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战火救人（2）

    刚回到村里，一位大娘正在清理门口的泥土灰尘，见兰子回来，惊道：“兰子，你没死啊，阿顺刚才着不道你，以为你出事了！”兰子大惊知道闯祸了，忙问道：“阿顺哥现在在哪？”那位大娘道：“哎呦，阿顺和他娘现在在家哭得跟什么似的。”

    兰子赶紧跑回家，刚道门口，就听见干娘的哭声和阿顺的骂声，进屋一看，家里坐了好多人，大家见她回来都叫道：“兰子回来了！兰子回来了！”宋长顺一抬头，见兰子站在门口，跑过来道：“兰子？你没事？你没被飞机炸到？”一把抓住兰子的胳膊怕她会立刻消失一样。兰子呆呆的看着阿顺，心里涌起一阵感动，低下头道：“我没事，对不起。害大家担心。”走到宋大娘面前道：“干娘，对不起。”虎子娘也在，这时候站起来道：“兰子，你没进防空洞跑到哪里去了，阿顺急得跟什么似得，外面飞机还在就冲出来找你，到处都找不到你，还以为”顿了顿拉着兰子得手又道：“兰子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条老命就要赔给阿顺了，阿顺一直怪我没照顾好你。”兰子对阿顺道：“怎么能怪虎子娘呢，根本不关她的事。我被人群冲散了，刚要去防空洞，一个炮弹落在我身边，我被炸晕过去了，醒来就回来了。没想到居然害这么多人为我担心，都是我不好，大家都不要难过了。”

    在兰子心中竟不想把救飞行员的事告诉大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想把他当成自己的一个小秘密。随便编的故事不知道阿顺和干娘会不会相信。

    阿顺娘走过来，拉着他坐下，轻轻拍拍她的背温言道：“孩子，别怕！什么事情都过去了。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兰子点点头，进了内屋，阿顺娘对阿顺道：“阿顺，送杯茶进去给兰子压压惊。”阿顺应声也进了内屋。村民见兰子平安归来，虽然有点怀疑她讲的话，但都各自散了。

    宋长顺坐在兰子身边，见兰子抓着茶杯，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茶，也不理自己知道她肯定有心事，但好像也没有什么要跟自己说的，心中一酸道：“兰子，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兰子头一歪，望了望他，勉强笑了笑道：“好啊！谢谢阿顺哥。”阿顺起身离开房间，走到门口时，望着兰子的背影，心想：无论自己是高兴还是激动，兰子没有一点兴奋的情绪，甚至连感动都没有更没有战后重逢的喜悦，有的也许只剩下愧疚吧！知道自己在她心目中也是和娘一样的亲人，并没有哪怕一点点的男女之情。但经历过差点失去她的痛苦才知道爱她有多深，真的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她的痛苦。阿顺下定决心，无论兰子心里有没有自己，都要让她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

    第二天一大早，兰子拿着水壶和馒头偷偷地来到小木屋，床上的男人依然闭着眼睛，兰子放下水壶，把那男子头上的布条解了下来，额头上的伤口血液已经不流了，只是还有点干涸的血块粘在上面，，兰子从水壶理倒了点水出来把手绢打湿，准备擦额头，当冷手绢一碰到那男子的额头，那男子“嚯”地一下睁开眼睛，目光如电打量着身边的人，带着军人特有的杀气，精神明显比昨天好，兰子还是没有准备“啊”地一声，手一松，手绢落在了地上，那男子见到是兰子，目光登时柔和了很多。兰子定了定神，强笑道：“原来你装睡啊，在我进来的时候你就醒了对不对！你不用害怕，这里很安全，你的事我谁都没说，这是我们的秘密好不好。”兰子顿了顿，见到那男子的眼光已不象刚才那么有杀气，犹豫了一下捡起地上的手绢重新帮他擦试额头又笑了笑道：“不是我，每个中国人都会救你的，你是哪里人？让我猜猜，嗯，是新加坡的吧？新加坡的陈嘉庚先生可真是个爱国之士呢，我们都好佩服他。要不就是菲律宾？，菲律宾的马里拉我虽然没去过，听说很漂亮哦。”

    那男子并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兰子拿起水壶和馒头递给他道：“饿了吧，吃馒头吧，是我干娘做的，你们飞虎队平时都吃什么啊！”扶着他坐了起来，当提到“飞虎队”时，没有看到那男子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和戒备还有笑意。

