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零章 神经了(一更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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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此混乱的状况下,很多人都知道毕月回来了,但谁都找不到她。 她没见心心念念的孩子们,没见赵大山,没见在处理卖掉烟酒行的毕铁刚,没跟毕铁林通话,甚至到了工地听到那些让她感动的话也没露面,转身上车调头就走。 她此时身在月满西楼会所。 小康在书法室的门外踌躇纳闷的望着里面,想了想,转身离开了。 毕月让穿旗袍的大姑娘给她泡壶茶,随后就给自个儿关了起来。 从下午两点多,给自个儿一直关到晚上八点。 近六个小时,她放空大脑,仔细回忆,不停琢磨。 当她合上钢笔帽,茶水早就凉透了。 十篇左右的纸张里,全是毕月在回忆上辈子八十年代那位姓牟“传奇人物”的回忆录。 上次她从四川回来,动过这心眼。 但就是因为她太了解这段历史,以至于光动动心思就给自个儿震的手心冒冷汗,觉得自己真是胆肥了。 复制老牟子的发家过程并不难,可她怕。 她不信这世间就她一个穿越者,所以她一直收着自己。 她总怕闹的动静大,一旦出手,跟八十年代格格不入,准被人发现。 行,退一万步,就算不谈鬼神论,拿自个儿当正常人,那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她太了解暴利的背后,其本质上是用生命在赌博。 这话一点儿都不夸张。 否则那位“传奇人物”也不可能三次入狱,加上最后十六年的牢狱生活,说家破人亡都不为过,出来时已经成为老年人。 有老牟子他自己发神经的原因。 但毕月觉得,她以前是干记者出身,敏锐的嗅觉告诉她,或许并不完全是。 太过作,作的全国瞩目,作的几大领导都知道你的大名,作的全国人民都知道。 其后果,就凭后世看的那些报道,真实情况什么样,真实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进监狱的,是不是早就成为哪个领导的眼中钉rou中刺了? 谁都不知道细节,谁都不了解中间哪个环节会出差错。 她看的是报道,又没亲自采访过那位,哪知道那人经历了什么。 毕月端起凉透的茶杯抿了一口。 要她说实话,一直以来,她是穿越不假,可她真没什么野心。 要不然她不能穷那样,只琢磨挣辛苦钱,总感觉脚踏实地才活的踏实啊。 她认为自己这一辈子啊,撑死攒到一定财富,装腔作势当个投资人挣窍钱罢了,比如投资百度和阿里巴巴啥的。 再加上现在成了家,生了娃,她更活的中规中矩。甚至都很怕哪些方面太过出头,再查出她履历不正常。 就这小胆儿…… 毕月望着院子里的红灯笼:人这一辈子,到底是富的流油、不再当小人物重要,还是平平安安过小日子重要? 真大干一场吗? 她是楚家儿媳,她公公、她老公,他们可穿着军装呢。不像其他人都可以归纳为平头老百姓。 毕月抿紧唇角,她又磨磨唧唧拐回提醒自己: 不是穿越吗?你不能太平庸! 哪个穿越者不是轻轻松松挣钱。你怕这怕那,怎么那么外强中干?不是要挣钱嘛?开什么金手指,开金大腿。 干,开弓没有回头箭,省得天天钱钱钱! 真是烦透了卖房卖地,烦透了一场大风撸了杆的小人物悲哀。 要是她作的动静太大,像那老牟子似的给自个儿作进去了,她娘家没有走仕途的,给家人全都弄到国外。 然后跟楚亦锋离婚,孩子们都归他爸。 毕月想到这,心堵了不行。 是得琢磨最惨的后路,可一想到丈夫给别的女人使用,孩子们得有后妈?又给自个儿倒杯茶。 咬牙一口干掉,心想:进不进去都不许楚亦锋再找媳妇。 最好办成低调些,多给人民做贡献,她可不希望重来一世是那样的人生。 毕月将这十张纸叠好揣兜里,其实烧了也无所谓,她全写下来是为了给自个儿脑子里的思路捋一遍。 打开门时,她心里还在劝自己,得,这事儿她干了,要不然那“传奇人物”明年也得出手。 最起码她干,国家能少一个姓牟的,将来非法占有国家资金信用证诈骗犯。 小康赶紧低头:“嫂子,关叔给你准备饭了。” “啊,我不在这吃。这么晚了?”