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客户
把大门打开还不算完事，虽然有引魂香和指路铃，但这些东西一般都只能对刚死没多久，灵智尚处于懵懂状态滞留在人间的鬼有用，至于那些滞留有一段时间的已经恢复了灵智的鬼，根本就不会受到这两样东西的影响，而在远远的避开一段距离后，这两样东西的效力就会大减。 聂飞到厨房里端出了一个大铜盆，将那把纸钱放在里面烧尽后，把一桶水倒进铜盆里，等里面的纸灰和水完全混合后，推开了大门把水泼到了门口处。 人在生前贪欲会受到各种各样的制约而将其压制，在死后欲念就会无限的放大，将这一大盆的纸灰水泼到门口处，在鬼的眼中那可就是遍地金银，因此自然会有贪心的鬼前来此处，而到了门口处他们也就摆脱不了引魂香的作用了。 当聂飞把这一切都弄完回到屋里时，苏小小早就已经收拾整齐坐到了办公桌的后面，而整个屋子里已经站满了鬼，毕竟虽然有一扇大门，但也没有几个鬼是一定要走门的。 所有的鬼都整齐的站在香灰铺就的小道上排队，见到聂飞进来，所有的鬼都齐齐的回过头去看着他。 如果换做是昨天，聂飞面对这样的场景肯定吓尿了，不过在经历了昨晚的事后，自己又成为了讨债人，因此聂飞很自觉的把这一屋子的鬼当成了客户，所以尽管这些个客户个个都死得奇形怪状，但聂飞也没当回事，毕竟以前也不是没见过。 聂飞径直来到了苏小小的身后，打算看她究竟是如何处理这些客户的。 “说吧，名字，死因，为何而来。”苏小小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翻开了本子，对着面前一个脑袋撞得跟沙琪玛一样的鬼说道。 “我叫李海威，死因车祸，我是来讨债的，麻烦你跟我算一下，那个叫方小薇的贱人究竟欠了我多少债！”沙琪玛方方正正的脸上几乎已经看不出了五官的存在，聂飞很好奇他的声音究竟是从哪发出来的。 “李海威和方小薇啊，”苏小小由胳膊支着下巴，眼睛盯着面前的本子，上面慢慢的浮现出了面前这个鬼的一切事迹。 “这么说来这个方小薇给你带了绿帽子？而且你还把她和别人生的儿子给养大了？事情败露后人家把你给咔嚓了？”苏小小扫了一眼本子上的内容，面无表情的说道。 “没错，所以我想算一下她究竟欠我多少债，我要那对jian夫****不得好死！”沙琪玛李海威扯着嗓子吼道。 “不好意思，你这个案子我们不接。”苏小小一脸冷漠的说道。 “为什么？！我可以支付阳寿，哪怕来生让我直接夭折了都行！”听到苏小小这么说，李海威顿时急了，大声喊道。 “首先其一，我们只是负责讨债的，或许能够将她的阳寿扣到一定的程度，但绝对不会像你想的那样让他们不得好死，其二，我方才看了，你这辈子是被强制轮回的，其实你带着前生的债务，上辈子方小薇被你折腾得够呛，所以这辈子她算是向你讨债的，你这口气不忍也得忍了。”苏小小淡淡的解释道。 “不行，我不管我上辈子究竟如何了，这辈子这口气我绝对忍不下去！”李海威使尽了浑身力气吼道，沙琪玛般的脑袋剧烈的抖动着，让看在眼里的聂飞很是担心他的脑袋会不会就此变成碎片掉下来。 “实际上你这辈子还是欠下了不少债务的，我可以帮你把债务清偿掉，让你下辈子少受点折腾，虽然命是短点，但起码不会活得太憋屈。”苏小小看着李海威说道。 “我不同意，我一定要那对jian夫****不得好死！”现在的李海威显然什么都听不进去，仇恨已经将他的内心塞满不留半点余地。 看到李海威已经进入了躁狂的状态，苏小小也不多话，只是从抽屉里取出那根棒子对着李海威凭空一挥，李海威顿时失去了踪影。 “小小姐，你这是把他强制轮回了？”见到苏小小如此处理，聂飞忍不住问道。 “强制轮回哪有这么随便用的，我把他给丢出去了，至于丢到什么地方我也不太清楚，他现在怨气太重，不晾他几天是安静不下来的。”苏小小回过头来冲着聂飞淡淡的解释道。 “平时像这种客户我都是直接丢出去的，话都懒得多说，每一个非正常死亡的鬼都有着满肚子的怨气，认为自己无比可怜，恨不得报复生前哪怕只是骂了他一句脏话的人，如果每个案子都要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处理，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反正以后你见多了也就麻木了，一般来说让他们在外面游荡几天怨气消散一些就好了。”苏小小淡淡的说道。 “难道他们就不会变成厉鬼去害人吗？”聂飞还是有些不解，这和电视上演的不一样啊！ “哪有那么容易变成厉鬼，所谓的穿红衣死会变成厉鬼之类的只不过是民间的谣传，那样子死掉的家伙顶多也就能给人造成一些幻觉罢了，真正的厉鬼除了人造的之外还有一些是因为天时地势或者命格的缘故。