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秦太傅去世
楚项年纪已经算是高龄了，这个冬天，真的没有熬过去…… 宫外传来消息的时候是半夜，赵天喻穿上衣服急匆匆地去找了凰洛歌，到楚府的时候楚项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僵着要看凰洛歌最后一眼。 看见楚项老态龙钟的模样，凰洛歌不争气地哭了起来。 而赵天喻站在一边静静地陪着不言一语。 楚家的人哭成一片，歪歪倒到地一片。 楚恬年纪还小，也意识到了，见最宠爱自己的爷爷躺在床上，面容苍白，一头须发似雪，“以安，听外公的，嫁给天喻。”声音中的沧桑让凰洛歌很心疼。 他看着赵天喻，“您老放心，我会替您照顾好以安，永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赵天喻只是提到照顾，他不是不想要娶她，但这得看凰洛歌自己的想法，他决计不会强迫她的。 楚项脸上露出个笑容，一家人陪着楚老爷子过了人生最后的一刻钟。 当那双手垂下的时候，凰洛歌知道，这位毫无保留疼爱她的外公，再也不会睁开眼，用慈祥的眼睛，看着她了。 一个生命的坠落，一个明星的升起。 楚府中悲恸的哭声让人闻之落泪，凰洛歌也放开了嗓子哭了起来，赵天喻都红了眼。 京城之中，这样的分离，似乎很常见。 楚恬哭得晕倒了，又是一番大动干戈，楚易劝了白桃去照顾楚恬。 第二天，凰洛歌眼睛肿的像是杨桃，一醒来就赶紧穿鞋，赵天喻推开门进来了，他身上也换上了孝服，额头上绑着带子，他手中端着些早点。 “先把这些吃了吧。”他把东西放在桌子上。 凰洛歌套上白色的棉麻孝服，“不，我要去看外公。” 她往门外走去，赵天喻上前阻止了凰洛歌，钳制住了她的肩膀没，“难过的人不止你一颗，楚夫人今天也晕倒了，要是你再晕倒，楚府谁来打理？” 白桃一晕倒，除了凰洛歌，其他都是心思不细的男子，只有凰洛歌来打理了，她看向赵天喻，眉头紧蹙。 两双同样的明亮的眼睛对视，过了一会，凰洛歌颤抖着嘴唇，说了句虚弱苍白的好。 吃饭的凰洛歌也显得那么的心不在焉，那种吃法是赵天喻从来没见过的，不是吃着新鲜可口的饭，而仅仅只是要填饱肚子的一项任务罢了。 知道她难过，赵天喻也不会紧紧相逼。 她吃完饭，赵天喻就陪着她去打理楚府的上上下下，满府都挂上了悲哀的白色，门口被小厮换上白色的灯笼，街上的行人看见了都忍不住哀悼。 南宫寐是各国公认的战神，而楚项却是北国上下的保护神，当初岚国打过来的时候，满朝文武，没人赶出头，只有当时年纪轻轻的楚将军。 这一到边境，便是几十年，除了回来娶妻生子的时间，便待在边境了。 他不愿家人受苦，便没有接他们过去。 这样一个将军，谁会不敬呢。 白桃楚恬晕晕倒倒的，这些事就压在凰洛歌一个人头上，赵天喻提议说让姚大人来帮忙，也被凰洛歌拒绝了，这是她的外公，她理应尽孝。 赵天喻白天就陪着凰洛歌忙这忙那，晚上就回宫处理那天的奏折，睡觉的时间都不足一个时辰。 凰洛歌白天忙着，晚上就在楚项的灵堂前跪着，但凰洛歌发现，自己半夜总是会莫名其妙地睡着了，醒来就躺在自己的房间，然后赵天喻就端来了饭菜。 一连五天都是这样，终于在第五天早上赵天喻来送饭的时候，凰洛歌皱眉，问，“是不是你把我打晕的？” “什么打晕？我只是见你睡着了，晚上睡地上不仅对楚将军不敬，还容易着凉，就把你抱回来了。”赵天喻一脸无辜。 还是那句话，信一半，凰洛歌半信半疑地吃了饭。 晚上跪在楚项灵堂的不仅只有凰洛歌，增了楚易一家人，楚恬也规规矩矩地跪着，凰洛歌谨慎了许多。 半夜的时候，赵天喻见凰洛歌紧绷的背影，有些无奈，知道前几天的手法已经不起作用了，他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打了个呵欠。 楚溪低头唤了声皇上，赵天喻点点头，“你们还在呢。”赵天喻说着找了处地方跪下来。 以前赵天喻若是跪着，楚易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妥，但现在赵天喻是皇上，要是让人传了出去怎么办没，“皇上。” “楚将军是我的恩人，知恩图报也是理所当然的。”