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烂醉
这一夜，是一个放纵的狂欢之夜； 随着这些老弟兄的回来，庄风终于有着信心面对任何局面；哪怕是现在回来的人手在数量上并不多，然而这些人都是家族精心培养出来的精英，每一个人都拥有着独掌一方的能力； 庄风又一次的烂醉如泥； 尽管在过去的十年之中，庄风总是烂醉如泥；心中的烦闷，失去所有的痛苦，让庄风在马路边上醒来的时间，远远超过在他自己床上醒来的时间； 只是无论是烂醉之后倒在马路边上，早上被环卫工人叫醉，还是喝得烂醉，在自己的床上醒来，都让庄风有着极端的痛苦；或许也可以称之为孤独； 而在这一夜的又是一个烂醉如果泥，却不再那般的痛苦，或是那般的孤独； 庄风在与这帮侍卫的推杯换盏之中，总是扯着那每个看到他真正笑容的人都会是似无意识的说一句的话：“你笑起来挺有福相的，挺好看的；” 然而，却很少有人看到过庄风这样的笑容； 或许正是因为难得看到吧，在庄风扯着那自然的笑容的时候，这帮侍卫们一个个儿都显得极为的高兴，联手将庄风给灌了个烂醉； 实际上来说，并不是他们联手，而是庄风自己将自己给灌得烂醉；因为庄风跟那或许是太过于高兴，于是要跟每个人都喝上那么一大杯； 这虽然是说回来的人不能跟当年相比，可这也是小百十号人来着，每人一杯下来，或者说还没完呢的时候，庄风就已经不行了，只是还是跟那儿喝完整圈，与每个人都有喝上一杯，说些酒话，到最后已经是糊话了都； 无论庄风说的是酒话还是糊话，每一个人都听得极为认真，也都将庄风说的每一个字牢牢的记在心上，因为他们都明白庄风的意思，重头再来，这条路真的很难； 或许是庄风真的喝得烂醉了，难得的有些失态，跟那儿唱起一首老歌： 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 勤勤苦苦已度过半生，今夜重又走入风雨； 我不能随波浮沉，为了我致爱的亲人； 再苦再难也要坚强，只为那些期待眼神； 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 烂醉如泥，一首完整的歌并没有唱完，庄风便跟那儿极为失态的吐了个昏天黑地； 然而，这帮侍卫们却并没有觉着他们的家主有什么的失态，除了眼睛中的关切，一个个儿都跟那儿含着泪，将庄风没有唱完的歌，跟那补充完整； 百十来号大男人，跟那齐声唱着一首歌，实际上并不好听；因为没有事前的排练，有的扯着破嗓子，有的带着哭腔，更有的已经无法发出声音，只是所有人都跟那儿和着，却已经完全走调； 当庄风醒来的时候，那熟悉的头痛欲裂的感觉，让他知道，他昨晚又喝得了个烂醉； 不过呢，庄风有一个长处；那就是无论喝多少酒，只要是在睡着之前的事儿，都会有记忆，基本上是不会出现所谓断片的说法； 或许这也不叫长处，那只不过是在过去那十年间所经常有的烂醉之后，慢慢的养成的一种状态；无论身体如何不受控制，但是在意识上却必须保持一丝清醒，否则的话，怎么死的都说不清楚； 习惯性的燃上烟，庄风静静的思考着什么，或者仅仅是发呆而已； 没有多久，孟袁华便推开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热茶； “感觉怎么样？”孟袁华看着庄风靠在床头抽着烟，走过去将茶递给庄风，出声问道； “头痛死了；”庄风接过茶，出声说道； 然后用手碰了碰茶杯，感觉冷热刚好，于是便轻啜了一口，感觉到也是他习惯喝的浓茶，于是便大口的一气喝干，长长的舒子口气，这便又接着说道：“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我酒量好啊，虽然跟你们这帮混蛋也喝了不少，却比你好多了；”孟袁华接过庄风手中的茶杯，同时跟那儿说着； 在昨天那样的时候，孟袁华也难免受到感染，也跟那儿要同所有的人干一杯；不过呢，看着孟袁华毕竟是女人的份上，气氛当然不比庄风那般；所以呢，孟袁华虽然也是喝了不少，可比起庄风来说，那就差了很多了都，而并不是她所说的酒量好，当然孟袁华确实要比庄风的酒量好得多； 当然，这个庄风的酒量要好得多，仅仅是指现在的庄风； 因为过去十年间的烂醉，已经将身体给弄垮，所以现在的庄风其实是跟本就不能喝酒了的；关于这一点，庄风自己也知道；而且在最近这两年的时间里，庄风已经开始戒酒了的； 只是有些事，以庄风所处的位置，他是无法解释的； “其他人呢？”