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独孤遗书乐未央

    萧别离虽然听懂了，可不得不苦笑一声，道：“猴兄，虽然你盛意邀请我过去，可这潭宽十数丈，我现在半分功力也使不上，只能是可望而不可及了。”大黑猴似乎听懂了，指指自己后背，示意萧别离趴上去。萧别离道：“猴兄既然如此美意，小弟便却之不恭了。”说着趴到大黑猴背上。大黑猴走到潭边后肢猛的一蹬一跃，便跃过十数丈宽的潭面，纵到那道瀑布里面。原来这瀑布里另有洞天，有一个一人多高的洞xue被瀑帘遮住，若非大黑猴相请，萧别离又怎会知道这儿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跟着大黑猴深入洞内，却发现里面亮如白昼，原来洞壁顶端镶嵌着数十颗拳头大的夜明珠。这洞xue明显是天然形成，但却经过人工后天改造，洞内极为宽阔，不单有厅还有居室客房，略略一数，竟有四五间之多。看来这个地方以前经常有人来住，不然不会布置如此之多。大黑猴带萧别离入洞之后，便不吱声，任由萧别离四处查看。萧别离来到一间居室，发现除了一张床之外，还有一个书柜，一张大木桌，甚至还有一套茶具，但上面却布满灰尘，从灰尘的厚度来看，已经许久没有人居住了。

    萧别离心道这个地方当是青青父亲与大黑猴为友，相伴相居的地方才对。不然大黑猴不会知道这个地方，也不会带萧别离来到这里。看来大黑猴是把萧别离当成朋友，所以才引他来此。

    萧别离见到书桌上还摆着一副文房四宝，上面还有几本落满灰尘的书籍。便走过去将书籍上面的灰尘吹干，发现是几本道经。略略一翻，见到一本道德经最后两页上写满字迹，便细细一看。只见上面写道：“余一生追求剑道，年轻时投入各大剑派，只为学习各大剑派的剑技，几易容貌，几经更名，终于在三十岁后，学遍各派剑技，为达到剑籍上所说的剑心通明之境，便四处寻人挑战。三十五岁时，曾与剑圣时令冰一战，被其气剑所伤，于是痛定思陈，开新创旧，闭关悟剑十年，前五年时毫无寸进，后来遍观道经，终于从中找到启发，后五年之后已是能够沟通剑灵，以心御剑，达到剑心通明之境。吾以为，所谓剑灵，乃是剑心，唯有感悟到剑中之心，方能与剑灵沟通。何谓为灵，吾以为，万事万物皆然有灵，人有灵，山石草木有灵，只是灵有大小强弱之分，人之所以能与人直接沟通，乃是因为双方的灵一样，人之所以不能和草木直接沟通，乃是因为草木之灵弱小，而人之所以不能和仙沟通，乃是因为人之灵弱小。所以要想沟通剑灵，唯使己身灵强大。己之灵强大，则草木沙石皆可沟通。”

    萧别离越看越是惊喜，越是越是激动，只因他现在正缺的便是无法和剑灵沟通，也就做不到以心御剑，剑心通明的程度。他虽悟出境界，却实不知如何锻炼，这正好比跨海无舟，登山无路，虽有方向，却无途径，他此时的情形与这位洞中老前辈当年何等相似。只是他万无这位老前辈的悟性，这位老前辈从道经中找到沟通剑灵的方向，实乃百年难得一见的人中奇才。

