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百万奇迹 下篇
东京租界中华联邦总领馆，总领事办公室中。 高亥饶有兴趣的看着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面正直播着二次特区日本成立典礼。伫立在他身后的黎星刻也是在静观着事态的发展。 “这个枢木朱雀，咱家在七年前还抱过他呢。”高亥支着脸，用留着长长指甲的手指指了指屏幕上的朱雀。一边在回忆着什么，一边对身后的黎星刻说道：“想起来真是感觉世事难料，当年局势紧张时，咱家以特使的身份来到前日本时，试探枢木玄武，问他如果不列颠进攻日本他会怎么办？他跟我说的是，他会率领全日本拼死抵抗，即使举国玉碎在所不惜。” 说到这高亥幽幽叹了一口气，“可怎么没想到不列颠一进攻，他就马上下令全国投降……”这时屏幕上会场被烟雾笼罩了起来，可高亥和黎星刻看到这种突发状况没有任何反应。等烟雾散尽后无数“Zero”出现在屏幕时，两人也没有表现出惊讶的表情。 “Zero！你给我保证一定要救出他们！”朱雀洪亮的声音透过扬声传了出来。看到朱雀力压众议，执意放走那百万“Zero”时，那种坚定的表情。高亥不由想到，七年前，那个跟随自己父亲一起参加会谈的少年，在听到父亲大义凛然说着“举国玉碎”时，脸上所露出的不忍之色。 高亥无声的笑了笑，说道：“这孩子……明明知道这百万人根本不会感谢他，还非要这么做。Zero恐怕就是摸清了他这一点，才发动这么不合常理的作战。” “看来事情也快圆满结束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黎星刻皱着说道。 “嗯。”高亥点了点头，看着正缓缓登上海冰舰的百万“Zero”，高亥站起身来很是感慨的说道：“自感大获全胜之时，却突然发现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所谓的胜利也不过是螳螂捕蝉。所作所为也不过只是替别人做嫁衣……” 高亥甩了甩袖子，迈着步子朝外面走去，直飞洛阳的专机已经准备好了。来十一区的任务基本完成，也该回国了。 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黎星刻，在出去前又回头望了望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应该还没有完……” …… 也做着Zero打扮的混在百万“Zero”中的辉夜竹曲，望着庞大的海冰舰。只觉得脚上像是重有千斤，根本抬不起脚。越紧接海冰舰，就越走不动。 辉夜竹曲终于停住了脚步，抬头望着如的怪物般的海冰舰，回想起回到十一区这段的日子。这就是自己这一年日夜所期盼的吗？小打小闹了几下后，居然就这么灰溜溜的逃走了。 辉夜竹曲紧咬着牙关，听着周围走过的“Zero”们正小声的讨论着这场“百万奇迹”，听着那些欣喜的声音。辉夜竹曲只感到一阵阵眩晕。 “奇迹？Zero你究竟是怎么了？复活之后小打小闹几下后，就这么逃走了？这跟那家伙一年前的逃跑，有什么区别！一样都是逃走！你们又凭什么看不起我们！” “或许……原来那个Zero或许早就死了，现在的这个说不定只是戴着Zero面具的人……”辉夜竹曲一手按着自己所带的“Zero”头盔，看着不断经过的“Zero”。心里不知何时埋下的怀疑的种子，在此刻突然疯狂的发芽，成长起来。 辉夜竹曲猛地抬起头，盯着大屏幕上正在鼓励着大家“向希望之地前进”的Zero，“真正Zero不可能是这样的！真正的Zero一定会施展奇迹，就和原来那样连续挫败不列颠！和不列颠战斗到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这样灰溜溜的逃走！” 辉夜竹曲闭上了眼睛，内心无力的想到：“早知道是这种结果，当初还不如留在九州！” …… 黄昏中，海面上被晚霞染上昏黄色的海冰舰缓缓移动着。站在海冰舰最高处的Zero，俯视着下面的这一百万人。没了黑色骑士团和这些人，十一区将恢复和平，也不用玷污娜娜莉的双手。这也正是因为深深了解朱雀和娜娜莉才会有的作战，所以，暂且感谢你吧。枢木朱雀…… “所谓的日本人是什么？所谓的民族是什么？”Zero低头看着下面的还没有换下衣服的百万人，高声说道：“语言？习俗？还是血缘关系？” 这时随着一干干部一起往上走的卢森保，一言不发的摘下头盔抛到了海中。在身旁卡莲不解的目光中，卢森保抬头看着上面的Zero说道：“明知道是很重要的事，为什么没有自己决定？” “是心！自觉，规范，矜持。也就是说只要有文化根源之心，不管身处何地，不管面临什么状况，那也是日本人。”Zero继续开导着正仰望着自己的百万信徒。 卢森保一步步踏着台阶向上，同时伸手解着“Zero”样式的披风。卡莲心里突然隐隐不安起来，正要开口问卢森保怎么了。这时卢森保又接着说道：“为什么要把决定权交给别人？等发现别人做出自己所想截然不同的决定后，再去后悔，再去痛苦……” “现在我们已经再无阻碍！给我前进！向着希望之地！”Zero手一挥指着远方，声音激昂的宣布着，“来吧！向着我们的新天地——” “九州！”走上台的卢森保松开了手中的披风，海风的吹拂下披风瞬间被吹飞了…… …… “你再胡说什么！”卡莲目瞪口呆了片刻，急忙拽着卢森保小声叫道。四周的干部也都惊讶的看着卢森保，Zero在私下早就跟他们通过气了，要去的目的地是位于中华联邦沿海江苏省的人工发电用岛，蓬莱岛。 “放心吧。很快就结束了。”