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疲倦
徐毅冷冷的声音带着几丝疲惫“如果，我没有这样的血海深仇，我们还是在警局相遇，你会爱上我吗” 只这一句话，沈轻轻的眼泪就夺眶而出“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你为什么还要我忘记你！为什么要我离开你！” 徐毅薄削的唇紧紧抿在一起，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不想让她伤心，不想让她担心，但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心中斟酌许久的问题“如果我当初不说那样的话，你再次遇到落风，选我还是他？” “我不知道！不知道！”沈轻轻捂着脸哭了起来，几缕发丝凌乱的垂了下来，遮挡住了她恸哭的表情。 “当我没说。”她的姿态已经是最好的回答“这次我不会再放手！” “徐毅，求你了，停车，停车吧，你要去哪？”沈轻轻拉着他的胳膊，做最后的挣扎。 徐毅什么也没说，汽车下了告诉，从颠簸的感觉来看，他们已经离公路很远了，而且周围没有一丝光亮，除了汽车灯光，漆黑一片。 在这辆车子身后，一辆黑色的车子紧追不舍。 突然，破天一声枪响，一颗子弹贯穿了徐毅的越野车轮胎，车身一个不稳，猛一打滑，在一片空旷中停下，徐毅直接关了车灯，拉着沈轻轻下车。 与此同时，那辆紧追不舍的车子也毫不犹豫的停下，落风嘭的打开车门冲了下来。 沈轻轻回头看了一眼，被那刺目的灯光一照，紧紧闭上了眼睛，徐毅拉着她的手腕就往前面那座空旷的建筑物奔走，还穿着高跟鞋的小小女人脚下一个中心不稳险些就要歪倒，徐毅弯腰去扶他，突兀的一颗子弹直接射进了他的后背。 男人闷哼一声，险些将自己身上所有的力量都压在沈轻轻的身上，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手上拿着枪，迎着刺目的灯光，也开了一枪，在这瞬间，仍然没有松开沈轻轻的手。 忍着背后的剧痛，拉着她直接进了那座仓库。 沈轻轻大骇，她亲眼看到了那颗子弹射进他的身体，亲眼看到了血汩汩流出，她的眼皮都没眨一下。 徐毅低声“跟我走。” 沈轻轻一把抱住了他快要倒下的身体，两人躲进了这间仓库。 而徐毅的枪法向来很准，落风虽然堪堪躲过要害，不过那颗子弹还是射中了他的左臂，一股酸麻的痛楚顿时由左臂蔓延到了全身，那颗灼热的子弹几乎燃烧了他浑身所有的血液。 男人深邃的眸光在夜色中变得如狼似虎，暗叫一声可恶，飞快的追了进去。 这是一片废弃的仓库，分上下两层，漆黑一片，没有一丝灯光，不过因长年失修，破烂的屋顶和窗户还是筛下来些许月光，照在地上的血迹上，他飞快的上楼。 “徐毅！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放开轻轻！” 徐毅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站在二楼破旧的屋顶下，不住喘息，抬手，将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落风。 沈轻轻双手颤抖，死死的用手捂着他的后背，声音都带着哭腔“你们要干什么啊！你们要干什么！不是兄弟吗！不要再打了好不好！好不好！” 落风拿枪的手禁不住一颤，她已经都知道了？ 徐毅冷眸如冰，望着和自己一个母亲的弟弟，嘴角噙着尖锐的冷笑，带着无奈“你别忘了，我是个最了解你的人，我们之间的事不会牵扯到任何一个人，轻轻，你走开。” 沈轻轻摇头“不行，你们不能再自相残杀了！我求求你们，不要这样，好不好！” 落风深邃的眸光隐匿在黑暗中“沈轻轻！你要干什么！到我身后来！” 小女人的眼泪再也无法克制，决堤而出“不要开枪！不要打了好不好！落风，你放过他吧，徐毅，你也不要再复仇了，好不好！” 落风又大步向前走了两步，黑沉着脸命令道“我要你过来！你听到没有！” “不行！不行！你会开枪的！” 徐毅冷冽一笑“我刚刚问她选我还是你，看来，她已经告诉我答案了。” 落风觉得自己拿枪的手似乎已经完全不听指挥，已经在慢慢扣紧扳机，而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女人还紧紧贴在徐毅的身边，小手满是鲜血的捂着徐毅的背后，因为她知道，这样的枪伤，如果不及时医治，会致命的。 “落风！我求求你了！你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求求你放过徐毅！放过他！” 落风眸光深涩灰暗，他为了让她消除两人之间隔阂五年的芥蒂，他做了那么多！