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我们遇到了故障，修复中
好晕……我……在哪？ 头很沉，很重，根本抬不起来。脖子僵着，左右扭头的动作都做不到。视线中一切都模糊不清，完全无法辨识出眼中看到的东西。 “醒了？” 这声音略微有些熟悉，可脑袋昏沉沉的，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声音的主人是谁。 “安静躺着吧。修复工作还在进行，不过这种程度的伤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 之前……我是在与法布尼尔战斗吧？攻击、被攻击，拳击、被拳击……两个个人扭打在一起，直到斗将放弃继续缠斗，选择离开。不是胜利的胜利，可至少我站到了最后，并靠自己的力量走到了下一座，也是最后一座宫殿。 对了，我就是在那里晕过去的。 “对，把红外准星再向下一点……对，就固定在那个位置。好，把焊枪递给我。恩，小心点。” 周边……她们到底在做着什么呢？身体……我为啥什么感觉都没有…… 喂，系统，吱个声啊！至少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吱~” 微不可察的声音一闪而过，杰洛试着扭动身子，去听清那声音，可又什么都没有了，似乎只是他幻听了。 “不要去在意周边这些情况，相对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让我们来谈些更重要的事情。” 留意到杰洛的反应，对方开始向他搭话，转移着他的注意力。 “你想清楚了吗？关于到现在为止发生的一切，你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要去想什么？把什么想清楚？ “现在才说这个或许晚了些，不过阿卡狄亚这的事情其实与你无关。我们和反抗军间的战争，说白了只是雪儿，是公主大人在闹别扭罢了。机器人终究不是人，就算经历了这些时间的成长，彼此间的分歧还是存在。” 分歧……吗？ 是了，雪儿提到过的：她无法认同艾克斯的想法，不认同他的“利益为主”、“目的第一”的行动，因此才加入反抗军。 “可建立反抗组织又怎样？真正的划分了阵容，意见更不可能统一。到最后，只会让战争无限期的延长下去，只会让伤亡继续增加……把切割枪给我，快些。” “给。” 接过焊枪的同时，塞壬灵活的用她的尾巴将旁边的高压水切割枪取下递给妖将。 相比火焰切割，激光切割等方法，高压水切割不会产生什么有害气体、液体。同时，在这里，在这个房间，有的是水。 “不过拜此所赐，在这些个过程中，我们彼此间进行了直白的‘沟通’。在我们分离后，彼此在独立的进行思考，然后……我们都得到了成长……好了，把它拿过去。” “……蕾微亚丹大人？我们……” 接过高压水枪的同时德珂朵小声开口，她有意说些什么，不过妖将完全去没搭理她。 “我没有找茬的意思，耐心听我说：你可完全没有参与进来的必要。这不是你的事情，你很优秀，靠着机体自动汲取能量你都可以一直活动下去。你是传说中的英雄——‘赤色战神’，可事实上，你早就忘光了该如何战斗不是吗？” “锥子。” 反复比划了几下，蕾微亚丹将右手后伸。 “嗯……还需要一个锤子。” “喂喂，塞壬，这样真的可以吗？” 看着带着奇怪笑容疯狂“蹂躏”杰洛的蕾微亚丹，德珂朵颇为担心的拉住了塞壬。 “替换掉所有监控设施内容、为这个家伙进行修复……怎么说都太超出规格了吧？” “在命令许可的范围中。明明是留在最后的宫殿，负责最后的防线，我们却没有受到任何的约束。这其中的意思你还不清楚吗？只要蕾微亚丹大人想，那完全能直接放那个家伙过去。” 耸了耸肩，塞壬将手上的工具递给蕾微亚丹。 “既然艾克斯大人默许我们自由行动，而这家伙都又这样了，那么做什么不还是蕾微亚丹大人的自由？” “额……” 看着妖将拿着锥子、锤子在杰洛身上叮叮当当敲着，德珂朵一脸纠结。犹豫了一会后她决定“眼不见为净”。 鱼尾一扬，德珂朵干脆地跑到大厅边上，跑去确认电子仪器情况了。 “对于搀和到这件事中，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你明确了自己的想法了吗？可以一路战斗到这里，怎么也不会是随波逐流了吧？” 我的想法？是呢，还没怎么考虑过我自己的想法呢。 明明最后要战斗的对象是艾克斯，是和“赤色战神”齐名的机器人的复制品，到战斗的理由却是那么的含糊。 没错，我是因为受到雪儿、琳她们的拜托而一直战斗，可这样还不够啊！我自己的立场在哪里？我并不明确艾克斯的确切想法，而同样的，我也并不明确我自己的想法！ 那么，这么久以来，我到底在干嘛？又或者说，我想要去干嘛？ “从作为机器的角度，优先考虑结果，达成最优结果便是正确的。我承认艾克斯的行动有‘道义’上说不过去的地方，可作为四天王一员，我必须优先考虑服从命令。