卢森保轻轻拨开了卡莲的手，大步走到Zero旁边，冲着下面的百万人大声说道：“我们所要前往的希望之地就是九州！” “这混蛋疯了吗！”面具下鲁鲁修瞪着还在当着自己面假传“命令”的卢森保。电光火石间，鲁鲁修突然心底一凉。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像是走马灯般的迅速在鲁鲁修眼前闪过。 自己所猜想的最坏的结果，现在正在被证实。那就是卢森保回来是另有所谋，是在等待着什么机会……原本这个猜想鲁鲁修是很快就否定了，因为卢森保要篡权什么的根本不用这么麻烦，更况且把起事寄托在不确定的机会上，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从卢森保主动参与迎回自己的作战后，鲁鲁修虽然对卢森保还有些怀疑，但也仅仅是未雨绸缪的预防。因为卢森保真要是图谋不轨，要是知道自己还活着，根本不会迎回自己，只要找个机会把自己杀了就好了。 想到这点，鲁鲁修的心就定了下来。再想到卢森保之前表现一向良好，再加上如果自己太过分反而会让其他人心寒，鲁鲁修也就从没想过“彻底铲除”什么的狠手。而是温水煮青蛙的开恩给了一个“比较好”的位置，利用扇要和藤堂这一个元老，一个大神来拖着卢森保。 在整编武装的全过程，卢森保也表现毫无私心，甚至为了避嫌天天呆在学园里，主动置身于自己的眼前，这才让鲁鲁修终于对卢森保放松了警惕。 因为所谓的忠诚，不是靠什么天大恩情，也不是靠什么长久友情。想凭这些转瞬即逝的主观情绪，来保证别人的对自己的忠诚的人，都是坐等背叛的白痴。想让别人忠诚的根本，就是拥有别人无法背叛的实力，和让别人没有背叛的实力…… 一切的一切，再加上自记忆恢复以来，所面临的问题和危机就不断接踵而来。根本没有过多的心思，去注意刻意隐藏自己的卢森保…… “被击败了吗……”鲁鲁修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越是往深处想越是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回来就是为了这一刻吗？他是从什么开始酝酿这个计划的，我提出这场百万作战的时候？还是迎回我的时候？还是黑色革命失败的那时？甚至是从他加入黑色骑士团的那天起…… 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在没有任何根据的前提下，凭空预料到自己所有的判断和决策，还有种种事态的发展，这根本是不可能是能事先知道的……” “Geass！难道是他拥有能预测未来的之类的Geass。”鲁鲁修只能想到这个解释了，如此之前卢森保的很多“很有远见”的表现也能说的通了。还有隐隐感觉C.C和卢森保似乎早就认识，那么卢森保可能也是Geass的持有者。 “Zero这到底是……”后面的异常诧异的干部们，正想走上来询问到底怎么回事。可Zero却伸手制止了他们，不过众人心里都隐隐感到了什么。 “现在再想这些已经没有用了……”鲁鲁修表情狰狞的瞪着卢森保，这家伙接下来会…… 卢森保这时走到了Zero面前，在后面的干部看不见的角度下，小声说道：“鲁鲁修，其实我一开始只想跟在你的身后，做一个成功的杂兵而已……”说到这卢森保轻摇了摇头，“算了，事到如今你也不会相信了……” 卢森保说着把一叠文件状递了过来，Zero默不作声的接过了。至于卢森保所说的话，他是嗤之以鼻，明明是早有预谋，还假惺惺的说这种话，像是自己对不起他似的，还有比这更恶心的吗？ 那个文件Zero翻了两页后就一把合上了吗，用力之大几乎要把文件揉做一团。面具下，因为愤怒鲁鲁修表情几乎扭曲了起来，果然是拿自己的身份来做致命一击。这上面详细写着自己身份，如果下面那些日本人知道带领他们反抗不列颠的人，竟然是不列颠的皇子。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这份文件上还有关于的Geass详解，还有列举了一些被自己施过Geass的人。要是让世人知道正义的Zero，竟然是靠着这种邪恶的力量，通过扭曲人心来创造奇迹，甚至还会质疑自己是不是也被这种力量cao控…… “干得漂亮……”鲁鲁修冷笑着盯着卢森保，这家伙接下来会把所有事公之于众，然后再一口气把自己打的永世翻不了身吗。 自己就这么输了？就在这种地方？就在还没有毁灭不列颠前，就这么被轻易打倒了？绝对不行！鲁鲁修紧了紧拳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身后的干部们。是可以用Geass让他们处于自己的绝对支配之下，可是下面可是有百万人在看着，自己的Geass不可能同时对百万人施加。而且其中还有几个干部，可是已经被使用Geass的…… 海冰舰这时已经进入公海了，卢森保看了看远处驶来的几艘挂着中华联邦旗帜的运输船。并没有像鲁鲁修所预料的那样，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关于“Zero若干的调查”的公开报告。而是风轻云淡的说道：“由于Zero要带黑色骑士团前往中华联邦考察，所以将组建一个特别行动大队，来负责我们百万人在九州的各种事项。 Zero现以任命我为这个特别行动大队的队长，并让我自行在团内挑选特别行动大队的人员。现在如有想要参加特别行动大队的人，请到第九番队副队长白井天佐那里报名。” 卢森保说着望向黑色骑士团中那些熟悉的身影，又看着从刚才就一直没有说话的Zero。好了，是到选择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