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路遇莫愁

    萧别离回到山西分坛，将今夜之事与明教众人一说，众人全都大喜，忽必烈这次可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好不容易聚集蒙古五大高手，却不想一夜之间，萧湘子惨死，国师、马光佐重伤，尼魔星、尹克西逃逸，当真是大快人心。朱常诺等忙摆酒设宴，众人痛喝。席间，萧别离道：“国师重伤，蒙古军中再无人是我对手，今夜我将再次拜访忽必烈，逼他放了常坛主。”众汉子齐声叫好，欢声雷动。

    次夜萧别离果然夜探太原府，在忽必烈睡觉的床头留下一封书信，明日若不放了常乱天，后日定取其项上人头。忽必烈又惊又惧，百思计议，有心不从，可又担心生命安全。他知似萧别离这等武功高手，莫说身边安排一百人，便是一千一万，仍有叫他寻着空隙的时候，他只须远远弹出一枚石子，便可立时要了他的命。百般思量之下，实不愿拿性命冒险，只得依萧别离之言，将常乱天放了。

    萧别离于是轻松完成支线任务，拿到一千武侠之心。

    山西事了，萧别离意欲南返。常乱天、朱常诺等百般挽留，又住了三日，留下一封书信，和完颜萍联袂而别。

    十天后，二人已到河南地界，在一片林子里歇息马脚，刚吃些干粮，便听到林子深处传来打斗之声。萧别离道：“阿萍，咱们去看看罢。”完颜萍唯萧别离是从，二人悄悄赶到林深之处，躲在一棵树后观看。只见七、八个道士和十来个化子正在围攻一个道姑。那道姑在众人围攻之下，使动一柄拂尘，滴溜溜的打着转儿。完颜萍道：“是李莫愁呀！”萧别离早看出是李莫愁，闻言只点了点头，心道看来她的伤是好了。

    全真教这边乃是崔志方领头，丐帮那边领头的是一个八袋长老，这二人萧别离皆不识得，但见这二人武功乃是这群人当中最好的，李莫愁十成攻势，倒有七成是朝这二人去的。

    斗了一阵，李莫愁佯作不敌，转身欲走，全真教两个道士见状，大喝一声：“女魔头哪里走。”追了上去。李莫愁走出几步，突然返身，射出两枚银针，两名道士哎呀一声，顿时中针倒地。崔志方怒道：“好狡诈的魔头。”李莫愁嘿嘿冷笑两声，施展轻功，冲到众化子当中。身形娇转，拂尘如蜘丝一般洒了出去，众化子纷纷中招，连给拂尘扫中，倒了一地。那八袋长老怒吼一声，搬起地上一块大石朝李莫愁掷去，李莫愁长身而起，踩着石头再次跃高，空中射出银针，直打丐帮长老。崔志方急忙抖动长剑，抢步过去，将银针扫落。他知李莫愁银针厉害，倒不敢迫近。

    李莫愁轻飘飘落地，抱着拂尘，斜眈众人。众道士、化子一时之间竟不敢上前。李莫愁道：“贫道今日心情好，便饶了尔等性命，速速滚罢。”崔志方瞧着倘痛得在地上打滚的两名弟子，心思沉重，道：“要让我等住手可以，还请仙子赐下解药。”李莫愁娇眸一转，倒也不想和全真教不死不休，自怀里抛出两粒解药，道：“瞧在王重阳的份上，这解药给你。”崔志方抓住解药，分别喂两名弟子吃下。那解药一吃，这两名弟子立时起效，不再痛呼爬了起来垂头丧气跟在崔志方身后。

    那丐帮长老叹了口气，知道今日全真教是不会出手了，单凭己方这些人恐不是李莫愁对手，当下领着丐帮弟子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崔志方见丐帮走了，亦不多留，抱抱拳，带着全真教道士朝另一个方向退去。

    待众化子、道士一走，李莫愁留在原地，朝萧别离、完颜萍藏身大树瞧了一眼，道：“朋友，还不出来一见。”原来，萧别离隐身藏逸的功夫虽然了得，但完颜萍却只是一般，刚才李莫愁出针，她呼吸急促了些，便叫李莫愁听见了。

    萧别离这时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李莫愁，闻言只得讪讪和完颜萍走了出来。李莫愁见是萧别离完颜萍两个，先是怔得一怔，接着柳眉倒竖，火从心来，喝道：“yin贼，原来是你。”萧别离默然无语，完颜萍可是不依，道：“喂，你说话小心点，谁是yin贼？”