总之一句话，人间没有那么多能够害人的厉鬼，厉鬼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冒出来的，大部分的鬼在人间游荡一段时间不入轮回就会灰飞烟灭，少数能够在人间游荡许久不入轮回的，就连我们讨债人见了都得躲。”苏小小仔细的给聂飞解释道。 聂飞还想问些什么，可是苏小小并没有给他机会，直接喊了下一个。 第二个客户是一名中年女子，她的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势，一脸疲惫的倦容看上去更像是因病而死的。 “名字，死因，因何而来。”苏小小依旧面无表情的问道。 “我叫王芳，病死的，我是来还债的。”中年女子弱弱的说道。 一听到是还债的，苏小小立刻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仔细的看起了关于王芳的大事记来：“哦，你这辈子打过两次胎，按照一胎顶十年来算的话，如果要清偿债务，你来世的阳寿最起码得少掉二十年。” “那我来世的阳寿能有多少？我还能投胎做人吗？”听到自己要被扣除二十年的阳寿，王芳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白了——反正看起来都差不多，聂飞认为应该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罢了。 “那我得看看才行，我也不知道你来世还能不能做人，不过看样子你这辈子并没有犯过什么大错，下辈子继续做人的机会很大，除了打过两次胎外，其他的一些债务都不大，如果你需要清算的话，这些我就不算你费用了。”苏小小一脸兴奋的说道。 “能不能容我考虑一下？”王芳仍旧一副弱弱的模样说道。 “当然可以，你可以先在一旁休息，考虑好了再告诉我。”苏小小指了指旁边说道。 “下一个！”或许是因为看到了进项的缘故，苏小小的脸色好看了许多，声音也轻快了不少。 接下来的客户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讨债的，不过苏小小都是简单的扫了一眼本子然后就把鬼请了出去，有一些态度好的请出去的方式也比较好，至于那些态度差的，苏小小棒子一挥立刻也就没影了。 不过看到苏小小这样的处理方式，聂飞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都快一年的时间里，苏小小才完成了一百多个鬼的任务——今夜来的鬼初步估计有五六十个，但她基本上只要一听是讨债的都懒得继续听下去，唯有几个来还债的让她精神一振，但大部分在听了清算的价格后都要考虑一下，时间已经将近凌晨五点，苏小小愣是连一个客户都没有谈成。 “行了，现在休息十分钟，你们先等会！”苏小小看了一眼剩下排队的鬼也不过十个左右，于是喊了一声，将椅子转了过来。 “看着我谈了半天客户，有什么感想？”苏小小斜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聂飞，淡淡的问道。 “我觉得依你这样的方式工作，我们今年的任务是别想完成了。”聂飞苦笑了一下道。 “收账的工作可没那么简单，有些时候还是吃力不讨好的那种，比如你去帮人家收一笔债，可是报酬太低，还得劳心劳力，太不划算了，如果是那种特殊案子还差不多，就是做一单顶十个八个的那种我们才值得去做，不然的话还不如和那些还债的清偿债务来得划算。没头脑，你死哪去了，给我泡杯茶来！”苏小小后面的这句话显然不是对聂飞说的。 “那些还债的除了找我们清偿之外，难道他们还有别的路子可以清偿吗？我看他们大部分考虑考虑就没见鬼影了。”聂飞又问道。 “你忘了还有地府的存在？如果他们不在我们这清偿，只要去了地府一样可以清偿，不过在那里就要承受十八层地狱的折腾才能清偿，就拿那个王芳来说，她找我们需要支付二十年的阳寿，而她去地府最起码也要被折腾五年才能投胎，这其中的衡量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我们不能强制要求他们在我们这清偿债务。”苏小小淡淡的说道。 “好了，基本上如果不出任务的话，在公司的工作就是这般处理了，还债的清偿兑换表就在抽屉里，你看着处理就行，我们这可没有讨价还价这个说法，至于其他的就由你自己把握了，剩下的这些客户我就在一旁看你如何处理了，如果乱接了单子，那也由你自行出任务去。”苏小小忽的抛出了一对王炸，聂飞顿时一脸的懵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