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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暴雨

    江州的夏季是多雨的季节,或是夏季本就多雨;或许只有江州不同,在江州的夏季会出现乌云盖顶般的不分昼夜的下上几天几夜的暴雨,将整座城市都笼罩在黑暗之中;

    如果不靠着钟表的话跟本就无法分辨出是白天还是黑夜,因为那只在夜晚才会亮起的灯光,在这样的时间里也会是持续的长亮着;这也算是江州的美景之一;

    整座城市笼罩于暴雨的黑暗之中,那暴雨中的灯光显得有些朦胧,从远处看去煞是迷人;

    在这不分昼夜的暴雨之中,一辆破车正不顾生死的在那狭窄的山路中穿行;因为在这样的暴雨时节,极少有人会冒险驾车往外走,因为那能见度着实太低,甚至不足十米的距离,更别说在那偏僻的山路之中;

    或许是这辆破车着实太烂,或许是因为这暴雨的影响,反正这就是一头撞到了道路旁边的一块巨石上;还好那车速与蜗牛也差不了太多,所幸并未造成人员伤亡;

    “老爷子您老人家是不是不想让我回来看你啊,如果是的话直接托个梦就好,何必这样呢?”那破车里的庄风在撞上之后,跟车里自言自语的说着,随手燃上烟,看着雨一直下;

    今天本是庄风他们家老爷子的祭日,而庄风已经许多年没有回去拜祭过了;不过那也不能完全责怪庄风,毕竟这十年间的颠沛流离,没几个平静的日子,也甭提在江州的时间;

    然而,如今已然决定回到江州重头再来,这时值庄老爷子的祭日,也得回去拜拜;毕竟已经许多年没有回过老宅了都,正是因着如此庄风也顾不得那暴雨倾盆,便一个人驾着车从江州赶回去;

    眼下的江州极为平静,完整的就是个太平盛世;傅襄的贪贿的巨案已经移交给缙都,胡嘉也回了缙都;新派下的吴锦文与庄风达成协议,饶浩接掌江州大权;

    眼下的江州以官场来说,在饶浩接掌江州大权之后,庄风所需要的人手基本上已经坐上庄风所需要的位置;也就是说如今的江州官方来讲,只要庄风愿意,哪怕是吴锦文回去缙都,另外再下派来正堂官员也是可以完全给架空的;

    何力在饶浩的配合下行动也进行得很顺利,进程也得到加快;对此,庄风也只能是感慨权势的魔力;

    想当年的庄风在夺取江州的过程中,那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啊;现在呢,不过是与吴锦文达成协议,饶浩掌握江州大权,这就轻而易举的将江州固有力量摧毁,然后何力的工作就不要太简单了都,直接派出侍卫们出镇各郡县;

    赵义在得到筱鱼的分析之后,也着手打整贾鸿德;筱鱼也开始接管商社的事务,只是有些不太顺利,只是那是筱鱼自己的事,庄风并不打算去插手,或者说庄风只会保证筱鱼的人身安全,以防止吴慧狗急跳墙;

    至于筱鱼怎么去与吴慧两个人争夺商社的管理大权,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如果筱鱼斗不过吴慧的话,那也证明白筱鱼的能力还有些欠缺,也担不起商社的重任;至那时候只需要让郑善出面拿回商社就成,没有多大的麻烦;

    看着诸事顺利,庄风的心中也颇有些感慨;

    在庄风原来的计划里,要夺回江州那是需要极大的代价的,而庄风也做好了在江州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打算;为了重夺江州的计划,庄风甚至都计划好有哪些人是不得不牺牲掉的打算,还一度的跟那纠结心疼来着;

    如今的局面终于达到了庄风的初步预估,也没有太大的牺牲,只是何力有上报几个兄弟损失,更重要一些的,就这样随着庄风安稳的到达初步目的;

    不再年轻的庄风并没有感觉自己耗费脑力制定的计划就这样付诸东流而有什么失落的模样,只是派出知事堂全权接管江州,处理后续维稳事宜;

    趁着庄氏老爷子的祭日,庄风一个人离开了江州,驱车回老宅祭拜,顺带着还可以吹嘘一下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又重新拿回了江州;

    只是这暴雨让庄风的心情有那么些不太美丽,特别是还给撞了车之后;

    在车里抽着烟的庄风,面对这暴雨加撞车的麻烦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

    因为车祸总是让他会不自觉的想起一些庄风不愿意提起的事;

    恨恨的抽完最后一口烟,庄风打开车门下了车,徒步的走进了暴雨之中;

    倒不是庄风不愿意等待有车路过而搭个便车,只是因为庄风挺喜欢淋雨的一个恶习;特别是江州夏季的暴雨,庄风总是喜欢独自走进雨中,淋个通透;