    李莫愁哼了一声，道：“妹子，一看你就是被这yin贼给骗了，当心他日后玩厌了你，一脚把你踢开，到时你悔之晚矣！”

    完颜萍又羞又怒，铮的一声，抽出长剑，道：“李莫愁，你胡言乱语，吃我一剑。”抢步过去，一剑刺向李莫愁。

    萧别离拉了一把，没有拉住。

    李莫愁见完颜萍一剑刺来，虽然武功根基不足，但架势却是名门风范，倒也收起小觑之心，斜身避过。又道：“你道这姓萧的是好人？暗地里不知道背着你做了多少坏事？他毁人清誉，又到处勾三搭四，这样的男人，你何不一刀杀了，也免得将来心烦意乱，落得个孤苦伶仃的下场。”她说这句话时，中间完颜萍连刺了五剑，她亦避了五下，但整句话说完，却并无停顿喘气之状。完颜萍越听越怒，下手越来越快。李莫愁并不与她交战，仍是道：“你道天下男人有几个好人？全都是见色忘义，猪狗不如之辈，妹子，你此时这般护着他，将来难免受尽磨难，何不与我一道杀了这色胚子。”

    完颜萍刺她几剑不中，便知武功大大不如，可她言语辱及萧别离，虽然一句都不信，但总是越打越怒，待到后来，剑招一变，使的是萧别离教的剑法了。萧别离与她相处日久，除了掌法，剑法也从中指点了一番，这天下各门各派的剑招，虽然各有所强，但都有一点，便是越是厉害的剑法，越是繁杂，若不勤学苦练数十年难以融会贯通，萧别离的剑招却是化繁为简，每招都是奔着杀人而去，毫不拖泥带水。他教完颜萍的这几招剑法，正是根据他剑术中的精华，以快、简、狠三字为要诀，招招都是杀人大招。

    这剑招一出，李莫愁立时收了轻视之心，先前避让说话，其实是说给萧别离听的，那晚萧别离抱着她又亲又摸，日后想来总是恨得牙痒痒的，总盼有一日将这登徒浪子给杀了。可过了一段时间，却又忍不住去想这小贼，打听到萧别离去了山西，便不知怎的，也往山西行去。只是她起程较晚，又养了半个多月的伤，待到河南时刚好碰上返程的萧别离。

    其实她先前见到萧别离时，还有一点暗喜，可见他身边有个完颜萍，看样子，完颜萍早就委身于他，心中气恨，才故意说些话来刺激萧别离。

    待见到完颜萍剑招大变，剑尖不离她周身要害，稍不留神便要受伤，顿时住口不说，凝神应对。完颜萍初使这几招，眼见凑效，心中顿喜，一连之下，专诸藏剑、聂政刺相、专豫伏剑、荆轲刺秦等招式一一使将出来。这几招剑势一往直前，只求一击毙敌，毫不顾及自身，是专攻不守的剑招。萧别离当时传完颜萍这四路剑招，乃是让她日后自保，迫不得已时才使用。可谁知今日遇见李莫愁，完颜萍却不顾一切地使将出来。

    这四招若是练至大成，自然可杀天下无数高手，可完颜萍初练，招式中的精华倘未完全领悟，李莫愁武功强她十倍，一个不小心就是两败俱伤，甚至一死一伤的惨烈剧面。

    萧别离再也按奈不住，长啸一声，震得场中二人身形一晃，在这当儿，闪电般窜入二人当中，左手一搭，两根手指搭在完颜萍剑上，微微一晃，完颜萍这一招聂政刺相中的刺击便刺不下去了，右手一扫一拿，将李莫愁的拂尘捏在手中，内劲吐出，李莫愁虎口一麻，顿时失了力气。

    萧别离一招化解二人打斗，道：“阿萍，莫愁，都别打了。”

    完颜萍瞪了李莫愁一眼，收剑回鞘。李莫愁气哼一声，别过头去。

    萧别离放开手，朝李莫愁道：“你怎的到了这里？”

    李莫愁心道还不是为了你这小贼，可嘴上却道：“贫道去哪关你何事？”

    萧别离气息一窒，半响不知道说什么。

    李莫愁心中气苦，冷哼两声，收起拂尘，头也不回走了。

    萧别离望着她背影，怔怔一呆，颇为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