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暗夜密杀
苏夫人走后,一旁的李耀和李默儿兄妹二人朝着林织郁双双下跪,齐声道:“小姐,属下知罪,请小姐责罚。” 林织郁对他们俩视若无睹,她起身往内室走去,冷冷的说了一句:“你们走吧。” 李耀和李默儿相互看了一眼,脑海中同时闪过了赫清绝狠冽的目光,不禁浑身一抖,随即恭声道:“小姐,主子说过,若是小姐容不下我们兄妹,那李耀李默儿唯有一死,断然不能苟活。” 李耀和李默儿说完这番话后,就安静的跪在那里不发一言,室内一时间安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林织郁转过了身,她垂下眼睛看着在下方跪着的李耀和李默儿,一对秋水剪瞳的眸子里,有着看不懂的情绪。 半晌,林织郁突然慢慢的走向了跪在下方的李耀和李默儿兄妹二人,她伸出手从李默儿的腰间抽出了一把短刀,随即朝着他们二人的头顶砍了下去。只听咻咻的两声,随着一道白光的闪现,手起刀落间便见两缕断发飘然的落到了地上。 林织郁将短刀拍在了桌子上,她拍了拍自己的手,道:“这是你们欺骗我的惩罚,你们俩好自为之吧。” 李耀和李默儿同时一怔,随即低下了头:“多谢小姐不杀之恩,属下以后一定尽心竭力,鞠躬尽瘁的为小姐效命,绝不再有半点欺瞒。” 林织郁的眼睛转了转,她看了看漆黑的窗外,剪水眸子里突然泛起了一丝寒光,她朝李耀和李默儿使了个眼色,冷声道:“下去休息吧!” 李耀和李默儿也朝窗外看了一眼,随即立刻会意了过来,齐声道:“属下告退。” 夜晚,万籁俱寂,在遥远的灰蓝色的苍穹之下,疏影阁的屋顶上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那声音极浅极轻,若是不仔细去听,根本无法察觉。 几名一身黑色的黑衣人轻稳的走在屋顶上,他们隐匿在漆黑的夜色里,每个人的手里都拎着一把长剑,映着并不明亮的月光,剑面上折射出了阴森逼人的寒芒。 走着走着,为首的那名黑衣人突然伸了一下手,示意后面的人停下。 黑衣人指了指檐下的院子,身后的另外三个黑衣人马上会意,他们纵身一跃,轻巧的落在了院中的暗处。 为首的黑衣人拉了拉自己的面罩,随即翻身滑下了屋顶,顺着窗子无声的爬进了房中。 房间里漆黑一片,他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缓慢的向前摸索着。行走间,映着细碎的月光,眼前有一张薄薄的帐子来回的浮动着,隔着那层薄纱帐,他看见床上模糊有个隆起的影子,那黑衣人也不拖延,他轻步走上前去估摸着头颈的位置,直接一剑刺了进去。 下一刻,黑衣人的瞳孔骤然一缩,那不是剑刃刺破骨rou的手感,他马上反应了过来,他上当了! 不容他转身,背后已有细微的疾风传来,他凭着多年积累的经验敏捷的侧开了身子,他架起了长剑接住了对方的刀刃,霎时“铛”地一响,齐筝这一刀已被黑衣人稳稳地挡住。 一击不中,齐筝也不慌乱,他蜷起了左手拇指,以手刀状横劈过去,黑衣人迅速的往后跳开了一步,轻巧的躲开了齐筝的手刀。 齐筝轻轻的笑了一声,随即将手中的刀朝着黑衣人狠狠的砍了下去,黑衣人丝毫不敢懈怠,连忙用自己的长剑架住了齐筝的刀,齐筝飞身盘旋而上,用尽力气压在了黑衣人的剑上,黑衣人往后倒退了好几步,随即猛然推开了齐筝的刀,而齐筝趁此错开了他的剑,刀刃又朝着他的脖子抹去。 黑衣人疾退几步堪堪躲过后,对当下形势也有了大致判断,所以不再恋战,虚晃一剑便纵身跃向窗外,随即跳出了屋子。 躲藏在院子里的那三名黑衣人,见他狼狈地跳了出来,当下明白了过来。为首的那名黑衣人略一歪头,旁边那两个黑衣人立即拔刀冲了过去。 此时一道青色影子突然从旁边杀出,紧接着又是刀剑相撞的声音,为首的那名黑衣人刚想上去支援,但多年在生死间摸爬形成的本能快过他的反应,手中长剑发力后挑,将已逼至他后颈半尺处的一刀迅速的挑开。 他一个滚身退到了几步开外,看清了从身后偷袭他的人。 那人身形十分高大,隔着黑漆漆的夜色,将他的面貌隐约的遮盖了起来。 另一边,齐筝已紧跟着从窗户翻了出来,他没有去追击刚才进入屋内的黑衣人,而是先一步冲向和李默儿缠斗在一起的那两个黑衣人。 也许是默契使然,齐筝还没出招,趁机歇过一口气的李默儿已经飞身而出,齐筝紧随在后上去缠住了另一名黑衣人,开始还对李默有些压制势头的两个黑衣人,就这样被生生逼退。 