    庄风走进雨中,不过分分钟的时间,便淋了个通透;然而庄风却喜欢享受这样的感觉,总觉着这雨水是最纯净的水,而庄风相信那样的纯净是能够冲刷掉某些东西的,比如说罪孽;

    沿着公路,庄风如散步一般的缓慢行走;或许是因着被雨水湿透,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似乎有些冷;

    对此,庄风也只是笑笑,便又继续前行;

    原本正昂头迎着暴雨的庄风在那么稍一愣神间就看到一辆破车正朝着他的方向冲来,这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庄风跟那地上一滚,险险的躲开;

    庄风看到那破车撞在岩壁上,却没有立即起身去查看;反倒是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下身子骨,皱了皱眉头,颇有些警惕;

    不开玩笑的,这条道又不是什么国省快速道路,只不过是一条乡道而已;能在乡道上走车的人,要么是本地乡镇上的人,要么就是外面回来的人;

    以今时这般雨量的暴雨,本地乡镇上的人是不会在外面的,那怕是恰逢赶集的时间,在这样的暴雨天也不会有再去赶集的;

    如果是在外的人因为家中急事而往回赶的话,想来也不会开那么辆破车的;因为那车着实有些破烂,与庄风自己开的那九手的破车一个级别;除非有人与他有着同样的恶习,习惯或是喜欢十几二十年前的经典车,而放在眼下却是破得不能再破的跛落货;

    在外面打工挣线而能买得起车的人,没有人会开那样的破车的;因为越是乡镇农村的人,越是好面子,有能力买车,是不会买这样一看就是九手的破车的;

    非本地人开那么一辆九手的破车在这样的能见度不足十米的暴雨天气跑到这样偏僻的乡道上,这人要么迷路,要么就是冲着他庄风来的;

    迷路的可能性不大,如今的快速路网络那么发达,连省道都少有车辆跑了,更何况这样偏僻的乡村道跑?

    既非此,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这样的思维在庄风的脑海中快速闪过,让庄风不得不警惕起来,习惯性的将手伸到后腰,只是什么也没有抓着,这时候的庄风才想起来他随身的佩枪留在了车上;

    也因着江州的局面虽然初步稳定,可是越是这个时候也是事务最繁琐的阶段,庄风也就让徐卫杨霖去刘杰哪儿呆着,自己一个人回去祭拜老爷子;

    “下次得改掉这个恶习;”庄风自言自语的跟那嘟哝了一句,因为除非必要的话,庄风是不会将枪械揣在身上的;

    庄风就这样的一个习惯,当面对已然无法改变的状况时,第一选择就是看看先呗,至于状况如何,那得是下一秒钟的事;

    看着那撞在岩壁上的破车没有反应,庄风选择了先站起来,双手交叉的放在腰前;然后就那么站在暴雨中看着那辆破车,也不动也不去查看,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庄风是不知道过了多久,因为他没有佩带腕表的习惯;虽然兜里有揣着奥秀芝给他的那部电话,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庄风是将双手交叉放在腰前的;

    按着一般来说,尽量将手放在别人能够看得见的地方,否则的话容易让人误会;如果庄风身上真有武器倒也就罢了,问题是现在没有,那么面对那辆破车里的人,还是表明自己的意思为好;

    只是这么长时间那辆破车里还没动静让庄风心中的警惕性变得更高,因为这场面着实太反常了都;

    如果万一只是个普通人,那么以那撞在岩壁上的力量来看,那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既然没有生命危险,那这么长时间就算是昏过去也该醒了都;既然醒来,那么就应该有看到庄风站在雨中;以此,但凡是正常普通人都应该会有些反应的了,但是却偏偏就没有;

    另一种如果,如果是冲着他庄风来的,那么这么长时间了都,什么目的或是什么要求,那也得有点反应,总不能是在车里看着他庄风在暴雨着淋着感觉很爽吧,如果是这样,那么那破车里的人心理也太阴暗了吧;

    当然,最最为重要的是,庄风为了避免引起误会,站在那里这么久一直没有动弹,身体已开始有些僵了都;如果再没有什么动作可以活动活动,那么庄风就麻烦大了都;

    庄风的脑子里闪过那么些思考之后决定无论是哪种状况,这都得去冒险一把,不然这事就完不了,庄风可不想站在那直到静默;

    庄风将腰上的皮带抽了出来提在手上,然后便警惕着走向那辆破车;

    靠近那辆破车,庄风确定里面只有一个人,似乎是昏过去了,趴在方向盘上面;因为那辆破车并没有贴隔热膜,之前因为雨太大,而又有段距离,当然最主要的是庄风如今的眼神不太好使,没办法看清车里的状况;

