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深邃地狱
“无尽的轮回中，我一次次的殒命，而你承受永恒的寂寞。即使仅有两个人的世界，你亦不会在乎于我。步步归尘……或许永恒寂静冷清，你心中念想的也只会是他。我终究是不该存在的人。” 诸葛清风自言自语地说着，双目是那样的失神。 “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南宫婉已经是泪如雨下，使劲摇着头。 “不知从何时起，天羽在我心中仅仅是一个哥哥。而你，才是那个无可替代之人啊！或许是我发现得太晚，直到天羽被释放之后。我看他的身影，真的好陌生，好遥远。他依旧是他，他心中只会存在诸葛清灵一人。以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而数百年来，一直伴我身侧的人是你啊！师祖那意识世界里，无尽的痛苦与挣扎中，唤醒与拯救我的亦是你啊！对……对不起，清风。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是真的喜欢你。喜欢你走在我身后的感觉，喜欢你默默看着我的感觉，喜欢你背靠着我的感觉……” 他梨花带雨，一把抱住了诸葛清风。这个经历百年风霜而显得消瘦之人。 “原谅天羽吧……我们，还能回到从前。我会炼制最好的丹药，我会救活清灵。我们四个人，还可以继续执行第二次任务，第三次，第四次……一直到暗魔毁灭。一直到劫主降临，我们能共同面临末世。或者开创新的世纪，又或者……我们一同堕入深邃地狱……” 诸葛清风怔怔地低头，这些话语他从来没想过会从南宫婉的口中说出。这是梦？不对，这是真实的啊！如梦中的画面…… “真的……可以吗？” 诸葛清风怀抱着南宫婉，这是期待多少岁月的画面？那感觉，如同无边海潮无休止滋润着枯干的心灵一般。真的……好温暖…… …… “我的兵马元帅，这真是你的决定？”青鬼沉声说着，脸色并不好看。 剑天羽看着已经醒来的诸葛清风以及南宫婉，沉默半响，然后是很认真地说道：“很久以前，我们约定。你将兴复大周，君临天下。而我，将征战四方，巩固大周，做你的兵马元帅……可，那童真时的约定早已经被岁月消磨腐朽，不堪一击。从你归于暗魔之时，我们的约定便已经破碎。我的……老友。” 青鬼摇了摇头，很认真地说：“我仅仅是借力而已，暗魔仅仅是我兴复大周的工具。我可以抛弃皇室子嗣的荣耀与尊严，对暗魔之主卑躬屈膝。可我的意志并未消散，我的灵魂只会属于大周。我清楚记得，黎赵大军压境，兵临城下之际，那呻吟与哀嚎声中刻画的人间地狱。那是有血有rou的人啊，他们有亲人，有朋友，甚至还有着在家门口翘首守望着的爱人。便是在这无情的战火下，化作断臂与血rou。他们可还能回家？对，当时还出现了一名自称为净世者的少年，那摇着铜铃唱着安魂曲的少年。那时我眼中的他，无异于天神！哈哈哈……天时坠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当时父皇力战诸强，兵马元帅仰天长啸。田冲击碎了元帅的胸膛，刘俊割下父皇的头颅，还有……还有易轻狂竟然下令屠城！那副地狱画面至今是历历在目。” “我亲眼看见我的兄长被人砍成碎片，亲眼看见jiejie无助地哀嚎着被可恶的黎赵士兵撕碎衣物。我看见大火在城中焚烧跳跃，平民百姓哭喊着，逃跑着，被黎赵将士斩去头颅……我能看见深邃无底的地狱，我甚至听见了死神的呼号。”他反手一招，手中出现了一柄短剑，锈迹斑斑，剑身上仍旧是刻着模糊地一个“周”字，他微微一笑，那面容让人发毛，“那位守护我到大周边境的老将军，他将此剑交于了我，他大吼着‘皇子铭记，大周之魂！’。然后，他冲向了追击的黎赵将领，恐怖地火浪伴随着一声惊天的爆破声，将一切炸成了湮粉！我是被此剑所封印的最后力量拯救了下来啊！” “我流浪着，到处躲避。像是一个乞丐，不！像是一只老鼠一样的逃窜。甚至是看见身披战袍的将士我就害怕，那是源自灵魂骨髓中的战栗！然后在我饥寒交迫，无助地以为我将要死之时，被你救了下来。我的……兵马元帅！” 他一把握住剑天羽的手，颤抖着呼喊。 “君临天下，若还要等。那我将永生铭刻，大周之魂！” 剑天羽沉默，而诸葛清风已然震撼。这名身披黑袍的英俊男子竟是曾经大周的皇室血脉，经历那样的惨祸。这样的人，若能存活，必将书写不朽的诗章！ “我是窥天弟子。相比于你所见过的地狱，我能看见更遥远更深邃的……地狱啊！”剑天羽盯着有些激动的青鬼，“你记住，你不是青鬼，汝之真名，周青！你不仅仅是大周血脉，你更属于玄天啊！真正恐怖的血祸是玄天将要毁灭啊！” “你可知道，暗魔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暗魔真正的主人是谁？暗魔是上时代恩怨纠纷的见证啊。无论是窥天，神殿甚至是那神秘的天痕，都与暗魔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恨啊！这势力的存在只会将玄天推向无穷无尽的深邃地狱之中啊！我曾认定的……君主！” 青鬼怔怔地盯着剑天羽，良久之后便是一声惨笑，“好，好，好！剑天羽，我明白了，我终究是无法说动你。