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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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皆道南方人柔弱似水,可自这次出征后,听闻此论,刘恩熙怕是只能笑笑。秦岭一带山势险峻,于其上,寒树层出,到真实感受之后,他头皮都大了,还别提南蛮子长期生活于此,这仗该是如何去打? 再说这南蛮子,这生猛程度,要说,还当真比得上东北汉子。 苏少帅领着队,却也是节节败退,可眼瞅着战势越发紧张,苏浮尘彷如局外人般,没事于军营中下下棋,练练字,不亦乐乎。 不几日,鄂军全军攻入陕西,对方士气高涨,金戈铁马;可己方呢,终日只听闻何营何队,有几兵叛逃。 终于,刘恩熙亦是沉不住气,提出疑问,却怎料少帅倏尔置下手中的笔,白玉镂雕松柏人物笔格被染上几分墨色,实在是栩栩如生,这架势,却让气氛徒添了几分清冷,不过,于此刘副官也不过在想:这笔格该是如何洗才好? 苏浮尘仅是笑笑道:“听我安排便好。” 数日后,苏少帅大捷的消息散遍大江南北,谁也未尝料到,方才还士气低沉地部队是如何力挽狂澜,扳回战局,自然,连连取胜的鄂军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栽在苏浮尘手上。 年轻的少帅首次取得如此大捷,意气风发,只是于末,不慎被一兵划破了腹,有些煞它英气。 刘恩熙仍是不明白,此次大捷,己方付出的代价也是够大,那可不知搭进了多少人命。少帅却哈哈一笑,回顾战局,哪次正面交锋,少帅不是早早得便率着军队后退,看着是对方胜了,实际自己也未多投身。 直至到达陕西境内,鄂军显然开始急于求成,却看苏浮尘,不急不躁,竟开始隐藏主力,就连出战,也只是小部队与其周旋。 私底下,苏浮尘早已与陇军督军钱文彦串通一气,让其不要介入,只需“坐山观虎斗”,当然,必要的军需,仍是不能少的,但鄂军,自是便另当别论。钱文彦自然不亦乐乎,跟着苏浮尘看戏。 终归鄂军步入孤立无援,疲惫不堪的地步,而看看苏少帅的部队,各个油光满面,苏浮尘亦是不禁动容,钱文彦这老狐狸,窝里还真有不少好东西。 玩够了,苏少帅一声令下,集中火力,愣是把鄂军包了饺子,毫不留情,鄂军主力全灭,钱文彦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但心中也不免对这个年轻人徒生敬佩之情,不愧是苏流云的种。 回首却看粮库,钱文彦咬咬牙,那小子的部队怎那么能吃? 苏浮尘受伤之事,自然没有流出,知晓的,仅一个巴掌便能数尽。 . 刘恩熙吩咐了丫鬟好生照顾少爷,自己便出了屋,想着去为苏浮尘取药。 雪又飘起来了,伴着院中的梅花,还当真白里透红,像极了小姑娘绯红的脸颊,为单调的雪色,添上了几笔韵味。 婆子扫着院前的积雪,“唰唰”作响,冷风拂过,她哈哈布满老茧的手。 望见不远处的男子,婆子弓弓身,恭敬唤道:“刘副官。” 刘恩熙点头示意,琢磨着天气也够冷,便令她去端个火炉子到苏浮尘屋里,这雪,不扫也罢。 婆子连连谢过,转身去寻炉子。 刘副官不由有许惆怅,当初自己不也只是少帅的书童,任人指手画脚。 离约定的时辰还有些时间,而父母当下不在家中,也无事可做。 苏浮尘随手拿了本话本,便蜷上老檀木美人榻,书摊在炕桌上。不一会便入了神。 和煦揽了揽水晶帘,回首望见自家少爷不时揉着太阳xue,显然是不太舒服,也不出声打搅,悄然燃了安息香。 少顷,一婆子端着炉子进了屋,望见和煦,便唤她过来帮忙,和煦这双手,生的修长白‘皙,显然未做过什么事儿,婆子显然不得知晓,见她踌躇,便道:“和煦姑娘,过来帮老奴一把吧。” 苏浮尘显然是闻见了,便抬头道:“和煦,你去搭把手。”他知道这丫头的性子,她并非脾气坏,只是有些小性子。 和煦闻后撇撇嘴,也只好听命,只是那婆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自责方才的考虑不周。 燃起了炉火,须臾,屋内便暖了起来,正逢婆子告退之时,苏浮尘出言阻止,习惯性的揉太阳xue,却发现头痛已除,再闻着屋内的清香,便知所以然,望了眼和煦,却见那丫头未曾望自己,而是直勾勾地盯着炉火,火光把她白‘皙的面庞映得有几分晦暗,却不失灵动。 “我记得前些日子,李家送来许多上等羊rou,搁在那儿也怕是吃不完便坏了,你去厨房,吩咐厨子都煮了,唤来家中所有下人,一块吃了。这大冬天的,特别是姑娘,吃些羊rou御寒。”
天寒地冻的,这些东西就是放上几个月,也保不齐不会坏,少爷这么说,自然也不好拆穿。 婆子谢过,却又想起一事:“少爷今日可在家中就餐?” 苏浮尘摇头道:“不了,老爷和夫人呢?他们可回来?” “他们亦是不回。”答的是和煦,她自然不服气,这厢问题,本该是她问的,怎让一个婆子掺和了?她顿顿,接着道:“没什么事儿了,你大可先下去。” 苏少爷有许无奈地笑笑,这丫头张扬的习惯也是该改改。 . 庆华进了屋子,正逢许少爷拆卸装束,梧桐姑娘麻利地将卸下的发饰放入妆盒之中。奇怪的是忍冬管家此时进不在屋里,该是去处理何事了。 庆华踌躇片刻,便把苏浮尘交代的话一字不落地道出,却刻意略过所谓“苏少爷失踪之事”。 许不诺倒是未察觉有何不妥,半响道:“把纸给我瞧瞧。”接入手中,展开,洁白的纸上仅有几行细字,倒是折痕的一丝不苟,更为引人注目。 梧桐亦停下手中动作,探过身子去望,倒是庆华不为之所动,显然事先便将其看过。 许不诺阅完,捏捏下颚,倏尔笑了。 庆华忙问这句中究竟讲了何事?他虽不是目不识丁,简单的汉字还真识得不少。这三三两两地句子,显然是诗句,他便无能为力。 梧桐亦是一脸迷惑,参透了诗中的意思,可这并未有何可笑之处,无非是阐述思亲念友之情。 “这是首藏头诗。” 经点播,庆华急于证明,便念了起来:“一、品、阁……阁……” 梧桐笑道:“那字念‘聚’,一品阁聚。苏少爷邀爷出去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