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五章 曹孟德背水列阵
烽火狼烟滚滚而来,让曹老大的头疼病再一次复发了。 满脸痛苦地坐在议事厅上,曹cao捂着脑袋龇牙咧嘴的在心里将老袁家的十八辈祖宗骂了个遍。 但是,骂的再狠,也无法让袁术退兵。所以很快,曹cao便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地图上。 十万大军来势汹汹,让刚刚放下兵器回归田园的曹军士卒,心不甘情不愿地集结了起来。但是和曹cao一样,他们既然吃了军饷,就必须要上阵杀敌,所以和他们的老大曹cao一样,数万曹军也是在心里面将袁术骂了个狗血喷头。 曹cao喝了一口茶,稳了稳心神,左右环视了一眼,忽然冷笑出声,“三十万大军!袁术也不怕把天吹破了!区区一郡之地,便能够养兵三十万的话,那他袁公路一定是把妇孺老弱一并划拉到了军营之中!” 夏侯惇铿然道:“土鸡瓦狗,便是再多上一倍,也不过是待宰的羔羊一般,毫无战斗力可言!” 曹仁沉吟道:“话虽如此,可蚁多咬死象,元让不可轻视啊!” 夏侯惇冷笑一声,拱手道:“主公只需与我三万精锐便可,定不会让袁术踏足我境内半步!” 曹cao烦闷地摆了摆手,苦笑道:“如果只是袁术一路敌兵,的确不足为惧。元让你要知道,摆在明面上的敌人,从来都不可怕。隐藏在暗处的威胁,才是最要命的。” 董昭微蹙着双眉附和道:“袁术选择在此时出兵,的确颇为蹊跷。之前我军与其有过数次交锋,袁术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对于我军的战力应该心中有数才是。单凭他拼凑起来的最多十万兵马,根本就不可能是我军的对手。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夏侯惇怒瞪着董昭,双拳紧攥着,“什么可能?公仁你别卖关子啊!” 董昭神秘的笑了笑,手指着北方叹口气道:“袁术,有援兵!” “报!陈留太守杜袭急报,并州大将张燕,率铁骑两万犯境!” 就在此时,议事厅外飞奔进一个传令兵,上气不接下气地吼道。 “知道了,下去吧。” 曹cao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丝毫没有感觉到意外。 董昭也是如此,朝着夏侯惇微微颔首,做出了一副“就是如此”的表情。 “韩俊,小贼!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夏侯惇狠狠地跺了跺脚,拱手请命道:“区区两万骑兵,还是战力不高的并州骑兵,灭之不难!” 曹cao一脸痛苦地揉着脑门,皱着眉头道:“恐怕,援兵非只这一处。” 夏侯惇眨了眨眼睛,猛地一拍脑门,如梦方醒地撮着牙花子道:“对!还有孙文台的那个儿子,听说颇有其父之风,不容小觑!若他丛江东引兵攻来,还真是有些麻烦啊!” 曹cao摇了摇头,“孙策,十有八九是不会理会袁公路的。” 夏侯惇不解地问道:“为何不会?当初孙文台兵败身死,是袁术收留保护了他们孙家人,而借兵给他渡江南下的是袁术,封他为扬州牧的也是袁术,他又怎么可能对袁术的命令置之不理呢?” 曹cao撇嘴道:“元让你不懂,袁氏与孙氏之间,只会有怨,而绝对无恩!” 夏侯惇张了张嘴,还要开口反驳却被曹cao伸手拦住了,“你们对袁公路都不够了解,他绝不是一个慷慨的人,之所以会借兵给孙策,我估计十有八九是孙策拿出了让他眼馋到无法拒绝的抵押。” 董昭会意道:“袁公路出身豪门,奇珍异宝见识的多了,能够让他眼馋的,这世间恐怕不会太多。难道是?” 曹cao点了点头,“如无意外,应该就是那个东西了。” “难怪!” 董昭恍然大悟道:“难怪袁术一日比一日嚣张跋扈,原来他已有了不臣之心。” 曹cao点了点头,“而这一战,便是他的立威之战。他是打算要踩着我曹cao的脑袋,登上那让无数人疯狂追逐的宝座啊!” 董昭兀自不敢相信地问道:“他果真有那么大胆?” 曹cao强忍着疼痛哈哈大笑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袁公路的心,可是比天还要高啊!” 董昭倒吸了一口凉气,皱眉道:“若果真如此,他必然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有了十足的把握,才敢出兵的,主公还需小心应对啊!” 曹cao皱着眉头微微颔首道:“这是自然,袁公路虽然成事不足,但败事却有余。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如果将兵力全都投入到汝南,陈留的前线战场上,后方空虚而为敌所趁。” “后方?” 