那时的约定竟是如此的苍白无力。今日是我拯救了你等，归海瑾已经被我击杀，算是偿还当时你的救命恩情。”他双目轻合，再次张开只是，已经是杀意朦胧，“我的……元帅，再见之时，我们还算朋友？” “应该是敌人。” 剑天羽认真回答，可其眼眸中明显能看见一分伤感。 青鬼，不！应该说是周青走了，身化流光便是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的眼球中。可周青那句“君临天下，若还要等，那我将永生铭刻，大周之魂。”让诸葛清风至今难忘。或许周青没错，剑天羽亦没错。错的仅仅是这个战乱的时代，以及被无情天道镇压的大陆…… 因为诸葛清风与南宫婉昏迷时间太长，早已经是超过了任务期限。虽说算是完成了任务，却并未得到所谓的100000功德点。其他三人倒还并不在意，也就诸葛清灵一直喋喋不休的。剑天羽因为这一战触摸到了帝星境的门槛，闭关冲击帝星。而另外三人也有不少收获，实力大进。往后的时间，诸葛清灵对南宫婉的态度开始好转，不觉间，两人竟成了极为交心的朋友。而诸葛清风常常是在没有人时，偷偷念想着那道纯白身影。偶尔会偷偷去看南宫婉一次。总的来说，窥天是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直到剑天羽出关，众长老乃至是窥天之主为剑天羽庆祝之时。剑天羽自信地说：“我感觉我能掌握星辰盘，请师祖借我一观。” 这无疑是受到了辰青阳的拒绝。再然后，便发生了诸葛清灵的事情。剑天羽被永久囚禁，而诸葛清灵陷入了沉睡。四个人像是被命运捉弄了一般，渐渐走了向了疏远…… …… 剑天羽走出了诸葛清灵的房间，他的表情是那样的伤感。是的，诸葛清灵啊，一个在其心中谁都无法替代之人。 迎面而来的是南宫婉与诸葛清风。他看见她捏着他的手，剑天羽会心一笑，想说什么，却是看着诸葛清风那张如此熟悉的面颊没能说出半句话来。 三人相对而立，知道很久之后。剑天羽脸上的笑容已经彻底淡去之时，诸葛清风却是一笑，“真的变了不少，我的……师兄。” 剑天羽一怔，他叫我什么？师兄？是的，不会错！他真这样叫的，他原谅我了？剑天羽心头一阵振奋，黑色的眸子抖动着，“诸葛师弟……” 诸葛清风在这时哈哈大笑起来，“清灵苏醒以前，你必须陪着她，无论是星河陨落或者是世界终结！你不能再让她受到半分伤害，否则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他是我……唯一的meimei！” 剑天羽狠狠点头，不知为何，总感觉眼眶湿润。可他不能哭，这是他回归以来所发生的最开心的一件事情。他要大笑，可不知怎么都笑不起来。只得是一拍诸葛清风的肩膀。 “我会等待清灵，我会永远守护那一屋子的玫瑰花。还有，恭喜你！我的……师弟！” 他盯着眼前的两人，他知道诸葛清风终于是触动了南宫婉。唯一可惜的却是诸葛清灵没能醒来。不过，这没关系。他会一直等，等到那个喜欢玫瑰花的女孩苏醒为止！ 诸葛清风淡淡一笑，将手中的星辰盘递到剑天羽身前，“这个给你。如师祖所言，我会帮助你。” “我们先去看看清灵吧。”南宫婉忽然微笑着说道。 “嗯，我也要去看看meimei，她见到我们一定会很高兴吧。”诸葛清风说着。 三人便向着那玫瑰花香四溢的房间走去。 她依旧是那样安静地躺着，美丽的面颊是那样的恬淡。虽说没有半分变化，却似乎感觉她在笑，而且笑得是那样的开心。 “清灵，等你醒来之后，我们再去执行任务。第二次，第三次……一直到暗魔被彻底拔除为止。”诸葛清风认真地说着。 “清灵，我知道你喜欢贵重的圣器，你醒来我便送你一件，不！我送你两件！不对，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南宫婉露出醉人的笑容，亦是很认真地说着。 “清灵，你说过，为你种一屋子的玫瑰花你便嫁给我。你一定要快点苏醒过来！”剑天羽坚定地说道。 …… 就这样，三个人在静躺着的诸葛清灵面前说了很多很多。毫无疑问，三人都深信着，这个可爱的女孩子会有醒来的那一天。无论是多久，那一天终会到来的！ 直到三人离开之时，剑天羽手中的星辰盘忽然有了异动。是的，数百年前剑天羽无法掌握的星辰盘，现在却是完全能够驾驭了。 一道画面在剑天羽脑海中闪过，仅仅是一闪即逝。不过，他看到了，那是什么，那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剑天羽忽然面色一变，瞬间喷出一口鲜血，气色惨白得吓人。 “不要改变！” 这四个字带着无可抗拒的力量，若大道之音在剑天羽脑海中荡漾不绝。 “师兄，怎么了？”诸葛清风一把搀扶着剑天羽，急忙问道。 “那是地狱，那才是深邃无底的地狱。周青所说的地狱与之相比，根本不及皮毛啊！” 剑天羽大喝着，却是惨笑了起来。 “不对，一定有一线生机的。我不相信，我要改变，绝对不能这样！” 他癫狂地自语着，力量疯狂涌动，他竟是要催动星辰盘，窥探未来！ 他看到了，那是一个年轻武者，是一个少年。他见过那少年，那燃烧着滔天业火，凝聚着无尽星河，绽放着永恒曙光的少年。他的名字叫做……陆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