    兰子坐在床沿上，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姓宋，叫兰子，你肯定奇怪我爹娘为什么叫我‘男子’，因为我虽然是女儿身，但我爹希望女孩子也能象男孩子一样坚强，勇敢，所以叫我‘男子’，呵呵，我都告诉你了，现在轮到你说给我听了。”说完兰子摊开手坐在那，准备听那男子的故事。

    那男子象没听见一样，继续吃着馒头，兰子侧头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呢？”又自嘲的笑道：“你根本听不懂我说话，我偏要说给你听，可真是傻了。”

    收拾好了，兰子又陪了会那男子才匆忙下山回去，拿昨天给那人擦灰的衣服到小溪边刚要洗，一阵警报响起，兰子这次也不敢冒险了，拿着衣服转身往防空洞跑去。所幸这次日本飞机只是在上空盘旋了一阵子便飞回去了。

    第三天，兰子又拿些面食之类的食物上山给那个飞行员吃，也自言自语的会跟他说说话，但那男子从头到尾则是一言不发。不过兰子已经不怕看他的眼神了，因为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温和了，失去了初见时的那股杀气，至少在兰子面前是这样的。额头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兰子待到该下山的时候了，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又坐了下去，道：“哎！真快，又到要下去的时候了，算了今天就多陪你一下好啦！”看着他没一点反应，兰子不甘心的道：“知道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可是还是偏偏要说给你听，我说我小时候的故事给你听好不好啊！”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家里就我一个孩子，我爹说女孩子也要念书不能当睁眼瞎，便自己教我认字，念诗。你知道吗，呵呵，我是全村唯一一个识字的女孩子哦！那可真是幸福啊！”兰子呆呆的望着屋外的森林，回忆起了那时的幸福时光“可惜我爹死的早，日本鬼子也快打到云南来了，真是苦啊。日本鬼子一天到晚就炸啊炸啊，我娘也是在一次空袭中被炸死的，留下我一个孤苦的孩子，我娘临终前把我托付给宋大婶照顾，我便认她做了干娘，不过这些年来干娘一家对我也是非常好的。干娘的丈夫也是在空袭中被炸死的，我知道干娘对我这么好，其实是因为阿顺哥，干娘一直想我做她儿媳妇，但我对阿顺哥的感情，我也说不明白，但决不是儿女之情，我真的没想过要嫁给他！”兰子提到这个话题，就觉得好无味，加上那个也没什么反应，兰子收拾收拾就走了。

    阿顺娘和阿顺当然也发现了兰子的异常，这天下午，宋长顺拿着虎子娘给的一盘包子准备给兰子吃，顺便把话说清楚，不管她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要让她知道自己的一片心意。刚走到兰子房门口，兰子和娘的声音传了出来，只听娘道：“兰子啊！你是知道的，我真把你当亲生女儿看的，哎！自从你爹去了以后，你一直在咱们家里，也有两年了吧。”

    兰子低声道：“干娘，我也一直把这当成自己家，把你和阿顺哥当成我的亲人一样看待。”阿顺从门缝里望去，只见娘拉起兰子的手道：“既然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就该说出来。兰子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们。”说着拿出兰子那件脏衣服道：“你这件衣裳是失踪那天穿的，不仅破了，袖子上还脏了这么多，不过孩子你不说我也不会问，你从小到大你都非常有主见，相信应该告诉我们的时候你会说的。”

    兰子脸一红，低声道：“原来干娘什么都知道，只是一件小事，我想等做完再说的。我~~~~~”

    阿顺娘笑了笑，摸了摸兰子的头续道：“你娘临终前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我虽然可以把你照顾的很好，但女孩子总该有个归宿吧。是不是？”兰子一惊，抬起头来插嘴道：“干娘我？”阿顺娘摆摆手，道：“娘我知道你念书多要求高，但是外面现在兵荒马乱的，女孩家总要有个人保护不是？阿顺对你那份心相信你是知道的，虽然是个粗人，但我保证，只要你点头，决不会让你吃一点苦。”

    宋长顺听到自己的终身大事就要有着落了，紧张的端盘子的手也抖了，又听阿顺娘道：“孩子，这战争的年代，你要不珍惜现在拥有的随时会抱憾终身的。那次空袭后找不到你，阿顺很后悔没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你。请你给他一次机会。”

    见兰子沉默不语，阿顺娘又道：“如果你同意，就跟阿顺一样叫我一声娘吧！，好么？”空气像凝固一样，过了好一会儿，兰子才缓缓的道：“干娘，对不起，我只把阿顺当亲哥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