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信仰
“陆峰，你的态度会不会太过果决？” 这是魂涯的声音。刚才的一切，魂涯尽数看在眼里。不得不说，刚才那一曲上邪，甚至是魂涯这老怪物也颇为触动。此时叹息喃喃。 陆峰说是没有触动，那是不可能的。其实，刚才陆峰对上邪的评价并非本意。一曲上邪，无论对武者还是凡人而言，均是灼热坚贞的体现。甚至，陆峰刻意岁月诅咒之时，也是故意。因为，这换做任何一个女子，都会犹豫，包括当时的瑶雪。 “我不能原谅的，始终是她的幻法。你质疑的我果决之时，是否想过她当初的残忍？” 陆峰回答，“一颗心，只能装下一个人。这个人，我选择瑶雪。” 魂涯一叹，不再言语。 此时天色已晚，月光洒下，有些清冷。陆峰施展破风光影，不到半个时辰便回到了逐日峰。不过，陆峰并未回自己住所，而是直奔瑶雪住处。 “混蛋陆峰，这么晚了你来找我做什么？” 石门开出一道缝隙，瑶雪探出脑袋，盯着在门外干站着的陆峰，有些戒备地问。 瑶雪应该是刚洗过澡，头发未干，披散着散出阵阵浅香。陆峰靠近，嗅着这香气怪怪一笑，直接用力一推石门，大门便直接大开。 “喂，混蛋！你给什么？” 瑶雪大惊，这混蛋一言不发就这样直接闯了进来，怎么看都感觉极为不妙。瑶雪警惕着远离陆峰，而陆峰直接一脚把石门合上，便怪笑连连地向瑶雪靠近。 瑶雪身着一身粉色睡衣，曼妙身姿凸显，面颊泛红，有些慌乱。凌乱黑发遮其半张俏脸，似有一迷雾桃花之感。陆峰走近三两下便将瑶雪制服，仍她百般挣扎也摆脱不了陆峰魔爪。 “混蛋，现在不可以！被大哥知道会打死你的。” 陆峰大手一丢，直接把瑶雪甩在了香榻之上，而陆峰就紧跟其后扑了上来。瑶雪大惊，到现在即使是再傻也知道陆峰是想干什么了。瑶雪可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此时非常害怕。急忙拖出瑶古这靠山，想借此威胁陆峰。 “没事，他打死我之前也会先把你打死。” 陆峰不以为意，于香榻上给瑶雪搂得死紧。 “你想干什么？”瑶雪越加感觉不妙，干涩喉咙间挤出这么一句傻乎乎的话。 陆峰理直气壮：“你说这么多美女对本少投怀送抱都被我拒之门外，你不觉得我牺牲得太多了吗。所以，你必须补偿我。” 瑶雪俏脸透红，凝固着不动。她心里暗骂：这跟本小姐有半毛线的关系吗？ “今天你就陪我睡吧。” 话罢，陆峰就这样搂着瑶雪闭上了眼。瑶雪傻傻地眨巴大眼，半响没能回过神来。 似乎……只是睡觉。 瑶雪长长舒了口气，见陆峰还真安静地睡着，就是不知道是否真的睡着。她挪了挪陆峰搂着自己的手，当然是不动分毫了。瑶雪哭笑不得，这真能睡得着觉？ 次日清晨，陆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正看到瑶雪居高临下，隔着就那么几寸的距离盯着自己。 “呃，你醒了？” 瑶雪真想赏他两巴掌。你说你这样抱着我，而且还压在你身上，这怎么睡觉？漫漫长夜，瑶雪就这样盯着陆峰看了一晚…… 终于，瑶雪忍不住了，抬手就是一拳敲在陆峰脸上。屋子内，顿时杂乱一片。噼里啪啦，翻箱倒柜之音久久不绝。 半个时辰后，陆峰画着两只熊猫眼走出洞府，瑶雪则是骂骂咧咧地跟在其后。似乎直到现在火气还没消。 “混蛋，今天准备干什么？” 陆峰不假思索，直接说道：“要去见一个朋友。” 瑶雪眼皮跳了跳，凶巴巴说道：“又要去见哪位美女了？” 在瑶雪眼中，陆峰这两天除了去找美女，还是去找美女。现在说是去见一个朋友，瑶雪已经笃定，这混蛋又要去找哪个女孩了。 怎知，陆峰和煦笑笑，伸手抚了抚瑶雪那莹白细腻的俏脸，说：“我今天要去见见杨诚。我一个很不错的朋友。” 杨诚，似乎是个男子的名字。 瑶雪撇了撇嘴，“我也去。” 这当然正和陆峰之意。至少陆峰认为，去找杨诚有瑶雪同行是很必要的。便牵着瑶雪的手疾掠在山石小路上。 杨诚的住所亦在逐日峰，只是距离唐兴等人有些距离，已经靠近山端。而陆峰也不算很急，速度并不快，用去一个半时辰才到达杨诚住所。 “杨诚，我是陆峰。” 轻叩许久，没有动静。陆峰知道杨诚肯定是在屋里，只是不想开门而已。便沉声道出自己，陆峰相信杨诚不会无视自己。 果然，短暂寂静之后，屋内有熟悉的声音荡出：“陆峰，是你救了贺梓香？” 陆峰讶异，杨诚不提贺梓香，陆峰都已经忘记了这个女孩。而想到贺梓香，陆峰旋即想到一个问题。进入星辰主界需要二十粒星云石才可被允诺。而贺梓香似乎是没有那么多的星云石。