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但是我相信，库罗蒂雅眼底深处那种寂寞的感觉不是虚假的。 库罗蒂雅从没说过自己作为娼妇前的事情，毕竟，在牢狱，这个话题始终是禁忌。 “嘛，艾莉斯最近，多少对我有些冷淡。应该不会做些古怪的事情。” 最近艾莉斯的确在躲避和我的直接接触。 虽然我已经正视自己对艾莉斯的感情。 但是我隐隐感觉到，艾莉斯应该不是为了她父母的事情和我疏远。 那么到底是什么呢？ 我望向库罗蒂雅，或者可以问下她的意见？ 不行，不行。 这绝对是愚蠢的行为。 “艾莉斯医生竟然对凯伊姆大人。。。？” 库罗掩住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嘴。 有必要这么吃惊吗？ 我和艾莉斯以前的关系在他们眼里到底是怎么样的？ “似乎是有意思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就让我眼见为实吧，凯伊姆大人。” 库罗再次挽住我的臂弯，拉着我直接推开酒店大门。 “喂，等等。。。” 店里没有艾莉斯的身影。 艾莉斯应该还在补眠。 我松了口气。 那么就简单的和库罗喝一杯，然后询问下库罗是否有什么烦恼。 我照例点了烧酒，库罗选择某种混合调酒。 “那么，库罗，你有什么烦恼吗？如果我可以帮忙，不用客气。” 我舔了口烧酒问道。 “那个。。。” “我会对吉克保密的。安心吧。” “。。。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难得来到下层，突然想看看自己小时候住过的房子。。。” “很遗憾，似乎房子已经不存在了。” “虽然不是很在意，但心情还是会低落呢。” 啊，是这么回事。。。 我一时间想不出该如何回答。 “很抱歉，让您为我担心了。” “别介意，今天就多喝一点吧，如果可以，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一些，应该会好受一点。” 我举起杯子，晃动杯子里的酒。 “。。。谢谢。” 库罗道谢，然后我们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 一定不是什么值得去回忆的事情。 在娼妇中，有的人会极力忘却，有的人会深陷其中，也有的人会把这份回忆深深的埋葬，却竖起一座墓碑，下面埋葬的什么，只留给自己知道。 。。。。。。 “这份调酒，味道有点。。。” 库罗打破沉默，凝视着杯中的色彩亮丽的混合酒。 “不合口味吗？” “不，是我太挑剔了。” 库罗的调酒是店里的帮工女孩调制的，可能是手艺不精。 如果是艾莉斯的话，也许是当医生配药的缘故，艾莉斯的调酒听说不错，不过我自己是没有喝过。 毕竟纯饮烧酒就很不错了。 要不要去把艾莉斯叫起来？ 我犹豫着。 但是。。。 “艾莉斯医生，好久不见。” 哦？ 库罗蒂雅慢慢站起来，确认正在整理头发的艾莉斯注意到自己后，优雅的行礼。 哈。。。在这里，库罗你是客人。。。 不过，即使是艾莉斯，面对库罗蒂雅郑重的行礼也不得回礼。 “嚯，的确很就没见了。” 艾莉斯带着僵硬的笑容回答。 然后冷冷的转向我。 “凑巧？” “嘛，可以这么说。” “不是哦，是凯伊姆大人邀请我的。” 一瞬间，我似乎在库罗身上看到黑色的火焰升腾起来。 那个善解人意的库罗蒂雅哪里去了？ “那个，库罗蒂雅的调酒。。。” 我指着库罗的酒杯，试图转移话题。 “我马上再调一杯。” 艾莉斯走进柜台，重新调制。 依旧是色彩亮丽。 就我而言，我完全看不出来区别。 不过库罗一直注视着艾莉斯手中的酒杯，似乎很享受调酒的过程。 不过在调制过程中，艾莉斯一直冷冷的看着我。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我不时的喝上一口，很快，杯子里的烧酒就见底了。 “艾莉斯，再来一杯。” 艾莉斯看了一眼我的空酒杯，突然微笑起来。 哈？ “如果凯伊姆喝一杯我做的调酒，我就原谅凯伊姆。” “为什么我要被你原谅啊！” “明明像头死猪一样在我的房间里睡了一整晚。” “。。。。。。” 无话可说。 “凯伊姆大人，这似乎和你在门口说的不太一样啊。” 库罗插话道。 这个解释起来真的很麻烦。 唉，杯子里有酒就好了。。。 我开始逃避现实。 艾莉斯看上去很开心的开始调酒。 “那个，因为一些事情，我受伤来找艾莉斯治疗而已。” “治疗了整晚啊，看起来似乎是心里的创伤。。。呢。”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但绝不是库罗想象的那样。 “如果。。。以后有这种机会，请无论如何来我这里。。。不管是什么样的伤势，我都会。。。” 今天的库罗怎么回事，貌似在故意撩拨艾莉斯？ 咚！ 艾莉斯把调好的酒重重的放在我面前，酒都溅到桌面。 一些悬浮物也抛落在桌面。 好像看到几颗以辛辣著称的香辛料在桌面上滚动。 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饱嗝。 艾莉斯对着库罗说 “是玩笑？” “当然，大概有三分之一是玩笑。” “应该是全部都是。” “全部都是认真的？” 。。。。。。 我无视她们的无聊的争吵。 起身，伸手去拿装有烧酒的酒瓶。 “凯伊姆？” “凯伊姆大人，请—” 你们刚刚还在吵架，用不着这么快就结成同盟吧。 我慢慢端起酒杯。 看着像猫一样在笑的艾莉斯，和一脸期待的库罗蒂雅。 尝一口吧，也许没有那么糟也说不定。 我小心翼翼的啜饮了一口。 然后， “哞——” 仿佛一大群牛突然出现在我身边。 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 我咽下口中的酒。 全身的汗毛齐刷刷站了起来。 一瞬间，意识都模糊了。 “抱歉，艾莉斯，我深刻的体会了自己的错误。” 我放下酒杯，半认真的向艾莉斯道歉，相比性命来说，其他都算不了什么。 这酒，如果还能称为酒的话，的确有着让我屈服的威力。 “那么为了凯伊姆大人以后不犯错误，以后就由我来服侍凯伊姆大人吧，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的伤口。” 库罗蒂雅插话道，她身上的黑色火焰晃动突然变的剧烈起来。 “唉？” 原本微笑着的艾莉斯仿佛被迎面打中一样，表情变的目瞪口呆。 艾莉斯似乎跌进了自己的陷阱中。 原本艾莉斯生气是因为我和库罗在一起的缘故。 但是艾莉斯设计了一个陷阱，让我不得不接受她的惩罚。 库罗蒂雅利用这个陷阱，夺走了我的。。。嗯。。。被治疗权？ 如果艾莉斯愿意和我在一起，只要像牢狱那时候尖锐的反驳回去就行了。 库罗蒂雅似乎在帮助我。 我开始期待艾莉斯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