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章 鱼戏浅海而忧深
方恒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一个数百公斤吨位级的胖子，明明就在方恒旁边的位置上趴着，还不停地打着如雷鸣一般的呼噜，洛基居然说看不到？ 见鬼了吗？ 没等洛基回答，方恒已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试图去触摸胖子的肩膀，但诡异的事出现了，他的手居然从胖子身体内穿了过去。 方恒吓了一跳，甩了甩手，发现依然是空无一物，好像本来就没有人一般。 “怎么回事？！”方恒心中惊诧，“难道真的是鬼？！跟着我从鬼幽街来的？” 鬼当然不可能，但若说是虚拟投影同样也不像，这胖子仿佛就是活生生的人，有呼吸，有心跳，有一切人该有的感觉，如果不亲手触摸，根本发现不了任何异样。 虚拟投影根本做不到这么真实，方恒眼前洛基的投影就是例子，虽然看起来真实无比，却完全没有人的气息。 心中惊诧莫名，方恒打量起周围，发现且不提这胖子，这整间教室都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并不是说它有什么特别，而是它太普通了。 普通的木质桌椅，连漆皮都有些许脱落；教室前方墙壁上挂着一面黑色板子，大概是用来写字的器具；头顶居然还挂着锈迹斑斑的吊扇，灰土皑皑，蛛网犹在…… 这一切看起来和墨香大学的风格相去甚远，反而像是某种古代文明的产物。 怎么回事？我只是来上个课，要不要这么多状况。 方恒心中乱成一团，他小心翼翼的望向洛基，心头又是一颤。 这家伙怨气很深啊。 虽然面前的洛基只是虚拟投影，虽然他只是随意的站着，全无人的气息，但无形中气势，却仿佛跨越空间和次元，直抵方恒面前。 气氛微妙中透着偌大压力，让方恒觉得洛基就像一头人型凶兽，随时可能爆发。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刺激了洛基，但方恒还是决定小心为上。 他决定不再问，一个字也不问。 洛基同样没有回答一个字，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以古怪的神色一直盯着方恒，空气好像凝固一般，气氛尴尬之极。 但就在方恒准备说些什么打破沉默的时候，洛基却突然说话了， “你可以当他死了。” “死了？！可是……” “没什么可是！特意选这间教室，我还以为你别有目的，结果什么也不知道。”洛基冷哼一声，没好气的道。 听到这话，方恒心中一跳，思路顿时清晰许多。 他可以肯定，这节课之所以特地选在这间教室，绝对是许书心搞的把戏。 这个女人向来谋而后动，不会做无用之事，恐怕这个胖子，甚至这间教室都不简单，此事当另有布局。 而且，大概洛基特意接下这门课程也是别有原因，绝不只是因为人手不够，毕竟这只是一门常识课，就算没有成鱼级，随便来个幼鱼级，甚至鱼苗级都够了。 说不定洛基就是看中了许书心的渊博知识，想通过发掘这里的秘密，才特地接下这个任务？ 可惜他要失望了，方恒心道，许书心做事滴水不漏，根本没有提过一句，他什么也不知道，自然也就没有泄露的可能。 一时之间，两人各怀鬼胎，谁也没有戳破，很快就开始上课。 洛基情绪不高，讲起课来简直是平铺直叙，照本宣科，就像一个机器人，毫无生动可言。 不过方恒对此也没什么要求，他欠缺的知识太多，师傅从来不会给他讲太虚的事情，若不是偶尔说漏嘴，他甚至会以为凶兽坟场就是整个世界。 而洛基虽然不走心，但胜在知识渊博，每句话都能为方恒打开一扇新的大门，只一个小时时间，方恒便茅塞顿开，对太虚有了更深的了解。 他之前便已经知道，太虚是一颗超散红巨星，它抛射的物质便是星涌潮汐，会给文明和生命带来无尽灾难。 但现在洛基却告诉他，星涌潮汐实则是斗鱼师的力量源泉，也就是源能。 “什么是源能？源能来自哪里？我想每一个斗鱼师都提出过这种问题。 答案其实很简单，源能是太虚的能量，自然来源于太虚。 巨星管理局研究表明，在宇宙中，像太虚这样的超散红巨星其实是极其稀有的存在，宇宙中大量存在的星体叫恒星。 恒星是太虚在爆发之前的状态，其直径大概只有太虚的几千到万分之一。 这种星体的能量凝聚度极高，基本上除了光和热、就只有少量辐射能够向外扩散，虽然偶尔也会诱发文明的诞生，但大部分都是近星文明，一旦恒星爆发，便很容易毁为一旦。 事实上，太虚也曾有过恒星阶段，据说现在残存的远古种族，便是这些近星文明的遗种。 直到太虚达到寿命晚期，爆发成为红巨星，物质大量喷射，所有的近星文明都被毁灭，而处于遥远空间的冰质行星反而得到了光和热，新的太虚生命由此诞生。 伴随着星涌潮汐的喷发，太虚能量以实质化的形式向外扩散，这种能量拥有诸多不确定性，它就是源能。 比起光和热，源能并不容易被吸收利用，但为了生存与希望，小部分生命开始学会了吸收源能，甚至因此具备了一定的特殊能力，这就是斗鱼师的出现。” “我们斗鱼师因太虚诞生，想要变强，自然要获得更多的源能，而源能在哪里？没错，就是太虚！ 所以，斗鱼师的路只有一条，逆行太虚，踏入死亡航路！ 哪怕危机重重！十死无生！” “越深入太虚，源能就会越丰富，越充满活性，甚至会表现出种种不同的特性变化，最基本的表象便是颜色不同，于是就有了七色分级！ 太虚之外的文明摇篮姑且不提，那里虽然适宜人类繁衍，却不利修行，一个文明一个星球也诞生不了多少斗鱼师，这片最广阔的空间，被称为外洄游海。 而当你们成为斗鱼师后，便可以依靠战舫突入太虚，从而进入太虚的最外围区域。这里的源能稀薄，光和热量反而更占上风，星涌潮汐表现出的特质不多，颜色多为血红，所以这片太虚的外围空间，以赤为名，俗称红尘大海。 而随着斗鱼师的能力增强，拥有不断深入太虚的能力，便会来到源能浓度和性质各不相同的‘海域’ 一般来说，由外而内，可以划分为四水三天，依次为——红尘海，橙阳天，黄泉河，碧落天，青欲江，蓝镜天，紫陌溪。 据说在紫陌溪之上还有黑白二色，但这就不是我能够知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