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空闻的心思】（一更）
当络绎不绝的拜访者敲响赵天伦的房门时，张无忌的住处也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钱通。 “阁下是……” 张无忌打开房门，然后看着钱通发愣，他不认识钱通，但他知道他见过钱通，就是在上次磐石山会议上。 疑惑的看着对方，张无忌等对方自我介绍，或者等门边的少林弟子进行介绍 张无忌是明教的代教主，但这里是少林的地盘。 明教的确算的上过江猛龙，但明教还称不上强龙，而少林呢，少林则是名副其实的地头蛇，所以在嵩山，明教不敢太嚣张—— 张无忌的门外有明教的教众守卫，也有少林弟子相伴。 对此，明教采取了默认和无视的态度，毕竟这里是少林。 当然，如果换做明教，如果这里是光明顶，明教怕也会如此安排—— 名义上是为客人提供无微不至的服务，实际则是担心客人不守规矩乱闯，最终反坏了双方的情面。 “张教主，在下钱通，少林俗家弟子，”钱通向张无忌抱拳为礼，“鄙派掌门有事相请，请教主随我来。” “可有通知彭总管？” 张无忌虽然对傀儡的现状不满，但他很清楚他现在离不开这个傀儡的身份，所以他也很自觉，首先就问彭莹玉是否参加。 “还请教主放心，”钱通点点头，“彭总管、殷总管那边自然有人通知。” 张无忌点点头：“还请带路。” 张无忌随在钱通的身后，离开了少林寺的迎宾馆。 原本，明教是不愿意住在少林寺内的，因为这样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少林的监控之下，但是，考虑到安全问题，也考虑到不能刺激少林的神经（虽然登封一带是少林的势力范围，但不排除这里会有蒙元的眼线），最终明教还是住进了少林寺。 幸好。明教也是吃素的，少林也是吃素的，在饮食上他们还是比较合拍的。 就在张无忌离开后不久，在几名少林弟子的引领下。彭莹玉、殷天正、韦一笑等人也离开了迎宾馆，赶往不同的方向。 …… “方丈大师……” 张无忌吃了一惊，因为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少林方丈空闻要与他进行私下的会晤，可是，他只是一个傀儡啊。 离开迎宾馆。进入旁边一个小院，张无忌就意识到这应该是一次私下会晤，但会晤的对象是谁他并不确定，是以当空闻和尚出现在他面前时，张无忌愣了一下。 “张教主，请坐。”空闻和颜悦色地伸手延座，“冒昧相请，还望教主不要见怪。” 张无忌面色平静，但心中却翻腾起来—— 空闻与他这个傀儡私下接触，意欲何为？ 房子的附近该不会埋伏下了三百刀斧手。等待空闻摔杯为号吧？ 也不对…… 张无忌有点赧然，因为少林可是吃素的，而且这里别说是酒杯，连茶杯都没有。 如果空闻真要翻脸，也不用摔杯为号，估计一只手就能将他拿下了。 心中忐忑的张无忌紧张就坐，然后目光游移，不知道如何应付接下来空闻的要求，或者建议。 还是先发制人吧。 张无忌勇敢抬头，毕竟现在的他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而已：“方丈大师。在下虽然是明教的教主，却只是一个代教主，而且这个代教主还是一个傀儡，所以。如果事关明教，方丈不用跟我说，说了也没用。” 张无忌的直率让空闻很欣慰—— 果然是一个毛头小子，很好对付嘛。 “张教主，”空闻和尚的卖相不错，给人一种慈祥、可信的踏实印象。“这件事情与明教无关，是少林与教主之间的私事。” 私事？ 张无忌怒火中烧，恨从心来。 张无忌虽然年少，但也不太容易被骗，尤其是当年……约莫六年前，张三丰带张无忌来到少林希望可以用武当九阳功与少林九阳功互相补全，但张三丰的请求却被空闻严词拒绝，对这件事张无忌还是很有印象的。 世外桃源的五年幽禁生活，张无忌除了苦修《九阳神功》外，就是反复回味他的记忆来消磨时光，而张三丰为给张无忌治病的千里奔行无疑是张无忌回忆的重点内容。 更别说，空闻与张无忌还有逼死父母的血海深仇！ 如此种种，想让张无忌对空闻表露善意，真的太难。 只是，现在的张无忌已经不是五年前的张无忌，胸中烈焰蒸腾，但面上却不动声色：“方丈请讲。” “对于令尊、令堂的不幸，”空闻垂下白眉，神色忧伤，“老衲深表遗憾和同情，但还请教主相信，少林当日所为不是针对令尊令堂。” “当年谢逊一家老小被成昆所害，令人同情；但是，谢逊其后为了报仇，却滥杀无辜，嫁祸成昆，在江湖中掀起血雨腥风，多少无辜的家庭因为谢逊而惨遭不幸，他们的死，他们的仇，还请张教主告诉我，应该找谁去讨要？” 