李默儿往后曲着身子朝黑衣人斜砍了一刀,刚才受了伤的那个黑衣人,大概是因为手臂上的疼痛导致反应不即,以至于又多添了一道伤口,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最后的声响,就因为这一刀的力量使然,直直的栽了下去。 但李默儿舍身使出这一刀后,收招难免有些吃力,齐筝虽然第一时间挡了上去,但开始进入房间的那个黑衣人,还是迅速的飞身过来对着李默儿刺了一剑。 李默心知自己躲不过这一剑,竟以右肩直接撞了上去,看出她企图的那名黑衣人心里暗呼不好,却已没办法收回,剑锋刺开李默的皮rou钉入了她的体内,下一瞬她拼尽力气,咬着牙把身子往下一压,用肩骨将长剑锁在了自己的身体里。 黑衣人狠力一抽,却没能将剑抽出,他用手腕狠狠的弹了一下剑柄,随即打算弃剑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两步跨过来的齐筝挥舞着刀尖,在他脖子上留下了一抹血色。 另外一边,为首的黑衣人和李耀对阵中已经稳稳占据上风,不多时便能取胜。他用余光瞥到了这边的战局形势以后,果断一剑弹开了李耀的刀,随即打了个响指,与剩下的一名黑衣人往墙外纵身一跃,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中。 齐筝收招之后见那两个黑衣人已经翻上了屋顶,知道再追已是徒劳无用,便以手势制止了准备追上去的李耀,随即又蹲下身去,查看李默儿的伤势。
李默儿的伤势十分严重,那一剑虽然没有击中她的要害,但因为李默儿撞上去的时候太过用力,以至于剑刃直接刺穿了她的右肩。 李耀将李默儿抱进了房中,初宜与林织郁从隔间房中走了出来,初宜将房中的蜡烛重新点燃了起来,林织郁看见了眼前的景象,不由得蹙了蹙眉,问道:“怎么伤成了这样?” 李耀的表情有些凝重,他将李默儿放在了一张软榻上,道:“被对方的人刺中了右肩,一时半会儿可能还好不了。” 齐筝走上前去掀开了李默儿肩上伤口周围的衣服,他细细的查看了一番,随即叹了口气,道:“还好,剑上没有抹上毒粉。” 李默儿的伤口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流血,林织郁对一旁的初宜吩咐道:“去找点止血的草药来,再拿几条干净的布条。” 初宜闻言不敢怠慢,转身就去准备东西了。 林织郁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的李耀,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把院子里收拾一下,别让爹娘和二哥他们发现了今晚发生的事。” 李耀回了一声是,随即便转身离开了房中。 李耀走后,林织郁走到了软榻旁边,她看着李默儿苍白无血的脸,对齐筝道:“他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一共四个人,死了两个,剩下的两个人受了点轻伤,跑掉了。”齐筝回道。 “四个人?”林织郁嗤嗤的笑了一声,“曹后未免也太过于小看我了。” 齐筝上前一步,道:“曹后的人未免也太嚣张了,在靖国公府都敢公然行凶。” 林织郁闻言冷冷的笑了一声,:“她这是试探我呢,这些年来,她五次三番的派人暗杀我,却没有一次成功过,她当然好奇我的身边,到底暗藏了多少势力。” “小姐,那咱们接下来该做什么?”齐筝问道。 “做什么?” 林织郁淡淡的笑了笑:“什么都不用做,他们自己也会找上门来,静观其变吧。” 初宜这时已经拿来了止血敷的草药和干净的布条,李耀也从外面走了进来,林织郁对齐筝道:“你去帮默儿包扎一下伤口,明天天亮了,咱们再请郎中过来给默儿诊治伤口。” 语毕,林织郁转过身朝着内室走去,道:“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吧。” 事情果然如林织郁所预料的那样,五天后的中午,安王府派人送来了请帖,安王的世子出生刚刚足月,特意设下了满月酒,邀请朝中各位官员与亲眷一同到安王府吃酒。 林织郁看到了帖子的时候冷笑了一声,心想果然来了,还真是快啊。曹后果然是试探她的,并且对试探的结果非常不满意,所以连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给她。 该来的总是得要来的,只不过是早与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