庄风知道孟袁华的意思，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据力哥说，没有一个跑掉的，全都喝趴了；”孟袁华回答着庄风； “不知道下一次再这样烂醉的时候，还能够剩下多少人；”庄风似乎是有些感慨，显得有些沉重； 孟袁华没有再接庄风的话，心里却有着同样的感受； 看着这帮人与庄风之间的感情，孟袁华就知道了；庄风重新走上这条路，那么他们必定以性命相助于庄风； 而庄风所走的路，真的太过于艰难；因为当年的庄风已经走过一次，而那一次的孟袁华是有看在眼里的； 别看着多么的风光无限，可是孟袁华却知道，为了得到那么些所谓权势，也可以说是追逐梦想，当年的庄风付出了什么； 庄家的自己家的事儿就不说了，就是庄家内部的那些牺牲，就已经足以让人承受不起；当然，这里边具体的事儿，孟袁华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她却看着与庄风有着感情纠葛的燕楠是怎么样过的； 仅仅是燕楠这个与庄风并没有名份的女人，就已经让孟袁华感觉到了庄风为成就梦想所付出的代价，更别说那遇袭身亡的庄家正牌的女主人； 所以，孟袁华懂得庄风话里的意思； 事实上，孟袁华比庄风更加的悲观； 庄风至少还想着有下一次这样的放纵烂醉，或许是庆功的时候；而孟袁华呢，她似乎看不到还有庆功的那一天；或者说，就算是有庆功的那一天，可今天这帮人又能有几个能活到那时候呢？ “力哥呢，过来没有？”庄风似乎也是感觉到有些沉重，这便换了个话题； “力哥在外面守着，好像是一夜没睡；”孟袁华还是显得有些沉重的模样，连说话都有些公式化； “他昨晚上没喝？不能的啊，那帮小子能放过阿力？”庄风对于孟袁华的话，倒是很有兴趣； “力哥喝了的，还喝了不少啊；具体怎么回事儿，我也不知道；反正我醒来的时候，力哥就在外面守着，看样子是没睡过；”孟袁华如是说着； “嗯，叫阿力进来；”庄风似乎明白些了什么，出声说道； “好；”孟袁华似乎也好像是明白过来，这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少爷；”孟袁华出去之后，这何力便走了进来，扯着沙哑的声音，习惯性的说道； “阿力，辛苦你了；”庄风看着何力那红肿的双眼，苍白的脸色，心中还是颇为感动的；而且也相信孟袁华所说的，何力真的是一夜没睡； 为什么会这样？庄风懂的；因为何力是他的侍卫长；在昨晚那种情况之下，何力这个侍卫长，肯定是会被人灌酒的；然而，当所有人都喝趴下之后，庄风的安全怎么办？ 所以，何力没有如同其他人那样，在烂醉之后，倒头便睡；而是打起精神，醒醒酒，然后做好自己应当的责任，守着庄风这位他的家主； “是啊，困死了；”何力看着庄风已经醒来，对于庄风那真诚的话语，心中感动倒是有的，然而他与庄风倒也是没有那么多的客气； “这张床不能给你睡，要不去华儿的那张床上睡？”庄风看着何力的模样，跟那儿半玩笑似的说着； “干嘛要去孟副堂的床上睡？”何力可能是真的困得不行了，居然有些没有听懂庄风的玩笑； “不知道什么时候啊，那孟副堂的口中，好像多了一个叫做力哥的人，也不知道是谁来着；”庄风看着何力，带着那么一本正经的语气，却又是一幅戏谑的模样跟那说着； 停了一下，看着何力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又接着说道：“要不，力哥去调查一下？” 到这时候，何力终于算是反应过来了； 原本呢，孟袁华虽然是与庄风很亲近；然而，她始终不是庄家的人；所以呢，与何力他们这些个侍卫的关系，一直是属于正常化的；也就是所谓公事公办的相处，虽然是看着挺和气的，可是从称呼上却透着客气疏远； 孟袁华一直是直接叫何力他们几个人的名字，而何力他们则称呼孟袁华为孟副堂；这样的称谓来自于前几天晚上庄风重建知事堂的时候，将孟袁华定义为他的副手，也就是知事堂的副总堂主； 然而，在刚才孟袁华的口中，何力变成了力哥；这样的变化，怎么可能逃过庄风的眼睛；只是刚刚才烂醉醒来，这一时没有去细想来着； 直到孟袁华说起何力在外面守了一夜的时候，庄风才醒悟过来；看来这酒啊，不仅仅是可以增进男人之间的感情，这有时候还可以有些其他的感情产生，比如爱情？； 虽然孟袁华仅仅是改变了一个称呼而已，可是庄风却又需要想得更多一些； 这不仅仅是需要下属之间更加亲密的合作，也是为何力和孟袁华着想； 要说起来，孟袁华与何力也都是有年龄的人了，谁也不是那二十啷当的愣头青了，都各自经历过许多，如果真凑一块儿的话，倒也是不错； 当然，庄风不会去干那强扭的事儿；只是看着这样的变化，跟那儿半玩笑似的提醒一下，至于倒底是怎么个结果，这个就看他们自己了； “少爷，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啊；”何力反应过来之后，难得有好像是经庄风这么一说，颇有些别扭还是别的什么感觉，跟那便冒出这么一句； “我说什么了？”庄风的笑意越发的浓郁了； “别激我，再激我还真就去孟华那儿睡去了；”何力看着庄风的坏笑模样，莫名有些心虚，跟那儿嚷嚷着 “孟华是谁？”