张无忌默然不语，因为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 谢逊的遭遇令人同情，但是，他滥杀无辜嫁祸成昆，却又令人不齿，因为他是将自己的不幸转嫁到其他人身上—— 他可怜？ 其他人就该死吗？ 严格说来，张翠山、殷素素他们一样是因谢逊而死，可以说是被谢逊害死。 ★★★★★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空闻双掌合十，向一个方向低头行礼，口中默诵了几句经文，然后才转向张无忌，“张教主，我少林僧人空见怜悯谢逊身陷苦海而不脱身，舍身饲魔，愿以己身代成昆赎罪，生受谢逊十三拳，却不幸遇难。” “张教主，”空闻叹息一声。“虽然空见僧人的确与谢逊有约，但我少林对此不能不管不问，更何况，谢逊为了屠龙刀在盘王岛上造下无边杀孽。难道仅仅因为他是你的义父，你就可以不顾是非黑白了？” 空闻的声音并不严厉，但张无忌的心中却翻江倒海—— 空见是怎么死的，谢逊曾经跟他讲过，是谢逊利用空见的慈悲心肠设下圈套。然后在空见舍身相救时用七伤拳击杀了全无防备的空见。 少林为空见讨还公道，难道有错吗？ 谢逊杀了那么多的无辜者，那些无辜者家属报仇有错吗？ 谢逊是张无忌的义父，所以张无忌一家老小宁死也不泄漏谢逊的下落，可是这样做真的对吗？ 最后张翠山夫妇惨遭不幸，到底是谁的错？ 张无忌迷茫了—— 如果大家都没错，那是谁错了？ “张教主，”空闻缓缓开口，“我们可以放弃对谢逊的仇恨，但是。我们有一个条件。” “条件？” 张无忌从迷茫中醒来，仔细思量自己有什么可以令少林动心，以至于他们可以放弃空见的仇恨。 那可是空见啊！ 少林四神僧，见闻智性。 按照辈分计算，空见至少也是空闻的师兄，到底什么，可以让他们忘记空见的仇恨？ 当然，这里也有一个问题，就是张无忌他父母的仇恨又该怎么去忘记？ 面对家仇，张无忌一直采取的就是逃避态度。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甚至他都不敢去回忆他父母张翠山、殷素素的音容笑貌。 少林寺、峨嵋派、崆峒派等等都是在武当山上逼死他父母的凶手，可是当他在六七年之后，再度面临这些人时。他的心中涌动的只是仇却没有恨，更没有那种杀人的冲动。 为什么？ 难道从本心上讲，他就不愿为他的父母报仇？ 还是说，他觉得他父母的死是咎由自取？ “少林可以慈悲为怀，放弃对谢逊的追责，但张教主必须保证。谢逊不再危害江湖，更不得与少林为敌。” 张无忌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 虽然替谢逊做主有点难，但张无忌别无选择。 空闻轻轻叹息，然后提出第二个条件，就在此时，外面隐隐传来了惊呼声。 …… 彭莹玉很诧异。 虽然他彭莹玉只是明教的执法大总管，并不是明教的代教主，但现在谁不知道他彭莹玉就是明教的当家人？ 神神秘秘将他请来，最终出面的却只是空智，而不是空闻，这是对明教的藐视，还是少林太自视甚高？ 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啊。 别的不说，空闻不应该是这样的人，那空闻去了哪里？ 还是说，少林有了别样的心思？ 不怪彭莹玉会如此想，因为张无忌固然身后有武当派、天鹰教两座大山，但是，张无忌同时也是六大门派（扣除武当派）、江湖大部分帮派的目标—— 或者与谢逊有杀亲之仇！ 或者因为屠龙刀的缘故！ 少林的空见和尚被谢逊杀死，而少林和尚又逼死了张无忌的父母，这是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难道少林力邀他们进入寺内就是为了张无忌？ 彭莹玉霍然站起，深深注视了空智一眼，转身就走。 彭莹玉可以确定，空智对此一无所知，因为空智与他交流的竟然是空手入白刃的技巧…… 尼玛，若非老子为了保持风度，早就掀了桌子了！ “彭总管……” 空智唤了几声，不见彭莹玉回首，就摇摇头不再啰嗦，只是空智心中也好奇，不知道空闻安排他拖住彭莹玉意欲何为。 张无忌不在迎宾馆，这在彭莹玉的预料之中。 根据明教安排的暗哨的监控，彭莹玉发现了钱通与张无忌的踪迹，以及他们最终进入的区域。 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彭莹玉不顾这是少林的地盘，腾身而起，在少林的殿堂之间窜跃，引起阵阵的惊呼。(未完待续。) ps：请大家每月用一顿早餐（就两个包子一杯牛奶，或者只是一碗粉）来支持棋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