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还是不肯和他在一起！如今，为了一个徐毅，她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不在乎！ “你知道他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他想要我死啊！”落风望着这个傻傻的女人，深深蹙眉“他想用你引我出来，让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好就地解决我！我死也没关系？！” 沈轻轻泪流满面，她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一样“不会的，不会的，徐毅不会杀你的，不会的！求你不要杀徐毅，不要杀他！” 呵，落风冷笑，不会杀他？也许在刚才，他就已经死在那颗子弹之下，这个没脑子的女人只看到他徐毅的后背受伤，怎么没看到自己也中了他一枪。 “好...”落风双目赤红看着两人“我最后说一遍，沈轻轻！到我身后来！” “不！”小女人大叫一声，随之而来“砰！”的一声枪响，划破了整个夜空。 落风垂下了开枪的手，漠然看着挡在徐毅胸前的的小女人，他的心已经彻底冰封，破裂，毫无知觉 将枪扔在地上，这个男人好似寂灭了所有的灵魂，冷然转身离开，下楼，没有留恋的决绝。 徐毅推开沈轻轻要去追，小女人却一把拿起他的手，将他手上的枪抵在自己的胸口，泪水模糊了她整张脸，撕心裂肺道“他都没有杀你！他都没有向你开枪，你放过他好不好？不要让小宇没有爹地好不好！徐毅，我求求你！” 徐毅有着些许动容，但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不和落风有个了断，那以后他必死无疑。 沈轻轻死死瞪着他，此时此刻，她眸中绝望的仇恨已经盖住了一切“徐毅，你要是敢伤他，就先杀了我吧！！” 徐毅讶然，看着这个一向没什么脾气的女人，自己的嘴角却绽放出一声冷哼，到最后，她还是最在乎落风，到最后，她保护他一场，也不过是为了让他同样放落风一条生路。 落风向屋顶开的那一枪就是最好的证明，也是最明确的宣战：下次碰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也许是失血太多，徐毅有些站立不稳，沈轻轻忙去掏手机，这才发现自己穿着黑丝礼服，并没有把手机带在身上，赶紧掏出徐毅的手机，拨出了岳文奇的电话。 “文奇！你快点过来！徐毅受了枪伤，你快点过来！” “你们在哪？！”岳文奇一惊，不过还是在电话另一边沉着冷定的收拾急救用品。亜璺砚卿 沈轻轻自然不可能知道这里是哪，“我不知道，这是哪啊？” 徐毅摇头“让，让小宇接电话。” 小宇？沈轻轻一急，也不顾那么多“文奇，小宇在你那吧，让小宇接电话。” 那边岳文奇立马扯着嗓子呼喊“小宇！” 小宇跑了过来接过电话“什么啊？” 徐毅喘息着对电话另一端的孩子说道“还，还记得我告诉你如何定位搜索吗？” 小宇漆黑的眼珠猛的一睁，连忙点头“我知道了！” 言罢抱出自己的平板电脑，蓝牙连接，飞快定位，“岳叔叔，我们走吧！” 岳文奇惊讶的看着这个孩子，摸摸他的小脑袋“行啊你，人小鬼大。” 小宇现在可没心思和他开玩笑，飞快点头，跟岳文奇走了出去。 月出东山，银辉透过斑驳的窗棂射进这座破败的仓库，沈轻轻第一次发现，原来停下行走，静静欣赏月色，也是可以这么美，低头看着徐毅，她心里所有的情意都灰飞烟灭，有的，只是一种看遍沧海的从容，对这个男人，她现在已经毫无感情。 徐毅失血过多，似乎有些虚脱，靠在老旧的墙壁上，隐藏在月色下的阴影中，看着这个小女人光洁的面庞上布满纵横交错的泪痕，他慢慢闭上了眼睛“你恨我？” 沈轻轻唇齿一颤，咬住了下唇，泪水几乎再次涌出来，但是她还是什么都没说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想要划破自己的裙摆，这件真丝黑裙质地优良，一下两下都划不破，直到她的右手被玻璃割伤，看不见是自己的血还是徐毅的血，混合在一起。 终于撕裂了裙摆，她死死按在这个男人后背的伤口上，减少他的流血量。 徐毅向来冰冷的眸子已经黯淡无光，发白的嘴唇缓缓张阖：“我曾经问过你，我如果做了伤害你的事情，你会不会恨我。” 沈轻轻摇头，这种感觉不好说，不是恨，也不是不恨，她现在想要做一只乌龟，缩起来让自己消失，离开这个男人离开这里的一切找一个外壳，将自己包裹起来。 但是她现在还不能走，她要看到这个人平安活下来，之后的一切全部与她无关。 “不要再说了好吗？我很累，我不想再听这些了。” 徐毅看着她，微微阖上了眼睛。 窗外的的灯光突兀的射了进来，不一会，岳文奇和小宇拿着手电冲到了楼上。 