陆峰皱眉，一时到想不明白贺梓香是怎样来到星辰主界的。听杨诚的语气，似乎见过贺梓香了。话中似有一分感激之意，却又狠狠压在了透骨的冷漠之下。 “能先开门？” 又一阵静默，杨诚似在迟疑。片刻后，石门缓缓打开，陆峰看到了杨诚的模样。 容颜依旧，只是昔日的活力似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寒的漠然，以及双瞳中隐隐闪动的凶戾。陆峰一叹，或许杨诚是真的变了。 “可以进去？” 陆峰笑问，却并未等杨诚答复，便牵着瑶雪的手，一同走进杨诚的居所。杨诚沉默一阵，跟进来顺手把门带过。 屋子很暗，亦很空旷。说是空旷也不对，因为这里除了一间屋子，便什么都没有了，只能用空空如也一词来形容。 “如果，你是来找我喝酒的，或许要改天。”杨诚看出了陆峰眼中的诧异，淡漠说道。 陆峰笑笑摇头，直接席地而坐，顺手一拍空间戒指，取出两坛子烧酒，轻轻抛出一坛，被杨诚接住。陆峰道：“酒的话，我这里有。” 杨诚沉默一阵，亦对着陆峰席地而坐，翻开酒盖，仰头就饮下一大口，nongnong的酒气弥散而开。他盯着陆峰：“是唐兴叫你来的？” 陆峰摇头，“与唐兴无关。至少我认为，你的朋友不仅仅是唐兴一人。我有必要来看看你。”陆峰顿了顿，道：“听说，这几年你变化很大。” “你不会理解的。”杨诚盯着陆峰认真的眸子，轻轻摇头。 陆峰举起酒坛，仰头大饮，溢出酒水不断渗入衣衫，酒气弥漫。他丢掉酒坛微微一笑：“梓香小姐来找过你？” 杨诚不语，而陆峰继续说道：“我不知你与梓香小姐之间究竟有何隔阂，我却知道，她喜欢你。无法自拔的喜欢。”陆峰静默了一下，一把拉住身侧瑶雪的小手，瑶雪受力半蹲，被陆峰揽在了怀里，陆峰笑笑说道：“忘记介绍了，她是瑶雪，我的瑶雪。” 杨诚目露幽光，盯着陆峰与瑶雪二人，半响后问：“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改变，你在意的是，你的血脉。你不属于人族，而是妖族。所以，你无法容忍。”陆峰沉声说道：“我想，这个秘密，包括与你最交心的唐兴都不知道。” 杨诚的身躯颤了颤，双瞳中忽有凶戾闪动，他话音忽冷，问：“贺梓香告诉你的？” 陆峰摇头，平静说道：“不算是。她说得很隐秘，我不能确定。真正让我肯定此事的，是我在结界空间内遇到了魔虎族人。那人会一式武学，名为魔虎狂魂。正是你曾经大战真龙之时使用过的武学。那时候，我才笃定我的猜测。” “因此，连你也看不起我了？”杨诚忽然一笑，表情让人发悚。手中酒坛扬手一抛，碎成了星星闪闪的一片。 “数十年来，你一直是以人类的身份生活在唐国。甚至你自己都不知道你体内潜存着妖族血脉。至上一次星辰院试起，你体内的魔虎血脉才渐渐复苏。你察觉到了异样。或者你记忆里多出了一些不该有的部分，你才明悟自己的身份。数十年来，你已经有了作为人类的高傲，所以你不敢相信此事，更不能容忍此事。所以，院试结束后你才会变得那样古怪。” 陆峰将瑶雪揽得更紧：“存在于你内心的最基本信仰已经破碎。所以模糊了视线。你看不清唐兴，亦看不清贺梓香。你的人生轨迹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陆峰！” 杨诚陡然一吼，周身凶戾能量疯狂咆哮，冰冷说道：“如果你是来说这些的，那么，你可以走了。” “不是的。我带瑶雪来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给你说这些。我只说，我的瑶雪，是妖域之人。” 杨诚目光猛然一凝，死死地盯着瑶雪。半响后惨笑摇头：“陆峰，有些事情是不可改变的。” “我憎恨这血脉。我更憎恨这方大陆。我本该坚持的信仰已然破碎，我还能坚持什么？还有什么值得我坚持？” 陆峰眉头狠狠一皱，他刻意将瑶雪带来，就是想以此告诉杨诚。陆峰不在意他的身份，唐兴吴潇等人亦不会在意。可惜陆峰错了，杨诚真的无法面对的不是这些朋友的目光，而是他自己本身。 陆峰深吸一口气，目光凝重地盯着杨诚，缓缓说道：“如果说你不知道你还能坚持什么。我告诉你。答案是，贺梓香！” “贺梓香，差点死在星辰结界中。” 杨诚怔了怔，道：“贺梓香吗？你救了她，我很感激你。可惜，我不能与之同行。” “可以的。”陆峰肯定地点点头。 “如果，我告诉你。贺梓香肚子里，有了你的骨rou。你的信仰，会否因此而改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