庄风不依不绕的，还做出一幅迷惑的模样； “睡觉去了；”何力终于无法再忍受庄风的调戏，跟那儿甩下一句话，然后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只留下庄风一个人跟那儿扯着坏笑的模样； 看着何力那有些恼羞的模样离去，庄风莫名的感觉到一种放松；然后便又习惯的燃上烟，跟那儿吞去吐雾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傍晚了都；庄风便拿出奥秀芝给他的那部电话，给奥秀芝去了个电话，说了很久，直到窗外的霓虹都亮了起来，庄风才挂断电话，起身洗漱； 期间，孟袁华有过来一趟，看着庄风在打电话，这便在庄风的示意下，先离开了；当庄风洗漱之后，来到客厅，看着孟袁华正跟那儿吃东西来着； “吃什么呢？挺香的啊；”庄风也不客气的招呼着； “白粥；”孟袁华看着庄风，应了一句，便又接着继续吃着； “吃完之后，去郑善那儿一趟，让他再拿两百扎，明天就要；”庄风在孟袁华的旁边坐下来，自己动手盛了一碗白粥，同时这样说着； “摊上你这么个主子，还真是够呛的；”孟袁华听着庄风的话，抬起头来看着庄风，却没有问庄风又要两百扎干什么用； “别说得那么难听嘛，他身为咱们的财政官，那自然也得有些财神爷的作用不是；”庄风玩笑似的回应着； 听着庄风的话，孟袁华跟那儿噗嗤一声的就笑出声来，还差点给呛着；因为庄风就是这样，本来是一句玩笑，却用一种极为正经的语气给说出来，总是让人有些忍不住； “慢点，我这还吃着呢；”庄风对于孟袁华的反应，似乎在预料之中，所以在他说话的同时，稍微的挪了挪位置； “还有个事儿，你手里现在有多少武器，全部拿出来；再准备二十辆车，武器就直接放到车上，明天我要用；”庄风没有等孟袁华有更大的反应之前，便又接着话跟那儿说着； 这一次的孟袁华倒是没有什么出乎预料的反应，只是盯着庄风看着，似乎想要从庄风的脸上找点什么出来，结果却很让人失望； 因为庄风说完之后，就跟那儿低着头，极为认真的对付着他面前的那碗白粥； “七哥，小心些，别伤着了自己；”孟袁华盯着庄风看了许久，最后却只说了这么一句； 孟袁华在乍一听到庄风所需要的东西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庄风又要有什么大动作了；当然，具体的是什么事儿，孟袁华不会主动的去问；因为有些事儿，庄风愿意说的话，就会主动说给她听，与他商议；如果庄风不说的话，你还要追着问，庄风就会很不高兴，甚至会直接发火； “想多了，这次我不亲自出面，让他帮小子去做；”庄风对于孟袁华的反应，倒是在预料之中，这便出声安慰着； “真的？”对于庄风的话，孟袁华有些不太敢相信； 因为按着庄风所需要的东西，这肯定得是个极为重大的决定；而这样决定下来的事儿，以庄风的脾气性客，他肯定得亲自出手； “真的是真的；”庄风也知道他这样的说法，孟袁华肯定不信；可是这事儿，庄风真的是不需要他亲自出面，或者说至少前期还不需要他亲自出面； “前期我就呆在江州；”庄风知道孟袁华不信，因为他说了真的是真的，孟袁华却还是一脸不信的模样，这不得不又接着多说了一句； “嗯，这样才对的；”对于庄风多出的解释，孟袁华才表示相信； “怎么就那么不相信人呢，唉；”庄风跟那儿装模作样的说着，还带着一幅无奈的表情； 随着庄风的话语，孟袁华只回报了以一个鬼脸，然后便随意的聊着天，同时吃着东西； “力哥呢？”吃完之后，庄风准备过去办公室，这想起还没见着何力呢； “还在睡着；”孟袁华回应着的同时，好像又在想些什么，这停了一下之后，又接着说道：“要不让他再睡一会儿？” “不行，这事儿我不出面，但是必须得有一个人总揽，今晚阿力得一起去；”庄风似乎有些犹豫，毕竟何力也着实累了；可是这事儿还必须得何力来担着；想了一下，庄风也只能狠心下来，干脆的说道； “那好吧，我去叫醒他；”孟袁华知道庄风的脾气性格，既然这样说了，那就得非何力不可； 孟袁华去叫醒何力，庄风则坐在那儿，习惯性的燃上香烟，跟那儿等着； 没有多久，何力便随着孟袁华来到客厅； “力哥，真的辛苦你了；晚上还有重要的事，完了再补瞌睡吧；”庄风燃上一支烟，然后递给何力，同时说着； “是；”对于庄风的话，何力没有任何的报怨，习惯性的回应着，依如继往的干脆利落； “嗯，走吧；”庄风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感觉人便一同离开；在到达中区的时候，庄风与何力去了大都会的办公室，而孟袁华则带着她自己的侍卫去商社找郑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