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幻灭 上篇
“因为我们约好了？” 朱雀沉着脸把鲁鲁修刚才的回答重复了一遍后，不屑的看着他反问道，“事到如今，你的约定还可信吗？”面对如此不留情面的话，鲁鲁修选择了沉默以对。 朱雀把头转向了一侧，像是看都不愿在看眼前这个人了，忿忿地说道：“还说什么朋友啊？你明明在一直背叛我！不仅仅是我，还有学生会的大家，还有娜娜莉，就连……” 朱雀说到这里，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从口袋中掏出了象征尤菲骑士的徽章，举在了鲁鲁修面前：“就连尤菲……”朱雀的手颤抖着伸长了手臂，几乎要把徽章贴在鲁鲁修脸上。 鲁鲁修不知是先天性反射，还是心虚，或是两者都有，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眼神躲闪着不去看朱雀的手上的东西。 “她一直都相信着你！相信着Zero！”朱雀用快要喷出火的眼睛瞪着鲁鲁修，“可你却对她施加Geass！让她做那种事！把她当作达成野心的垫脚石！你简直不是人！” “没错。一切罪都在我……”鲁鲁修眼睛向下看着地面，声音低沉的认完罪后，抬眼看着朱雀说道，“不过，这些和娜娜莉无关……” “卑鄙！”朱雀猛地一甩手臂，“别总拿娜娜莉做幌子！” 鲁鲁修闭上眼睛咬了咬牙，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双膝一屈，慢慢地跪在了地上，低下了头，郑重其事的道歉道：“朱雀，对不起。” 这举动显然是朱雀没有想到的，朱雀一下子凝固住了，像是正在猛烈开火的大炮戛然熄火了一般。 “此刻，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低头求人，不顾荣辱……”鲁鲁修强忍着膝盖与地面接触的咯痛感，以及心中耻辱感。双手放在地上，上身倾倒了下去。用从咲世子那里知道的，日本人的最诚挚的道歉方式。额头碰触上了冰凉的石板地面，“所以，请救救娜娜莉……” 没等他说完，朱雀就一脚踩在了他的头上，狠狠的把他的头往下踩着。“都到了现在了！这算什么！”朱雀眼中含着泪，眉毛直跳的怒视着脚下的鲁鲁修，“你以为这样就能被原谅吗！” “我没想过被原谅！”脸紧贴在地上的鲁鲁修很是艰难的说道，“不过，救娜娜莉只能靠你了……” 朱雀拿开了脚，一把揪起了鲁鲁修的衣领：“你不是创造奇迹的Zero吗！” “没有奇迹，一切都是计算和演出……” 朱雀像是没听到他的回答，额头几乎要撞在他的额头上，像是疯了似的的要求道：“那你快让尤菲出现在我面前呀！现在马上！那你快让全世界和平呀！现在立刻！” “Zero这一面具不过是个记号！只是为了撒谎而备的装置呀！”鲁鲁修仰头大声叫道。 这下像是朱雀听到了，一言不发的把他重重的丢在了地上，站直了身体俯视着他：“鲁鲁修，你赎罪的方法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把你说的谎言变成现实。你既然谎称自己是正义的使者，那么你就成为真正的正义的使者跟我看！” “你想让我怎么做？”脸上、身上全是疼痛的鲁鲁修用微颤的手臂支撑着身体，勉强从地上坐了起来。 “结束与不列颠的斗争，让世界尽快获得和平，这样大家都能得到幸福。”朱雀半跪在鲁鲁修面前，定定的和鲁鲁修对视着，“这样一来，娜娜莉也能够……”朱雀说着向已经完全愣住的鲁鲁修伸出“友善之手”，“而为了娜娜莉，我愿意再次……” “到此为止了！Zero你的身份已经曝光了！”一声大喝硬生生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与此同时，天上出现的一大片阴影将两人笼罩住了。 …… “我们黑色骑士团就是依靠Zero，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你们现在难道是想过河拆桥吗？” “过河拆桥的是Zero！他从一开始就欺骗我们！还使用Geass这种阴险的能力！” “他在黑色革命的时候，就想把我们弃置不管！” 修耐泽尔在做完“关于Zero的秘密报告”后，只说了一句“剩下的就是你们黑色骑士团自己的事了，我无意干涉”。说完就关闭了通讯，他的特使也鞠了一躬就告辞了。特使刚一走，这里就立刻热闹起来。 被认为是Zero的“铁杆”迪特哈尔特当先就警告味十足的提醒众人，过河拆桥是种没良心的龌蹉行为。而跟他针锋相对的，出乎意料是一向扮演“老好人”角色的扇要。还有四圣剑中女性千叶，在这时又把Zero在黑色革命时突然失踪的事，重新挖了出来。 “亏我还一直把Zero当成好朋友！那么的喜欢他！”玉城一边用胳膊擦着泪，一边幽怨的叫喊着，加入了“倒Zero”阵营。 在这乱糟糟的环境中，藤堂心里烦躁的板着脸。看到坐在对面的黎星刻，正神色凝重的翻着修耐泽尔特使留下的那份“被施加过Geass的对象”的资料。