    他迫不及待地继续读下去，只见上面又写道：“吾以为，修剑当修心，修心当修性，则道法自然，剑心自通，能够达到比剑心通明更高深的剑即吾心、吾心即剑的地步，吾虽已悟通剑心通明，然修性难成，曾与蜀山剑派弟子纪灵嫣发生一段孽缘，无法再进一步。若有后生小子得幸得观吾留字，当引以为戒，修剑一途，万不可粘染红尘杂念，否则一生难以尺进矣!然吾罪孽即生，悔之晚矣。五年后，吾之出山，再战时令冰，其却迷恋妖女柳如烟，斗志消沉，风采不再，已非吾敌手，吾已不屑对其出剑。但吾之罪障，却害得纪灵嫣被师门除名，惨死其师无尘子手中。吾怀抱孤子，隐居幽谷，为替灵嫣报仇，十年内与其师大战上百次，虽每有精进，却每次伤愈一次，最后这一次，已悟透剑即吾心、吾心即剑之境，当可胜无尘子，但自料伤重难治，此生再无出剑可能，为免一身剑术随吾埋入地下，特将毕生所悟载录数本道经当中，后生小辈当开道德经、庄子、周易三书封皮，以取吾之所载，呜呼!吾命不久，唯有一女青青，天性纯良，心无杂垢，吾不愿世俗恶丑玷之，后生小子当护吾女一世，违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落款是剑痴独孤无名。

    萧别离看完这位剑痴前辈的留书，久久回味其中，只觉前辈高人的风采，实令后生晚辈折服。其名剑痴，乃是剑中痴者，为了学得剑技，不惜数次改头换面拜入各大剑派，学习各大剑派的剑技，而后为了追求剑道，又去挑战各门派当中的姣姣者。为剑圣时令冰所败后，潜心十年悟剑，遍观道经，终于到达剑心通明的境界。出山之后，时令冰已非敌手，甚至不屑对其出剑。后来为替妻子报仇，挑战更加强大的无尘子，虽屡战屡败，却是屡败屡战，直至终于悟到更高境界的剑即吾心、吾心即剑的境界。只是最后一次挑战无尘子时，受伤过重，虽悟透剑意，却已无力出剑，临终之际，将剑道感悟尽皆书藏于三本道经当中。

    萧别离怀着崇敬的心情将三本道经中的独孤遗书取了出来，整理一番顺序之后，便从第一页开始看起。这一看了个开头，便沉浸其中，再也挪不开眼。

    那大黑猴并不打扰萧别离，在他看书其间，还出去一趟，摘了些新鲜果子放在桌上。萧别离的心神此时完全沉浸在书中，桌上有吃的，肚子饿了拿起就吃，有喝的，喝了拿起就喝，双眼始终落在那密密麻麻的剑道感悟之字迹上。

    他这一番沉浸其中，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竟是过去了三天。这期间大黑猴进出数次，有时是捧着果子，有时是端着青青做的饭菜。

    青青能与谷中动物交流，大黑猴出去之后，便将萧别离的事情与青青说了。青青也不来打扰，每日或是倚门望窗，或是和小白小黄玩耍。

    这一日萧别离看完数页之后，似有所感，便将双眼紧闭，脑海中出现了一把剑的形状。这把剑极短，古朴不华，正是他的伴生短剑。这把剑萧别离第一次拿到手时，只觉古怪难看，说剑吧，又这么短，说是匕首吧，又长了那么一点。当真是当剑用嫌短，当匕首用，嫌长。一开始的时候，还非常嫌弃。但随着进入历练世界，才渐渐发现此剑的不凡。首先的便是，此剑坚硬无比，无论与何种兵器相撞，不损分毫。要知萧别离的对手没有一个泛泛之辈，有些内力更是强大无比，但这把剑无论与何等对手的兵刃相撞，从来没有损伤过一丝。其次便是此剑有灵，越用越趁手，有好几次，他甚至都感应到剑中的情绪，当它欢快的时候，剑招威力便会大增，当它不开心的时候，剑招威力就会大打折扣。萧别离前时根本不知道剑有还灵，而是渐渐地随着历练世界的增多，见识的增强，才了解到这一点。这个时候，他脑中忽然出现这把短剑，乃是因为独孤氏的遗书中写道，一个人若想剑心通明，那首先得有一把相生相伴的剑，你连剑都不会握，那自然别说剑心通明了，剑法都学不会，如果连剑都没有，那就趁早别看了。如果你正好有一把相生相伴的剑，那接下来只要按照方法学会与剑心沟通，那就等于找到了通往剑道颠峰的康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