他一脸不在乎地摆手。 见赵天喻来了，凰洛歌撇了他一眼，稍稍有些放松。 凰洛歌眼睛有些困乏的时候，赵天喻就使出了以前惯用的招式，打晕了凰洛歌。 看见他突然出手，楚家人吃惊地看着赵天喻，他伸手抱住凰洛歌，“我先把她抱回房中，明天还望大家替我保密。” 说着抱起凰洛歌走了出去。 赵天喻对凰洛歌什么想法他们都清楚。也知道赵天喻的为人，就任由他去了。 把凰洛歌给抱到床上，赵天喻就离开了。 楚府周围已经布满了影门的人，所以赵天喻还算是放心，但还是把所有折子也搬到楚府，凰洛歌房间的旁边。 第二天凰洛歌一早醒来又是在自己的房间，皱眉，对赵天喻更加怀疑了，赵天喻来送饭，凰洛歌什么也没问，吃了饭就如往常一样。 她偷偷支开了赵天喻，私底下偷偷问白桃楚易和楚恬得出的答案都是凰洛歌自己睡着了。 凰洛歌都怀疑赵天喻串通了大家。 头七一过，封棺下葬，算是过了这段时间，不过凰洛歌还得守孝三年。 白桃熬过了那段时间，也想通了事，没有再晕过去，等下了山就拉着凰洛歌回房间，说起了悄悄话，楚易和赵天喻就在外面喝茶讨论国事。 “以安，你看你这年纪也算大了，你外公说的事你倒是给个准信啊。”白桃拉着凰洛歌的手，急得眉头直皱。 外面的风言风语她也听了去，凰洛歌相当于她大女儿一样，自己女儿受了欺负，白桃当然得急了。 “师父，现在我得守孝三年，不能耽误他。”凰洛歌很垂了眸，看不清在想些什么。 “什么，三年？！以安，你要知道你外公最想看见的是你幸福，要是他知道你要为了他错过自己的幸福，他还不得急。”这赵天喻不一样了，是个皇上，哪有几年都不招妃子的。 越想越急，可凰洛歌是个犟脾气，说什么是什么，白桃说什么都一副淡淡的样子，看来是真想守孝三年了。 这三年一过，她都二十四了啊。 而天喻那时候就是二十九了，年近三十，要是没个子嗣，朝廷里还不得翻天了。 无奈，说不通凰洛歌，白桃就去做赵天喻的思想工作，还撺掇楚易一起。 凰洛歌还在自己的房间，楚易就把赵天喻叫了出来，“你和以安这事怎么看的？”白桃是直肠子，不懂得什么事婉转，赵天喻还没缓过来。 楚易无奈把白桃拉到身后，“天喻，你先坐。” 赵天喻坐了下来，明白楚易这次叫他来是为了什么，“我想尊重她的意见，她若是想要守孝三年，我等她，皇后之位，非他莫属。” “你要想清楚，这可是三年啊，就算你愿意等，但是朝廷那些人会服气吗？”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是以纳妃来拉拢臣子，进而巩固朝廷的势力。 包括上一个皇帝赵天汉，口口声声说喜欢凰洛歌，还不是纳了这么多的妃子。“请相信我。” 宫外毕竟不如皇宫安全，过了几天，赵天喻就把凰洛歌带回了宫中。 他待在书房批改奏折，越离推门进来了，“主子，查出来了，那个于忠人如其名，愚忠，是赵天汉的党羽，其他两人也是，不过以于忠为首。” 赵天喻点头，原本的想法也得到了证实。 后来于忠被赵天喻翻出诸多违法乱纪的案底，直接给下狱斩首了。 然后又是陆陆续续地问斩了些赵天汉的人，这招杀鸡儆猴的招式被赵天喻给用到了极致，明明只是一死了之，却被人传成什么凌迟。 “皇上，秦太傅去世了。”公公火急火燎地前来报信，赵天喻皱眉，秦太傅是他的启蒙老师，对他的影响很大，“摆驾秦府，对了，叫上凰姑娘。” 趁这次出宫也可透透气，免得闷坏了。 两人到了韩府，秦府的人多是仆人，秦太傅只有一个小孙女，名曰秦果果。 秦果果早已经等候在府外，眼睛红肿，凰洛歌看见她就像是看见了外公去世时的自己，心中多了几分怜惜。 赵天喻同他们一起，去给秦太傅上了几炷香。 “皇上，秦太傅有封信交待递给您。”秦府的老管家上前，赵天喻结果他双手呈上来的信。 信封上写着清秀却不失力道的字体，这一撇一捺赵天喻都格外熟悉，字上还流转着一股浩然正气，秦太傅这字还真没人能模仿出来。 拆开信封，快速地浏览一遍，看了眼低头不语的秦果果，十五岁，倒是一个如花的年纪。 他转身看向秦太傅的牌位，说，“太傅，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您的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