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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名城洛水

    上马洛水,下马落草,轻搞孤帆远行舟。

    细雨轻抚,淋湿花裙洗净烦愁。

    皇陵,洛绣,槐庭鱼,墙里墙外细数烟雨中分流。

    大江小河那人一张南弓,至今射怕狂龙惊住东都。

    看天下,雨雾里,唯洛水相思难收。

    这首词是洛水文人刘有山所作,词中即点到了洛水的地理也提道几百年前洛水武尊苏箭,虽谈不上是名段,倒也工整。

    洛水是黄瑶帝国北部洛青以南的又一府衙,属于柯清克行省。

    柯清克省是黄瑶帝国的北大门,有5府17州。5府分别是失陷的洛青,和现在黄彪军驻守洛水、其次还有光猛、西咋、江亭。正北是洛青府与蓝马接壤,西北是洛水的槐庭和西咋,跨过红山就是龙翔帝国,西面是帝国的杆子于行省,东面是光猛背靠帝国亚海行省,黄彪军总部就驻扎在距离西咋以东的杆子于行省,南面的江亭与帝国有一江之隔,过了江就是黄东和黄西两个行省交界。

    此时的洛水府衙里,首府藏九宫天还没亮就再也睡不着了,现在正坐在卧房生闷气。

    昨天传令官来报,蓝马人都屯兵到下马关了,守备刘青山只试探性的攻打了一会就带人马朝洛河去了,有人甚至怀疑说是投了篮人。

    这他倒是不会相信,刘青山别的不说,父亲就是死于蓝马人手里,哪有那样容易就投靠蓝人的,可小小一下马关,蓝人前队能有几人,你8000士卒打回来还不是吹口气一般。

    昨天他接到传报已经是下午,赶紧去了黄彪军营地,可那个高傲的仁唐说晚上黄彪军的强弩才能从亚海运来,愣是没出兵。这哪里是借口,分明就是没拿他这个首府当回事!

    还有那个该死的陈东海,说什么蓝马人前哨60万大军压境,他力战不敌来洛水求援,这都什么什么呀?分明是自己怕死还的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真拿自己当傻子啊!

    可也没办法,自己明知道他是睁着眼放瞎话,可还得听着不是,一来和自己平级,二来人家背后有当朝古侯爷当面。

    哎!蓝马人也真是的,在狂龙洞呆腻歪了,来黄瑶求两兵债。过一段时间拿了钱乖乖走人多好,可你打下马干啥呀?那可是本府的属地呀!你这一打叫本府情何以堪,叫本府如何向洛水的子民交代?如何向左相交代?如何向吾皇交代?

    “老爷!张主事进见!”管家苏运海在门外低声说。

    “让他堂上候着!奥!叫周海也来”。

    洛水府衙,东厢廊亭,周海接了苏运海的通

    报,急急忙忙的向内务厅赶去。

    周海是洛水通判,主要负责良田、水利、运转、诉讼、对府衙也有监测之责。

    正规官职叫同知,正五品。和刘青山是同级。府衙藏九宫是从四品,正规官职叫知府,比正五品大一级,也是洛水最高的行政长官。

    像火无像是守御所千总,从五品,地方人称都统。

    铁玉兰和风占云都是正六品,分别是门千总和营千总,地方叫营尉。宇文化是从六品,官职是部千总,人称校尉,苏平正七品,官职是把总,人称参军。

    沾毛是从八品,官职是骁骑尉,人称百人长。三沌儿就属于随军的文军,叫道夫,官职是额外外委,从九品。

    闲话少说,周海来到藏九宫的内务,进门就看到藏九宫在地上低着头搓着手来回的踱步。藏九宫看到周海进来,收了火急火燎的糗样,正了正身,清了清嗓,双方见了礼,落座,藏九宫喊人上茶。

    藏九宫和周海对眼下的形势都不感冒,他们关心的是黄彪军此次驻军朝廷所拨粮钱,和周海商议了一阵如何从帝国套来更多的支援外。

    也叫管家苏运海备下厚礼到柯清克行省走动走动。临行时还着重嘱咐周海,下马陷落先不要上报,就说他昨天已经离开了洛水,随后他会叫驿站在周海到了柯清克把礼物送出去以后再报。另外交代千万不要叫人知道他是今天才离开洛水芸芸。

