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节 随意听听

    回春楼的**于妈生就一副火眼金睛，无论什么样的主子落入她眼里，总是能在一眨眼功夫里分辨出是有钱的豪客，还是混场子的穷酸。萧别离虽然戴着人皮面具，可一身气质衣着俱是不凡，于妈当然不将他当普通人看待。一面热情的过来打招呼，一面向萧别离介绍回春楼的各种妙处，特别是提到丹丹姑娘时，眸中的光茫更是明亮了许多。萧别离待她罗嗦半天，才淡淡道：“是么，丹丹姑娘在哪，你带我去见她。”说着，一大锭银子便落到于妈那只肥厚的手掌心里。于妈见钱眼开，语气更是殷勤热切，嗲声嗲气，道：“这位爷真是豪爽，不过想见丹丹姑娘，那还得多待一会，不若您老先在厢房坐下，再找几个漂亮称心的姑娘陪着喝几杯，一会儿功夫，咱们丹丹姑娘便会奉献她那绝妙无双地琴艺，你老欣赏完琴艺，丹丹姑娘到时自然会来见客。”

    萧别离道：“也罢，便先找个清静的厢房坐下。”

    于妈抬手喊道：“秋香、海棠，你们两个小妮子快点过来，有贵客来了。”

    几乎是衔着于妈的声音，两个披红戴绿的姑娘碎步走了过来，道：“来了，来了。”一见到于妈身边的萧别离，自动靠了过去，一左一右搂着他的手臂，一个道：“哟，这位爷长得可真俊。”另一个在萧别离背上摸了一把，笑道：“这位爷身子骨可真好。”

    于妈道：“快带这位爷去二楼东厢房，可得好生伺候着了。”

    秋香道：“省得哩。”说着朝萧别离盈盈一笑，道：“公子爷，随奴家来罢。”

    萧别离在左右相拥之下，走进了二楼东厢房。这期间，倒瞧见几个熟人，有的是与他从关中过来的，也有的是襄阳城的，这些人有喜爱热闹的，便坐在大厅，左右都围着青楼姑娘，一面搂着姑娘喝酒，一面大声交谈。

    萧别离戴的人皮面具长相很普通，这些人有的注意到他，也只是淡淡略过。

    到了厢房坐下，自有青楼仆从送上酒菜糕点，秋香摆开三个杯子，给三人都倒了酒，分给一人一杯，朝萧别离道：“这位爷，姓什么哩，我叫秋香，她呀，叫海棠。”

    萧别离道：“姓萧。”

    秋香道：“哎呀，原来是萧大爷。”举着酒杯，半边身子都靠在萧别离身上，并将半边饱满的上半身在他臂上挨擦，又道：“萧爷，奴家敬你一杯。”

    萧别离鼻间尽是二人的胭脂粉味，老大不喜，但为了查清楚这个丹丹姑娘，便忍住了，道：“那个丹丹姑娘，是哪里人氏，什么时候来的。”

    海棠将身子极力靠了过来，软声道：“萧爷，您老就先别想丹丹姑娘行么，就让咱们姐妹好生伺候您。”

    秋香道：“是呀，是呀，丹丹姑娘不就是长得漂亮些，会些什么琴啊，嘿嘿，我说啊，那和我们又有什么区别，还不都一样。”

    一面说，一面掩嘴咯咯直笑。

    萧别离实在没有兴趣和青楼的女子聊天说话，更何况喝酒，右手在桌上重重一拍，震得桌上碗碟齐响，装作十分粗野蛮横的模样，道：“他奶奶的，老子喜欢的是丹丹姑娘，你们两个小娘们识趣地就赶紧将她情况道来，若不然，大爷我就赶你们出去，换另外两个姑娘来。”

    秋香海棠一听，顿时有点害怕，秋香道：“萧爷，您别生气嘛，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海棠道：“爷若是喜欢丹丹，那今晚就是个好机会，她呀，今晚会献琴曲一首，说是谁若能道出她琴中的韵意，便招为入幕之宾。萧爷是不是懂琴之人呢？”

    萧别离眉头跳了跳，装腔作势道：“他奶奶的，老子是个粗人，懂什么琴艺，你们两个鬼丫头，还没和我说这丹丹姑娘的情况。”

    秋香哎哟一声，道：“爷，要说这丹丹姑娘，听她的口音，倒是像川话，至于是不是四川一带的人呢，奴家也不敢保证。不过她人呢，也确实长得娇小玲珑，我秋香是自愧不如，自从她半个月前来到回春楼，咱们楼的花魁秋凤都被她给比下去了。”

    海棠道：“是哩，谁叫咱们没人家命好，她可是清倌人，卖艺不卖身，不过说不定萧爷能落入丹丹姑娘的法眼，没准今晚能一渡春霄哩。”

    萧别离瞪了她一眼，道：“格老子的，这句话老子最爱听。来，大爷赏你一个。”说着，夹了一块肥rou塞到海棠嘴里。

    海棠被塞得满嘴流油，呜呜咽咽，道：“讨厌。”急忙用手娟将嘴唇抹干净，又将那块肥rou费力吃下。

    秋香瞧得掩嘴偷笑不已。

    萧别离道：“那个丹丹姑娘什么时候开始弹琴哩，被你这么一说，老子倒真想见识见识了。”

    秋香咯咯道：“萧爷这就等不及了，放心，这会儿还早，恐怕还得待一段时间。要不，奴家为萧爷跳支舞唱个曲罢，也好消磨时光。”

    萧别离道：“他奶奶的，快跳快唱，跳得好唱得好，大爷有赏。”说着将一大锭银子摆在桌上。秋香海棠见到银子，顿时双眼放亮，海棠道：“那我来为jiejie伴奏。”

    萧别离道：“甚好，甚好。”

    二女相继起身，一个走到房间搁琴之处，坐了下来，一个走到房间中间，整理衣裳。海棠在琴桌旁坐下，道：“萧爷，奴家琴艺虽不如丹丹姑娘，却也是奴家的拿手技艺哩。”

    萧别离道：“好好，快弹快跳，爷若开心，银子断不会少。”

    秋香摆弄好衣服，朝他妩媚一笑，道：“爷，奴家开始了。”

    说着躯肢一摆，轻轻起舞，而这时海棠的琴声也跟着响起，秋香一面跳，一面吟道：“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虽然她的唱功不是一流，但歌声配合她的舞姿，却也有一番观色。萧别离甚少纵情歌舞，此时倒也难得有此一回。即是闲下心来，便也认真观看。

    秋香见已经吸引了萧别离目光，继续唱道：“去也终须去，往也如何往！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她一面唱，一面扭曲躯肢，配合着海棠的琴音，将江南舞蹈的细腻、柔情表现得十分出色，萧别离心道若是放在现代，这女子单凭此舞姿，足可胜出任一所谓的明星。

    江南人爱舞，许多富豪地主家中都养有舞姬，秋香只不过是寻常较为出色的青楼女子，只不过萧别离还是头一次逛青楼，所以看到这类中上的舞姿，也觉得为之耳目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