徐毅身上全是血，岳文奇赶紧给他做了简单的包扎，将人扶到车上，几个人上了车，飞快驶离这个地方，一会警察来了就不好说了。 沈轻轻觉得自己很冷，浑身都在发抖，好像有人攥住了她的喉咙攥住了她的心。 “妈咪...”小宇抱住她的胳膊，漆黑灵动的大眼睛看着她。 沈轻轻低头，看着这张与落风相似的小脸，忍不住伸手抚摸上去，却留下几道血痕，她顿时惊慌失措的抬手去擦，却越擦越多，急的她眼泪都掉了下来。 “妈咪，没事的。”小宇拉住她的手，趴进她的怀里“妈咪不怕，妈咪不怕，没事的。” “嗯...”小女人哽咽，以后，她只有儿子了，不，从来她就只有儿子，谁也没有。 回到海边套房，沈轻轻连衣服都没换，协助岳文奇帮徐毅取出子弹。 子弹虽然取了出来，但徐毅尚未脱离危险期，沈轻轻在盥洗室一遍遍清洗自己身上的血迹，好几次她都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伫立在一片广袤的空间，只剩下她一个，她什么都没有了。 岳文奇在给徐毅检查身体，她擦干脸上的水珠走出盥洗室，小宇巴巴的跑了过来，沈轻轻领着他的小手，什么也没说走了出去。 母子两个漫步在沿海大道上，偶尔几辆车子驶过，带走一串灯光，漆黑的海浪拍打着沙滩和岩石，海边篝火的方向还传来阵阵欢笑。 小宇拉拉她的手，仰起小脸“妈咪，你的手好凉。” 沈轻轻露出一个微笑，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可能是风太大了吧，我们回家睡觉觉好不好？” “好～”小宇点头，伸手让她抱在了怀里。 儿子瘦小的身体是她唯一的热源，也成了她唯一的倚靠，以后，她要为了儿子，好好的，坚强的活着！ 打起精神，看着过往的车辆，想要拦一辆出租车，却一无所获，这么晚了，在这个偏僻的海岸线，出租车都很少。 “妈咪啊，是爹地干的吗？” “嗯？” 小宇在她背后拍了拍，示意出徐毅受伤的那个地方，沈轻轻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怕让这个才拥有爹地的孩子失望“你怎么会想到是你爹地干的...” “我感觉到的，因为叔叔在调查爷爷和爹地，但是爷爷已经去世了，叔叔为什么这么做，爹地为什么这么做...” “小宇啊，这是他们之间的恩怨，无所谓谁对谁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理由，你只要知道妈咪，爹地，还有徐叔叔都是爱你的就行了。” 小男孩的脑袋偏了偏，眸中似乎还带着兴奋的光芒“那我应该帮谁呢？帮爹地还是叔叔？” “帮妈咪！”沈轻轻在他脑门上戳了一下“你只是个孩子，以后给我好好读书，好好长大，不要再让妈咪担心了！” “好...”小男孩不情愿的咕哝一句。 前面开过来一辆车，在他们身边停下，车门打开，走出一位秀丽文静的姑娘，穿着得体的小西装，借着过往车辆的灯光，沈轻轻认出了她“你，不是...” 王思燕轻轻笑了笑“总裁让我来送你们回去。” 沈轻轻有些纳闷了，落风怎么知道她在这儿，在刚刚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还能不生气？ 王思燕见她没有动，又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吧，少奶奶，这么晚了，相信不会有出租车过来了。” 小宇嗯嗯嗯的点了点头“妈咪你身上好凉，我们赶紧回家吧！” “好...”虽然还有点犹豫，不过她还是抱着小宇上了车，美丽的总裁秘书王思燕开着车奔驰出去。 一路上她没有说话，小宇却已经在她的怀里睡着，这时，沈轻轻注意到一个情况，车上放烟灰缸的地方没有烟灰缸，只有一小盒空气清新剂。 她的目光悄悄打探在王思燕的身上，又转头，不漏痕迹的看着窗外。 如果她是一个才毕业的大学生，需要靠兼职来养活自己，那她又哪来的这样一部车子，这辆根本不会是公车的车子。 汽车在小区门口停下，王思燕笑了笑“少奶奶，就送你到这儿吧，我就不进去了。” 沈轻轻点头“谢谢你...” 王思燕回以一个微笑，熟练的打着方向盘倒车离去。 小宇揉着眼睛在她怀里醒来，挣扎着从她的怀里下来，拉着她的手，嘻嘻笑道“那个jiejie好漂亮呢！” 沈轻轻戳了戳他的鼻子“小**！” 小男孩吐吐舌头，拉着她的手进了小区，走到自家楼下，上了电梯。 在这栋楼下的树下，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那里，隐匿在阴影中的男人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只能看到一星红光明灭之后被他碾息在脚下，他的脚下已经躺着好几个烟蒂。 