感觉黎星刻像是发现了什么，藤堂不由出口问道：“怎么了？” “修耐泽尔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好心”的把Zero的秘密告诉我们？”黎星刻的目光不移，继续全神贯注于那份资料。 “无非是想让我们自乱阵脚罢了。”藤堂瞥了一眼正在争吵的众人，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不管怎么说，黑色骑士团恐怕已经容不下Zero了。 “那修泽尔为什么会选在这时候告诉我们？选在关键的时刻，再让我们自乱阵脚不是更好吗。”黎星刻抬起头看着，经自己一说也开始起疑的藤堂，放下来手上的资料，“还是说，对于不列颠，亦或是修耐泽尔自身而言，现在就是一个“关键的时刻”。” “EU崩溃、中华联邦解体。现在不列颠在国际可以说是一家独大了。难道是他们国内最近要有什么变动？” “你有想过吗？如果Zero就是鲁鲁修，而这个鲁鲁修又是不列颠皇子。”黎星刻手指向下按着面前的资料集，又看了看渐渐已经停止争吵，而转向看着自己的众人，“那么是不是可以假设，不列颠皇室掌控着这种力量？” “不可能。如果他们整个皇室拥有这种力量，那修耐泽尔就不会把Geass的事告诉我们？”四圣剑中的眼镜男朝比奈，立刻否决了黎星刻这个假设。 “那只由个别人掌握着呢？例如不列颠皇帝。”黎星刻说着把目光集中到了，墙上的华贵装裱的世界地图上，盯着不列颠首都“潘德拉雷肯”，“传闻不列颠皇帝沉经常迷于神秘研究，以至于荒废朝政。这个神秘研究或许就是在Geass，最近在西域发现的地下基地说不定就是不列颠皇帝手笔。而现在修耐泽尔既然知道Geass的事……” 场面一下安静了下来，这接二连三的信息都是超出常识，且匪夷所思，实在难以消化和整理。 “哈哈，说起来，那蛋卷头皇帝最近都没有在公众露过面哦。”打破安静的是坐在后面的皇座上蒋美华，她一边抬手看着自己的指甲，一边像是很平常的说道，“最近俄罗斯并入不列颠，按理说，不列颠每有一新区成立，蛋卷头都会进行公开演讲，宣扬“不列颠思想”的又一伟大胜利，可这次俄罗斯新区成立，却从头到尾什么动静也没有。” 蒋美华斜眼，带着冷笑说道：“在根据你们刚才所说的，蛋卷头该不是已经被修耐泽尔那笑面虎，软禁或是干脆宰了吧？” …… 一架架装载滑翔翼“文森特”量产机甲陆续落下，把两人围在了中间。机炮的枪口直指着还半躺在地上的鲁鲁修。 “朱雀……”见到这幅场景，鲁鲁修有些擦伤的脸立刻扭曲了起来，怨恨的瞪着还反应过来的朱雀，“你从一开始就……” “等等！”朱雀这时从愕然中回过神来，马上站起身来对四周的机甲的刚要说话。可一架“文森特”量产机扬声器，却先他一步说道，“枢木卿，这真是辉煌的功勋。如此一来，世界很快就会和平了。” 听到这话，再结合朱雀刚才所做所言。鲁鲁修呆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大笑了起来，这笑声在朱雀听来是异常刺耳和阴寒。 是这样啊，尽情的践踏、凌辱了自己的尊严之后，又再一次出卖了自己！干得漂亮！我的朋友呀…… “哈哈哈哈哈……”几乎笑出眼泪的鲁鲁修停下了笑，高举起了一只手，咬着牙的像是在呼唤什么似的叫道：“我的骑士！快来救我于难！” “Yes，YourHighness！”话音刚落，原本包围他们的机甲中，一架机甲突然拔剑砍倒了身旁的机甲。这种突变让其他机甲，慌忙的和这架像是发狂了的机甲拉开距离。而这架机甲见逼开其他机甲，立刻用机械手捞起地上的鲁鲁修。 “代理总督，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还要问你们呢！你们想对我的主君做什么！”机甲中，吉尔福德眼中泛着一圈红光，怒斥着这些企图对自己主君不利的人。同时cao纵机体飞到了空中，把自己眼中的主君护在怀中就要夺路而逃。 “鲁鲁修……”短时间发生了太多“意外”，朱雀还没来的及理顺思路。但看到坐在“文森特”机械手中欲走的鲁鲁修，朱雀本能的朝着天空“文森特”上的那个背影呼喊道：“鲁鲁修！” “永别了。我的最初也是最后一个朋友。”鲁鲁修头也不回，听着朱雀越来越远的声音。一开始就错了，竟然妄想去依靠朱雀的怜悯…… “唉，鲁鲁修果然呀，多疑的你，是不可能完全相信朱雀的。”这时下面响起，一个透过扬声器放大的声音。 “修耐泽尔？！”鲁鲁修一下就听出了这个声音主人，紧接着耳旁传来金属割裂声，然后一阵剧烈震动，让他险些从机械手中掉落。 鲁鲁修稳住身体后，眼睛瞬间瞪得大大的，因为“文森特”的旁边，不知时候突然出现了一架蓝白相间的机甲。是第三圆桌骑士基诺的机甲“特里斯坦”。而且“特里斯坦”手中长镰般的武器，已经斩断“文森特”另一边的机械臂。 而在“特里斯坦”的后面，第六圆桌骑士阿尼亚的机甲“莫德雷德”正不紧不慢的飞过来。 “所以，我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鲁鲁修呀，即使此时此刻，我也当自己是你哥哥。你的罪孽既往不咎是不可能，但绝对能保住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