曹仁沉吟道:“主公所指的,可是徐州?” 曹cao摇头道:“徐州如今百废待兴,兵力吃紧,韩俊留下来的两万兵马,用于自保尚且不足,应无余力犯我疆土。” 曹仁疑惑道:“徐州除外,便只剩青州了,那些该死的黄巾余孽,已经被清剿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漏网之鱼,也大多躲进了深山密林里不敢露头,如何能威胁到我后方安危?” 还真是怀念戏志才啊! 曹cao苦笑一声,头疼的更厉害了,无力地挥挥手道:“传我将令,调夏侯惇,于禁,曹洪,乐进,吕虔及其所部兵马共计四万与人,于三日内在濮阳城外集合,随我出征南下迎敌!命夏侯渊,李典统帅本部兵马,西进陈留,迎击张燕。子孝,你留一下。” 众将齐声领命,各自告退准备去了。 曹仁一脸无奈地看着曹cao,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一次又没机会上阵冲锋了。 果不其然,曹cao轻轻拍了拍曹仁的肩膀,有气无力地道:“此次危局,比之去岁张邈,吕布之乱,有过之而无不及,子孝留守后方,务虚谨慎为上,万事小心,尤其是需要地方北面。” “北面?” 曹仁若有所思地问道:“主公指的是,幽并军?” 曹cao表情痛苦地摆了摆手,“不是幽并,而是,是冀州!” “冀州?” 曹仁满脸的惊恐之色,不敢相信地摇着头道:“袁本初与主公,可是有同盟之约啊!他怎么可能?怎么敢?” 头疼欲裂的曹cao,脸色惨白如纸一般,豆大的汗珠不断地掉下来,挣扎着说道:“听我的,没错!”
曹仁不敢再问下去了,扶住了点头道:“末将一定谨记主公所言,除非身死,否则必保兖州不失!” 汝南,安城县。 眼望着面前的群山,耳听着背后湍急的流水,曹cao的心里面,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背水列阵,自古便是兵家大忌,主公如此布阵,想来心中已经是有了必胜把握吧!” 话是这样说的,可是董昭的脸上,却仍然露出了掩饰不住的担忧。 项羽破釜沉舟,死战而破强秦。 韩信背水列阵,一战而定赵国。 难道,局势真的已经糟糕到了这种地步吗? 曹cao缓缓摇了摇头,“此战胜负之关键,不在安城而在两翼,只希望元让与文则莫要让我失望才好。” 董昭倒吸了一口凉气,猛然回过味来,转头看了一眼身后那连绵的营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曹cao自信的笑了笑,“传令,命人前去袁术大营搦战,就说明日辰时,我曹cao邀他在慎阳山下一叙旧情。” 董昭领命去了,曹cao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眼望着重云密布的苍穹,长叹了一口气。 “曹阿瞒好大的架子啊!” 袁术将曹cao的手书随手扔到一边,满脸轻蔑的对曹营使者道:“回去告诉他,要战便战,休要玩弄这些不入流的小花招。我与他之间从来都只有旧怨,而绝无旧情!” 使者唯唯若若地退出了,阎象却皱着眉头道:“主公为何不见?” 袁术闷哼一声,“我军势大而曹军势弱,见与不见,又有何区别?传令三军,明日四更造饭,待天色一亮,便擂鼓进军,不胜不还!” 桥蕤,雷薄,陈兰,梁刚等将齐声抱拳应喏,各自回营整备兵马去了。 阎象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再说什么。他虽然不擅溜须拍马,可是必要的眼力见还是有的。 派出去的使者,连滚带爬地滚回营帐转告了袁术的原话,曹cao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意外,因为这一切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董昭偷眼看了看曹cao,挥挥手让使者退下去了,犹豫了一下之后问道:“主公似乎已经猜到了?” 曹cao傲然地点点头道:“那是自然。袁公路虽然出身高贵,但自小便经常被我欺负,心里面早已经留下了阴影,不要说与我会面了,便是听到我的声音,也会忍不住心里打鼓,又如何敢应约而来呢?” 董昭更加的糊涂了,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智商有些不够用了。 曹cao神秘莫测的笑了笑,“去把文谦喊进来吧。” 乐进,字文谦,阳平卫国人,身材不高,但却勇猛顽强,逢战必定先登。曹cao陈留起兵之时,率本郡乡勇千余人来投,大小数十战,每战皆是身先士卒,无坚不摧,深得曹cao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