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痴情泪

    多年以后，他才知道，当年她是为何而死。她是死于一种毒，名叫“刹那红尘老”。

    （刹那红尘老——服用后，五日之内，一天比一天苍老的厉害，苍老的迅速。对于一代绝色女子，被服下这种药，得是多么残忍的惩罚啊。却也不是无药可解，天下间唯有一种药可救，那便是“长生不老”药，可是长生不老药可曾出现过？）

    他用了一年时间，为她报仇，将当时轰动一时的整个火链会全灭。谁也无法想象，当时的他到底有多么强大。

    或许这也是他能在若干年后的幽幽谷大战中死里逃生的资本，可是现在，经过了千年的时光，他虽然利用修为让自己的生命延续，但却远不及当年的年轻气盛。

    他一直在想，长生不老，或许真的不曾存在。可是，自己却还是活了千年，因为自己的修练“焕春华”之术大成。当年若是自己有此修为，是否能可以利用自己的这所谓能“长生不老”的“焕春华”，为她打破“刹那红尘老”的死劫呢？

    （焕春华——能在rou体尚未死透之前，在一刻之内，以焕春华之力便可让其起死回生。）

    如今拼尽千年，可终究还是无法找到一个法子，令胸口的“她”回来。

    一切的罪恶，归根结底，皆在己身。

    “大风哥，你怎么了？”小胖在身边提醒似得叫道。

    猎风这才从往日的忧伤中挣脱出来，发觉气氛有些不对。珞夕脸上满是怒容，碧水脸色也有些不正常，小胖一个劲的在冲猎风使眼色。

    猎风咳嗽两声，苦笑道：“干嘛这样看着我，又不是欠你们钱。走吧，我们进去喝酒。”说完自顾自的朝里走去。

    碧水牵着珞夕，便问小胖猎风找他什么事。小胖自然不隐瞒，听完后的碧水也在思索，猎风究竟为何要向小胖打听自己的身世？

    “王兄，你为何现在才来？都在等你们了，赶紧，不要错过了良辰。”沈音一见到碧水便焦急的呼唤道，迫不及待。

    碧水抱歉的笑了笑，随着沈音进入旁边的一间屋内。

    只见森和流沙皆已入座，森脸上虽然还是一副神不守舍的表情，流沙见到碧水便向碧水诉苦：“碧水啊，你可总算是来了。我们就坐在这里，可这杯中一滴酒都没有，一丝悦耳之声也没有。你可真是让我们一番好等啊！”

    “不好意思，刚刚我也只是出去找一下小胖。大风的性格我懂，我也是怕他把小胖带坏了嘛。那为表歉意，我自罚三杯？”碧水不得已之下，只能牺牲猎风，再说了，他也不会在意这个。

    猎风满脸黑线，只有苦笑的份。

    这回可得轮到沈音着急了，忙道：“这可不妥，王兄，我们这是品酒，可不是拼酒！”

    碧水一听，心中暗骂自己糊涂。忙赔礼道：“在下见识浅薄，还望沈兄见谅。”

    “哎，王兄哪里话，这可是看不起沈某了。好，我们也不多说了。还是进入主题来的好！”

    “就等你这句话了，其实我也不低俗，只怪你们谈的太过高雅，所以我只能在一旁仰望吧。”流沙突然意味深长的冲着大家说道。

    “这世界能有什么高雅与低俗？只不过是自以为是的主张罢了，若是流兄你这般以为的话，那我岂不是要无地自容了？”

    “说得好！此时此刻我实在想与沈兄畅饮，只是苦于现在没酒。”

    “等此次酒会结束，我等再去畅饮开怀！只因此酒名为痴情泪。”

    沈音方一说完，只听铮的一声。自沈音手心中射出一道寒芒，一张银白色的古琴已然落在他手腕中安然托住。整个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异常特别，瞬间只有一个感觉。

    冷秋季节，白霜遍地，草木皆枯，凉意肆意袭来。气候瞬间变化，寒冬腊月，雪花飘零，冰雕涟涟，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那一瞬间的变化，顿时让碧水小胖猝不防及，心中落差太高，有些受不了。

    只见沈音纤长的白指在琴弦上轻飘飘的撩动，如银瓶乍破，在屋内萦回。继而细水长流般绵绵不绝，声声颤动心弦。音中凄婉哀凉之意甚浓，心随曲意，沉重悲伤，鼻中无来由的泛起酸味，眼帘不觉间已横亘雾水。

    曲意一如既往的悲凉，曲调忽而如刚开曲时激荡高昂。一乍破之声，犹如火中添油，雪中加霜。在座的尚能忍住曲中悲意的流沙和森也实在难以抑制心中的悲伤，泪水决堤而下。再看碧水猎风和小胖，早已泪流满面。

    嗡……

    凄凉的曲声在沈音的双手抚琴中停滞，但心中的悲意却没有因为曲声的停滞而停止。突然间到来的的无声，反而让心中的悲伤更大化了一些。

    就在这无声的悲伤中，一阵浓郁的酒香钻入鼻中，在心中肆意蔓延。如春日的花草，仲夏的荫凉，深秋的收获，寒冬的阳光。让心中的悲伤稍稍放了放，比刚才那死一般难受的悲伤来说，此时已经很好了。

    “酒香味浓情意深，热泪湿咸痴情真。”

    诸位还在悲伤中难以自拔，此时闻言尚才接连挣脱出来。

    猎风感触极深，热泪两横。“这酒我曾喝过，故事就由我来说吧。也为纪念一下曾经那个小妖。”

    “将军，前方发现罗月国的兵马已经越界，正往这边冲冲而来，人数一眼望去五千有余，前方千人铁骑。照他们的行军速度，不过盏茶时间便可至我军城下。”

    将军陷入沉思之中，此地为两国交接之所，罗月国军队如此匆匆赶来，来者不善啊。况且四国约盟尚未失效，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如此过来，此中必有何原由。莫不是万剑门灭门的消息早已经传遍天下？在此时刻，他们便想欺凌我国？

    “那对方将领是谁？”

    “祁雄！”

    “什么？是他！”将军陷入了更深的沉思中，眉头微皱，似是有些烦恼。

    （祁雄——罗月国二号将军，英勇善战，勇猛无畏。敌方纵有千军，也难挡他祁雄一人。）

    “号令全军将士，做好开战的准备。不过，撤下千名将士，听候差遣。”

    “得令！”全军共三千精兵，撤下一千，虽不解，但命令是用来服从的，而不是用来疑惑的。

    情报员迅速退出。

    “左凡，你是我手下最得力的助将。现在罗月国这般阵势而来，来者不善，我想让你来一个前后夹击！”将军威严十足，声如震雷。随后轻声吩咐数言，便摇手让左凡立马去准备了。

    左凡握了握腰间的佩剑，嘴角勾出一丝诡异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