看着楼上那盏熟悉的灯光亮起，男人慢慢出了一口气，右手捂着左臂的伤口，上车，单手开着车子离开。 穿过整个城市的繁华与喧嚣，这辆车子驶进位于郊区的落家庄园，整个宅邸亮如白昼，白管家一看到他回来了就急忙从台阶上跑下来，脸上满是紧张之色。 “少爷！少爷您去哪了！去哪了！” 落风下车，捂着自己的左臂，所有人看了之后迅速变色，赶紧叫来了家庭医生。 索性子弹没有留在胳膊里，医生一边给他包扎一边责怪道“少爷再回来的晚点，这条胳膊就废了。” 落风眼神寂灭，无欲无情“我自己有数。” 众人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他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作为集义会未来的接班人，他历练的也不少了，自然明白这些事情的轻重，谁伤了他，该让集义会怎么做，他都最清楚不过。 白管家一脸担忧，但是少爷和老爷的脾气不一样，他拿捏不准，更不敢在这个男人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多说一句话。 落风出了一口气，任他们将胳膊包扎好，走了出去，脚步又一顿，看着身边的白管家“对不起白叔，让你担心了。” 白管家险些老泪纵横“少爷...” 落风大步离开，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李琳娜一身及膝长裙，楚楚可怜的站在门口，看着他左臂一圈圈的白纱，惊恐的捂着嘴巴，瞳孔中的泪水一滴滴滑了下来。 “对不起，风...我只是担心你，所以，所以才从酒店回来的，对不起...” 男人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太晚了，住下吧。” “好！”李琳娜赶紧擦擦自己的眼泪，克制着自己的眼泪，抢过女佣手里端着的水和药，跟着他上楼。 落风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也许，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爱他的女人，求之不得的，抢过来也不是自己的。 这一夜无人能眠，沈轻轻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落风长久的站在窗前，面对夜色，脑海中浮现的都是过去和沈轻轻发生的一切，机灵可爱的她，矫情迟钝的她，抱着小宇冲他笑的她，睡梦中不自觉抱住他的她。 *** a市的深秋已经很冷了，跨国整个太平洋的寒流侵蚀着这个城市。 沈轻轻带着白色的手套，穿着一身警察制服站在海滨大道的梧桐树下，微笑看着远处人山人海的海滨广场上，居中的一座高台上正在举办方善良的专辑签售会。 深秋的寒流无法阻挡粉丝高涨的热情，好像燃烧起来的火苗，用方善良的影响力灼热了整个城市。 “警察阿姨。”小姑娘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沈轻轻笑着蹲了下去，摸摸这个小姑娘的脸颊问道“怎么自己一个人啊，你家人呢。” “妈咪在那里。”小姑娘伸手指了指不远处休闲长椅上坐着的女人，对方回以一个微笑并挥挥手。 小姑娘将自己受伤拎着的一个烤地瓜递给她“妈咪说给警察阿姨吃。” 沈轻轻微笑着摇摇头“不了，你吃吧，阿姨在执勤，不能吃的。” 小姑娘没说什么，一把塞进她的手里，扭动着胖胖的小身体跑回到她mama的身边，在深秋的落叶下好似一只可爱的蝴蝶。 沈轻轻无奈正要追过去，对讲机响起了小美的声音“科长，这边的签售会已经结束了。” “好的”沈轻轻答应一声，拿起对讲机开始分配任务“注意疏散人群，不要造成交通堵塞，靠近签售台的地方注意不要造成人员挤压踩踏，方善良那边不用注意了，他身边应该带了不少保全。” 任务还没分配好，那些情绪高涨的粉丝就一窝蜂的涌了出来，大冷天身着清凉丝袜短裙的妹子们一个个红光满面，兴奋的叽叽喳喳。 不一会，人员疏散完毕，沈轻轻又巡视了一圈，在对讲机中下了命令“各自回到各自管辖区的岗位。” “yessir。” 她刚要准备回警署，一辆加长宾利房车停在她面前，车门打开，车里的方善良龇牙咧嘴，笑弯了眉眼向她比了一个v字手势。 沈轻轻一笑，坐进车里，车里还坐着一位身材火辣的短发美女，正是穿着干练套裙的玛利亚，她正忙着捣鼓一个巨大的化妆箱，从里面掏出卸妆油，卸妆棉等等一些东西。 “赶紧的，善良小宝宝，我给你卸妆。” 方善良才从沈轻轻的手里发现了个烤地瓜，还没送到嘴里呢，就被玛利亚扔到了一边，他双泪纵横，依依不舍的瞄着那个地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