    悄悄送走周海,来到大堂见张主事。

    张黑旦,官职洛水主事,正六品,主要负责,消息传唤、教育、选拔等,俗称府衙同传。

    老远他就看到威武的藏九宫从衙门走来,忙起身,行见官礼后,抵过令文,站一旁等候询问。

    藏九宫客气的接过令文,示意张黑旦落座。令文说的是因昨天下马陷落后,洛水肖禁,禁止任何人出入洛水城,全城进入战备状态。洛水周边因为下马、上马、跑马坡,广阳等地民众因担心蓝马大军屠杀,现聚集在洛水六门,人数众多。

    提督黄选文见群情激昂怕引起民变,特来问该如何处理?

    藏九宫看着行文,面色越来越沉。对着张黑旦义愤填膺的说“张主事,洛水是什么?”。

    张黑旦被他这么一问,人有点蒙。还没反映过来,就又听臧九宫说“洛水是烟城雾都800万子民心中的家!蓝马人大军杀到,他们手无寸铁,你叫我的子民们拿什么去面对那些武装到獠牙的丘八!你告诉我?告诉我?”

    稍微停顿了一会,脸色也变得好看了些,好像是考虑了一会。藏九宫好像很无奈的样子。

    “传!放行”

    张黑旦刚站起身。

    “奥!记住一定要注意秩序,苏管事!苏管事!”

    苏运海从衙门跑了出来“老爷!”。

    “去!给张主事拿五百两银子,冷地里都饿了一夜,怎么也给他们添添肚子,哎!”

    张黑旦心里暖烘烘的,心说知府如此爱民,洛水之福呀!和藏九宫客气了几句,收了银子,匆匆离开了府衙。

    现在的洛水城,比任何时候都要早。刘有山,七十多岁的老人,一身青布文衫,三寸稀稀落落的胡须,看上去儒雅得体,和他同行的是洛水文界的各个笔帖式、学正、教谕。

    他们是去洛水府衙求官家出兵下马,人老了,可对这方山水却是割舍不下,昨天晚上他听说下马失陷,一宿没睡,闭上眼就是下马人被蓝马屠杀的场景,天一亮他就带头向府衙请命。

    洛水炼器公会,人来人往,有和官家交接武器的、有交接守城器械的、有盘点火器的、、、、

    少时秋,洛水炼器公会会长,今年80高龄,看上去如一中年。他看着眼前一捆一捆的刀枪剑戟、弓弩玄举,吩咐手下仔细检查,箭矢是否变形,弓弩有没失准,玄元能不能装,举车会不会动等等。

    这些到战时可是关系到士兵性命的东西,他不敢马虎,也不能马虎。

    海蓝街与真武路交叉口,炼药公会。许昌挺悄悄的把手下叫下来。

    ”你们个挨千刀的,这么败家,酒精不能兑水呀?还有、还有那凝血剂、、、兑面粉!“

    ”会长!那些大多都是洛水守备放我们这里的?合适、、、、“

    ”死人啊你!放这里一年给那几个保管费够你喝水啊!猪脑子你啊!再说了蓝马屁大点地方能吃下我们黄瑶?你什么时候见过蓝马过了洛水?”许昌挺愤愤的说。

    看了看左右多少还有点不服气的手下,继续接着说“都给我听好了!这次下来你们都是我们炼药公会的功臣,赏银20两,记住了,嘴都给我守紧了!听到没?”

    “是——奥、、嗯”会员们曾惨不齐应着。

    然后许昌挺一摆手都散了各忙各地。

    战争就是这样,当他来临时,有人为国呕心沥血,有人却张开欲望的口舌。

    洛水府衙大厅坐满了幕僚,夫子,尉官,将校、、、、、。你一言我一语的,有的说刘青山指挥不力、有的说刘青山贪功冒进、有的怀疑传言是否为真,刘青山如果投敌应该如何、、、、、众说纷纭。

    刘有山拍着身下的堂椅愤慨的说“诸位!蓝马人欺我黄瑶无人,在那个叫洛青的地方,10万骨血一坑埋,我黄瑶地大物博,人杰地灵,先不说那在万山的武圣刘那坡,就黄彪军也打过山海线,攻破楚关,黄帅挥剑怒砍西战神胡冲,远有龙卫军,近有虎卫军,黄彪大营已驻在我洛水城,难不成还学那黄口小儿怕了蓝马人不成!”老先生字字句句掷地有声,说完了还向黄彪军都统仁唐坐的地方飘了一眼。