毕月发现小康一脸欲言又止,边走边问道:“你有事儿?” “楚哥要将这公主府卖了。” 毕月微拧眉:“别听他胡说。我说卖你再卖,他不当家说的不算。” 听听,真丢了大脸。不仅娘家卖房卖地,马上也要给婆家牵连惨了。 所以说,有了以上想法的毕月,从这一刻开始,给所有人的感觉就是不正常了。 率先对对毕月不满的是梁吟秋。 梁吟秋打电话听说儿媳回来了,那人呢?左盼又盼,盼了一白天加一晚上都没等来。 她也赌气不再打电话。心里寻思话了:你娘家有急事儿,说断奶就断奶,她当婆婆的理解了,配合了,甚至都帮着想办法了,还怎么的啊?哪个当妈的这么狠,回来都不看孩子。 快九个月的小溪和小龙人没几天就瘦了。 他们认人了,他们奶奶是个从不求人很要面子的人,虽说为了俩宝,抱着他们找到母乳了,奈何俩个孩童瞪眼不喝。 这不是mama啊?不吃嗟来之食。 好处就是,俩宝戒奶戒的比别家孩子痛快。只几天时间,再加上辅食跟上,除了有些大便干燥,哭着哭着就喝奶粉了。 接下来就是当亲娘的刘雅芳。 闺女干啥呢?哄完她去趟工地就变样了。 行,第一天回来跑工地,大晚上快九点才进屋让煮回奶汤,再加上开了大半天的车累了,啥啥不过问,也不去大院儿,这都可以理解。 咋第二天也啥啥不管呢? 大山问饭店有人搭茬要买的事儿,闺女只回了句:“不卖。” 那不卖上哪整几百万啊?刘雅芳跟着后屁股问,毕月没搭理。 毕铁刚卖烟酒行仨门市的时候,问毕月那同行黄老板给的价格是不是太低? 毕月回答:“问我小叔。他的店自己来。” 毕铁刚气哼哼的带着烟酒行的几个手下,干脆直奔山西。 包括楚亦锋的电话,问毕月咋不去看孩子呢?毕月回了个过几天就得走。到时候一走一折腾,孩子们还得脱层皮。
这回答…… 楚亦锋感觉他媳妇好像有事儿瞒着他,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以为毕月说出门是去山西还得抽身帮小叔,毕竟那么大个事儿,没三五个月缓不过来。 又问工地呢,毕月很烦躁的样子说是在跑贷款。 楚亦锋听着更是一声叹息。 他想了解的更全面,却知道要缠着问吧,你说他,离挺老远回不去,家里发生啥大事儿都指望不上他,他哪有脸质问毕月? 只能往大院儿打电话问他儿子闺女时,当他妈告状时多替毕月说几句好话。 只有毕成,又到了姐弟俩心贴心的时候了。 毕月在毕成回来的第一天,就给她大弟弟叫走了,俩人说了很多很多,毕月以洗脑的方式不停往她弟弟脑中塞知识点。 说的差不多了,她问毕成:“老弟,各个细节我都说完了,敢跟姐干吗?” 被洗脑几个小时的毕成表情不停转换,心里复杂的不得了。 他一方面觉得像是听天书。 听半天,怎么听都觉得就俩关键词:一,倒买倒卖。二,空手套白狼。 心里都这评价了,按理说他得认为他姐疯了,可千万别跟任何人再提了。 但奇了怪的是,毕成沉默了半响,最终看着茶馆的外面,心里紧张磕巴道: “姐,咱都用老头衫换了咱家的地皮。 或许,能、能行吧?咱不是年轻吗?试、试试怕啥?住的房子都没了,还怕那高楼吗?” “好!走,咱们现在去建行。” “啊?” 说干就干的毕月,有了毕成壮胆,俩人心里都潜藏着一种隐秘的刺激,那是一种赌徒搏命的兴奋。 他们持有月亮湾所有的证件,迈进了建行,准备申请贷款五百万。 但一天过后,建行回复,申请额度过高,不予批准。 一瓢凉水从头到脚浇下,毕月是心累,毕成是有点儿缩了,被毕月骂了一顿又整装待发。 这天,毕月在农行见到了军辉的母亲,心里更打鼓了。 本以为农行也得没戏,结果…… “阿姨。” 军辉的母亲握住毕月的手道:“咱娘俩没缘分啊。每次看到你婆婆抱着那对儿龙凤胎,哎呦,那个显摆劲儿。你还别说,我眼馋的不得了。” 毕月笑容有些尴尬。 这一刻忽然想起军辉送她的石子礼物。 她自己也纳闷:你说她当时咋想的?怎么能报警呢?不就是喜欢她嘛。 可见今天看昨天,天天都能发现自己幼稚,都能忏悔那些做错的事儿,干的丢人事儿。 “军辉帮了我很多。阿姨,我很感谢他。” “不说了。楚家那小子还是比他有福气。我现在啊,只求辉子早点儿再遇见可心的姑娘,也像你似的,一生生俩。” “会的。军辉要什么有什么,一定能找到比我好很多倍的女孩儿。” 军辉母亲看到毕月那一脸肯定的模样,这话取悦她了: “你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