    当看到车里就一个人的时候,庄风并没有因为那看样子似乎是昏过去了的一个人而放松警惕;不过庄风也没有停止前行,直到走到那破车边上,庄风才停止;

    以庄风看来,车里的人似乎是真的昏了过去,小心翼翼拉开车门,而当拉开车门到能够直接看清车里的状况的时候,庄风猛的一瞬间便身后跳开,一口气跑到公路另一则的一块大石的后面蹲下才小松了口气,接着便是大口大口的喘气,直到将气给喘顺了;

    “下车,将双手放在看得见的地方;”庄风跟那好容易的将气儿给喘顺了之后,便在那大声的喊道;

    “我可没有你的恶习,不喜欢淋雨;”随着庄风的喊声,车里的人接着话也跟着喊道;

    “那本座可就走人了啊;”庄风一幅恨恨的模样;

    “又消失十年吗?”车里的人接着话;

    “是;”庄风对车里的人的话,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车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庄风他们家老七唐贵谊;

    在庄风拉开车门的那一瞬间便已经认出来了,尽管两个人已经十几年没有再见过面,可是庄风却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至于唐贵谊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这个庄风倒是已然想得明白;

    今天是庄老爷子的祭日,凭着唐贵谊对于庄风的了解,今天一定会去拜祭的;

    庄风失踪十年之久,然后又那般高调的在江州现身,更扬言要重新拿回属于他庄风的一切;而这些事唐贵谊一直就有关注的;

    既然庄风这般高调的现身回来,那么今年的庄老爷子的祭日,庄风也一定会回去老宅祭拜的,于唐贵谊也就赶了回来;

    然而对于庄风来说,此时的他还并没做好与唐贵谊相识的准备;虽然因为当年的事,两人已经逃避了十年,可是有些事并不是时间可以改变的,毕竟唐贵谊的四个叔伯都死在了他庄风的手上;

    或许是因为心理准备不足吧,当然庄风看清楚车里的就是唐贵谊的时候,便下意识的逃开;

    不过有些事是怎么逃也逃不掉的,比如说与唐贵谊之间的恩怨;

    其实在这十年间,庄风不止一次的想过怎么样去面对唐贵谊,只是没想到却来得这般的突然;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突然吧,庄风反而没有以往那般的思虑过多;既然相遇了,也不能当作路人那样擦肩而过吧;

    于是庄风便一咬牙一跺脚,最终还是选择了先开口;虽然这开场白说得着实是太烂了点,可是也算是开了个头嘛;

    “烟瘾来了吧?”唐贵谊面对庄风那坦诚的话,倒是理解庄风的尴尬,抛开那相对沉重的话题;

    是的,庄风抽烟成瘾;这个不是因为经历过十年前的变故而引起的,而是在庄风在进入庄氏大院之前就有的,虽然那时候的庄风还是个孩子,但确实已经有了烟瘾;关于这个,唐贵谊是知道的;

    唐贵谊喊完话之后,庄风便从公路对面的大石后面走了出来;这时的庄风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警惕什么,径直走到唐贵谊的车上;

    庄风上车,唐贵谊便将手中烟递给庄风,然后为庄风燃上;

    庄风看着唐贵谊拿着那他熟悉的香烟,而这个牌子的香烟现在其实已经很难买到,不是因为名贵,而是因为销量不佳而导致减产甚至是停产,而事实上唐贵谊自己是不抽烟的,想来这是专门为庄风而携带的;

    对那般习以为常的动作,庄风的心里颇有些复杂的滋味;

    似乎与从前一样,唐贵谊的身上总会有着香烟,一个不抽烟的人的身上之所以会揣着有香烟,那都是为他庄风准备的;

    庄风与唐贵谊都没有说话,除上烟草燃烧的声音,似乎再没有其他;

    十几年未见,虽然庄风与唐贵谊都有想过化解当年的恩怨;特别唐贵谊在今天出现在这里,那也鼓了莫大的勇气的,然而当两人真的见面之后,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试试?”庄风沉默的抽完一支烟后,随手再拿出一支来,看着唐贵谊问道;

    “没用的,你引诱了我十几年都没有成功,怎么可能现在会从了你呢?”唐贵谊看着庄风,平静的说着;

    “是啊,引诱了你十几年都没有成功,还真有够顽固的;”庄风颇有些感慨的说着,也不知道是说庄风自己还是唐贵谊;

    从庄风走进庄氏大院与唐贵谊相识开始,每次抽烟的时候都会递给唐贵谊一支,但是十几年间唐贵谊却从接受过;

    庄风坚持十几年引诱唐贵谊走上抽烟的不良习惯的道路,而唐贵谊也坚持了十几年的拒绝,这样看业,这两个人都是顽固得紧;

    “这次你成功了;”唐贵谊看着庄风那感慨的模样,不由来的自心里涌起那么一丝的微笑,第一次接过了庄风递给他的烟;

    这也是唐贵谊与庄风两个人从相识到现在二十多年第一次接过庄风递给他的烟;

    庄风有些愣神,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而对于这样的状况,唐贵谊伸手就是给了庄风一个巴掌,然后说道:“想什么呢?是不是你七哥抽烟的姿势太帅?”

