒙顶甘露有没有人买?”

    “啊?蒙顶甘露不是凡茶么?没人买啊……”

    “蒙顶甘露!十两!”载澄将十两银子放在桌子上,一屋子茶友惊讶地望着澄贝勒,十两银子买凡茶?其他的茶友就算赌输了起码也买到了自己钟爱的茶叶哪,买凡茶作魁?众人谁也不敢跟赌,茶铺老板哈哈笑了起来,“澄贝勒,您的眼光独到,却险中得胜了呐,各位茶友所赌买皆乃名茶,文君嫩绿出价到三两,水仙茸勾茶出价到三两五钱,山岩翠绿出价到四两九钱,华顶云雾五两四钱,云林茶四两六钱,西湖龙井五两九钱,竹叶青三两三钱,安吉白茶五两三钱,这些都是出价上了三两银子的赌茶价码,给十两,澄贝勒可是赌定了这蒙顶甘露?”

    “你出这么多钱买它?!”米足不可置信的望着载澄,载澄一抹痞笑,“起价虽然低,可十两银子是最高限制,我买了蒙顶甘露,若是赢了我就是今年茶王。就是输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早点回府快活也不只这几两银子”

    米足无奈地白了载澄一眼,“这澄贝勒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呐,说来说去,惦记的还是那个!”

    米足被载澄箍得rou都疼了,因他竟猜中今年的这大冷门儿,一众茶友甚是佩服,“澄贝勒,您眼光不是一般独到,咱们把玩茶这么些年了,愣是没猜中今年这夺茶魁的会是这‘蒙顶甘露’…小的佩服您呐。”

    “这可不靠猜的说......要知那蒙山地势险要,仰则天风高畅,万象萧瑟,俯则羌水环流,众山罗饶,正所谓‘秀岭生淑茗’。蒙顶甘露属乃凡茶,但在那样奇险异石环绕之境中,又能顶住这恶劣天气所产之茶岂能非茶中独珍?”

    “是了是了,未曾想澄贝勒不仅年少潇洒倜傥,还见多识广,谈吐非凡……我等佩服……哈哈……”一群茶友正在一起互相欣赏。啪……这时,一星茶水泼溅到澄贝勒身上,凉得载澄一兢,回头一看,是怀里的姑娘拿起桌上一壶冰镇过的茶水朝自己头上浇了下来,顿时,米足将脸一抹,脸上的妆容全随绿茶茶水化得跟丑旦似的滑稽。

    “你……你这是做什么……”载澄本能松开了胳膊。

    “贝勒爷,小女有眼不识泰山,半年前冒犯了您……米足扑通一声跪下,“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小女的过错罢!”

    载澄拍了拍胳膊上的水珠子,蹲了下来,捏住米足下巴,可看那模样,实在想笑,他解下自己的汗巾大致擦干净了米足的脸,“本王不喜欢勉强女人……”

    米足突然捂住小腹,眉头皱的紧紧的,额头上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你又怎么了……?”

    米足那双剪瞳纯目含满了亮晶晶的泪珠,心中想着,好不容易澄贝勒松了口不与她计较,怎肚子这时候不争气地疼了起来,载澄伸手想替米足擦去额上的汗珠,米足本能往后一躲,“我……我就是穿这么厚的演出服热的,没事……没事……小女谢贝勒爷大人有大量?”

    说着米足想站起身子往回走,可腹痛想来是月信来了,这天气渐热了,茶馆老板为了茶不烫着客人,放了些许冰块在里头,米足尚未料想如此巧合,冷水浇下月信又至,这会子疼得身子也直不起来了。

    载澄虽喜欢寻花问柳,但好歹是皇室子弟,学识品行总有几分约束,他刚准备去扶米足,谁料那姑娘避他如虎狼,载澄对王府管家说道,“先带她回王府罢,我进宫一趟。”

    被王府护卫层层拦住的巴颜得鲁终于从围观人群中挤了出来,见米足怎身上湿哒哒的,又捂着小腹极其痛苦的样子,担心极了,见王府管家扶着闺女儿,他忙追了上去,“这……这怎么回事,丫头?”

    米足见载澄走远了,对管家说道,“求求您了,我去跟我阿玛说两句话儿就来。”管家也不知这丫头日后是不是真的会得小王爷宠幸,也很快应承了。

    “阿玛,想办法送我提前入宫,在王府,我不会跟贝勒爷对着干的,您和额娘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