    仁唐,黄彪军都统,年经50,一身铠甲,国字脸,身高马大。官拜城门领,从四品。看着眼前这群文官武将的勾心斗角很是厌烦。他虽然身为一介武夫,但也深知官场的那点猫腻,现在蓝马人已经兵临城下了,这群官老爷们还在相互推委,争权夺利。

    蓝马人屯兵下马关,刘青山至今没个消息,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其中曲折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绝非这群要么爱官如命,要么几句话就被点燃爱国激情,要打生打死的迂夫子,所能想象地。

    随着刘有山一番慷慨激昂,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的向仁唐看来。

    仁唐知道,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说他本来就是为战蓝马而来,就现在洛水各界对战争的希望过于理想,他现在如果瞻前顾后,很容易犯了众怨。昨天晚上第一批弩箭也已从亚海运来,虽然数量不是很多,但应付眼下蓝军想来也是足够。

    只是刘青山从昨天到现在一点影讯都无,他初来乍到不摸情况还真有点犯怵。

    昨天他就派出不少探马,因为夜黑,带回来的消息都不太确定,大概知道下马现在有一个营,按照蓝马军制也就是800人左右。自己来的时候,帝国故意大张旗鼓,向北大陆发表声明,向蓝马人声讨。可现在蓝马人800人马就敢对黄彪军两万?打死他也不相信!

    怀疑归怀疑,可接下来还是要出兵下马。你看看这堂上的大官小校、夫子相公真当自己是懦夫啊!

    站起身,仁唐向藏九宫行了个平级礼,藏九宫还礼。众人熄声。

    “藏兄!消息鸟有没有飞回?”仁唐平静的问。

    藏九宫知道正本来了,整了下衣衫,满脸凝重的说“没有,将军是不是觉得守备军、、、”

    没等藏九宫说完,仁唐举手示意打断,还是平静的说“城里现在还有多少守军?”

    “守备队有1000骑军2000步卒!府衙营尉800,捕快300,治安辅1000,还有、、、”

    “大人!还有各府家将,门丁、”一赞善起身提醒(赞善:从六品,文官分属礼部)。

    “嗯!洛水天下名城,城坚墙固,想来应该无矢,那末将就有劳各位守城续后了,各位事不宜迟末将这就兵伐下马!有劳了!”仁唐朝众人抱拳行礼,众人还礼,仁唐走出大堂。

    洛水大街上,黄彪军如一股黑色的铁流,快速的行进着,道路两旁的人群大多是为看这难得一见的帝国劲旅,挤的密密麻麻的,有的房顶上也站满了人。

    “啧啧!看到没,这才是精锐啊!”

    “吓!还用你说!”

    “真是没法比啊!看看人家,在看看咱们守备军,哎!”

    “老王!你到底看到没有,前面这么多人你这么低能看到?”

    “你!你!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听到了行不?”

    “黄彪军万岁!”

    “打走蓝马狗!还我好河山”

    “打走蓝马狗!还我好河山”

    “用我们的热血捍卫我们的尊严,黄彪军万岁!洛水万岁!”

    同样是山呼海啸的口号,不到两天,洛水人民满含热情把这些廉价的赞美再次送给黄彪军。有些新兵禁不住心潮起伏也跟着喊了起来,一时间声震天地,气冲霄汉。

    随着那些华美激昂的辞藻把人们心潮打开,喊的人越来越卖力,巨大的声浪盘旋在这座古老的城市上空。下方的人们被自己的嘶喊感动的有点想哭。

    北城口一座一座的粥棚在接待着涌入的难民,偶尔有平民与军队在那狭窄的街道上碰撞躲闪。但这丝毫不影响喊出那华美的辞藻。

    藏九宫在向仁唐躬身行礼,说这一些辛苦将军,有劳将军的卵话,刘有山眼含热泪大发感慨“黄瑶有次哪能不兴!那能不兴!”。

    城门上守备军羡慕的向城墙下黄彪军致礼,大街两旁人们一直在挤着、喊着、哭着、笑着、、、、、军队在行进着。

    粥棚店铺零零碎碎的生活,青石薄雾沸沸扬扬的人群,大官小官起起伏伏的心情,像一笔笔水墨轻重缓急,描出了洛水即将到来的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