    随着唐贵谊的那一个巴掌,庄风才回过神来;看着唐贵谊将香烟叼在嘴上的模样,莫名的有些酸涩;

    “是挺迷人的;”庄风有些沙哑的说了一句,同时自己又再叼上了一支烟;

    说完便为唐贵谊将烟燃上,也为自己燃上;看着唐贵谊学着他的模样在哪深吸了一口,然后就给呛得不行,连眼泪都给呛着流了出来;

    庄风看着唐贵谊那狼狈的模样,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笑得很癫狂,笑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一个给烟呛得眼泪直流,一个给笑得眼泪直流;

    这暴雨的天气里,庄风与唐贵谊两个大男人跟一被撞的破车里在那儿流着泪,这要是让别人看到的话,那这以后可再没脸见人了都;

    但对于庄风与唐贵谊两人来说,他们之间的恩怨就也到此为止了;

    当年的事,或许本也没有谁对谁错;

    唐贵谊的父亲早逝,唐贵谊的四个叔伯也没有子嗣,唐贵谊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家中最为宝贝的人;

    唐贵谊与四个叔伯,那自然是血亲,有着生身父母的感情;只是叔伯们总是太忙,很少有时间相聚在一起;

    庄风与唐贵谊却几乎是每天都呆在一起,也都是兄弟;那份不同血缘,却造就了比血亲更加亲密的兄弟情谊;

    后来庄老爷子去世,唐贵谊的四位叔伯也有了野心,将庄风流放到江州;

    这件事明显的是唐贵谊的四位叔伯对庄氏的背叛,但唐贵谊选择了沉默,一句话也没有说,也没有去帮助被流放到江州的庄风,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依然呆在庄氏大院里,过着那少爷的清闲生活;

    后来庄风夺回江州,真正掌握庄氏家族,对于背叛的唐贵谊的四位叔伯,自然也没有手下留情,按着世家之间所形成的默契规矩,将唐贵谊的四位叔伯宰掉;

    对于这件事庄风并没有逃避或是隐瞒,而是在回到庄氏大院的第一时间就与唐贵谊摊牌;

    面对友情与亲情,是宰了庄风?还是承认自己的四位叔伯有罪?

    唐贵谊没有办法进行选择,最后选择了离开了庄风;

    这样的选择,庄风也没有什么可指责的,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唐贵谊没有对庄风出手,那庄风还想怎么样呢;

    庄风平静的接受了唐贵谊的离开,也同意唐贵谊带走愿意跟随他而去的人,并没有当作是背叛而进行责罚;

    然而当唐贵谊参与对庄风的袭击,而导致庄风妻子的死亡,这让庄风接受不了,而发了疯;癫狂过后,庄风有想过很多,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当时庄风不也杀了唐贵谊的四位叔伯吗?而唐贵谊也没有选择宰了自己;

    特别是后来的庄风也了解了真实的情况,关于袭击的事,唐贵谊事先是不知情的,只是唐贵谊四位叔伯的那些忠诚的兄弟与其他五大家族串联的私下行为,然后由着唐贵谊承担了这个后果;

    那杀父之仇,亡妻之恨,让庄风与唐贵谊都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对方,那份打小玩大的兄弟情谊夹杂着仇恨,这个问题让庄风与唐贵谊都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十年的时间里,庄风与唐贵谊都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庄风想明白了,唐贵谊也想明白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庄风与唐贵谊都在心中做下了一个决定,只要对方愿意,他们就可以放下仇恨;

    只是十年的时间里,都没有等到;直到庄风重新现身,唐贵谊不愿意再等待,或者说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给庄风一个机会;

    唐贵谊预估算着庄风应该会去庄老爷子的墓地祭拜的,兄弟毕竟是兄弟,还是有些默契的;

    所谓化不开的仇恨,其实也没有那样绝对,只是人心怎么去面对;

    好容易的唐贵谊终于抽完了他人生的第一支烟,而庄风也停止了狂笑;

    “走吧,很多年没有一起去过老爷子的坟上都;”止住笑止住泪之后,庄风先声说道;

    “这车怎么办?”唐贵谊同意庄风的说法,只是这车给撞了,俩人又都不懂得怎么修理;

    “扔这儿,不管了呗;”庄风无所谓的说着;

    “得;”唐贵谊也没有意见;

    暴雨依旧,只是兄弟俩人再次并肩走进了风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