幸运的是，就现在来看，这一切不算是什么错误。” ……或许……是吧。 角度不同、立场不同，得到的结论也不同。另外雪儿也说到过，阿卡狄亚成功的拥有了强大的军事实力，能与其他两大势力——“天网”、“薇琪”抗衡。一定意义上，最初雪儿想要的目标已经让艾克斯完成了。 “你会是很出色的战士，我们间也没有什么仇恨。不如就这样吧，与我们为敌就到这里好了，现在就不要再去管反抗军了。只要你停止与阿卡狄亚为敌，我们也不会强求你加入，相反我们还能满足你一定的要求。同时，可以向你保证，只要反抗军的成员放弃抵抗，我们可以重新接纳他们回到阿卡狄亚这个整体……” “准备一下麻醉用病毒，我们来一些猛的。” ……说起来……这次我和雪儿来就是和谈吧？感觉……你这个说法……是要将反抗军收编吗？不过现在已经到极限，快油尽灯枯的我，怕也没有什么资格去奢求更多吧？ 意识开始模糊起来，我还在思考，可已经很难保持清醒了。 “撬棍！钻头！拿其他的工具来！” 把手上的工具随手丢开，手指敲打着那套怎么都破坏不了的红甲，蕾微亚丹紧锁起眉头。 “为什么会完全没有进展？” 说的有道理啊。 如果还要继续与反抗军同一阵容的走下去，我也得更加明确自己的想法，确定自己的立场才行。 雪儿她们太能瞒了，直到自己一路杀到阿卡狄亚的核心区，这期间还有很多的事情是我不明确的。雪儿、琳她们或许有着自己的考虑，可不代表我就能这么一直跟着她们走，我该有自己想法了。 毕竟我早就身在局中了。 而且，关于“赤色战神”被封印的事情，还有当年“X”的失踪，人类灭亡，“妖精战争”……就算系统什么都不说，也还有很多东西我有必要去调查清楚。 活着，要好好活着，要保护好拥有的一切好好活着。那就得拿出足够认真的态度，自己去选择方向，自己去把握命运。 当然，前提是我先结束这次的任务，结束这次的战斗…… ……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看来即便时隔这么久，我们还是在很多方面有共识的。” 雪儿一只手敲打着地面，确认地面下陷情况，另一只手的手指在焦黑的金属地板上来回摩擦着。 “虽然最早的时候炸弹作为‘保险’出现在四天王的设计图上，但是真正制造的时候我可没添加这种危险品。多半是潘诺姆自己将它安回去的，而那个白痴从来不懂得隐瞒自己在阿卡狄亚的行动。” “隐将脑子不好使，可艾克斯大人倒不至于那个样子。” 干笑两声，赫尔比亚将话题转移到另一个方面。关于隐将的情况他和雪儿都有了一些猜想，可如果真如猜想那样，那这事就已经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中了，同样也没有去验证的必要。 “你走了后，过了有半年的时间，艾克斯大人出现了变化的很大。由于时间上的间隔，这些变化的原因应该不在于你。所以我想……艾克斯大人当初那些决定会不会是受到什么影响才……” “影响……受到什么影响……” 念叨着赫尔比亚给出的“解释”，雪儿脸上露出淡淡的嘲讽。 被制造出来艾克斯可是有着远超阿卡狄亚之前所有机器人的性能；而从拥有独立意志后，艾克斯就有着阿卡狄亚的最高权限。这样的前提下，还可能受到什么影响吗？ 等一下……不久前“X”那个家伙不是才说过什么不明所以的话吗？ 我记得……好像是“……错误不在你我，真正导致悲剧的原因是妖精战争残留的黑暗……”这么一句话吧？ 说起来“X”当初神秘失踪的谜团到现在也没有解开，“元老会”的那些老家伙估计是知道些什么的，可惜他们早就逝世了……“被”逝世了…… 以前只注意到艾克斯的行动那种“表面的情况”，而去没考虑到会有其他的可能性存在。现在看来，她是错过了很重要的信息，阿卡狄亚深处一定还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对。 这个“秘密”与艾克斯那些不合理的行动有关，而“X”应该就是为了保守“秘密”的相关情况才会重新出现。而很可能正是“X”做出了一些行动，才让艾克斯得以摆脱“影响”，恢复正常。 当初“X”说的那些语意不详的话现在看起来倒显得明朗些了，只是……要去深究吗？ 将这些就交由更清楚情况的“X”来解决就行了吧？“X”没有寻求帮助，甚至连详情都没有透露。这说明隐藏在阿卡狄亚的那个“秘密”必然是极其危险的，而它的具体情况应该也还在“X”的控制中…… “呦，好久不见了。公主大人、白雪公主，我们的……‘母亲’，雪儿博士。” 法布尼尔的身体重重撞在金属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不许用那个称呼。” 雪儿的脸色很难看，她用极为低沉的声音向斗将“命令”着。 反抗军的这位金发指挥官此时才像是一个真正的上位者。没有高声呼喊，没有大声嚷叫，可依旧气势十足，不怒自威。或者说，正因为没有“做作”的大喊大叫，反倒更显得吓人。 “无论是谁，都不准提那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