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认了个姐妹
“来,吃点东西吧。你这一路上粒米未进。这样下去,就算到了广东,你这状况怎么进得了厂?”南下的卧铺车上,狭窄的半卧式位置上,张有平担忧担心地看着刘荞叶。 “我没事。肚子一点都不饿。叫花长这么大,从来没跟我们分开过。他又那么倔强,肯定不会去跟爹娘他们过。他一个人在家里,谁给他做饭吃?晚上谁给他盖被子?吃不吃得饱穿不穿得暖?”刘荞叶一路上都在担心崽崽。说道这里,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 邻铺的一个女乘客很友善地劝慰道,“妹子,看来你是第一次出门。我第一次出来打工的时候,也跟你一模一样。我出来的时候,我家崽还只有三岁多点。那个时候,我一个亲戚在广东那边,让我们去那边做事。刚出来的时候,我家崽是睡着了的,后来听说哭了几天,才慢慢适应了过来。我一路上也是哭到了广东。每天做梦都是我家崽。有个时候,半夜吓醒了。做了一年以后,就适应过来了。现在我家崽跟爷爷奶奶过习惯了。第一年回家的时候,我家崽都认不出我了。现在跟我也不是很亲。有个时候真是有些后悔,出来打工干什么?守在家里又不是没饭吃。但是在家里要受穷啊。我们大人受穷不要紧,将来不能让我崽也跟着受穷。看着吧,将来家里没钱,养个崽连婆娘都讨不到。” “大姐,你去广东很多年了啊?”刘荞叶吃惊地问道。 “是啊。几年前就去了。那个时候,花城其实还没多大,这几年变化好大。对了,你去广东有去的地方了没?”那个女乘客很是热情地问道。 “还没呢。跟同村的人一起过去的。到了广东再去找厂子。大姐怎么称呼?”刘荞叶摇摇头。 “我叫肖丽华,65年的。”肖丽华笑道。 “我叫刘荞叶,六六年的。我男人叫张有平,****年的。”刘荞叶与肖丽华谈得很投机,一下子忘记了远离故园母子分别的痛苦。 “我男人叫赵红兵,也是****年的。到广东,我们就是老乡了。而且是正宗的葛竹坪镇老乡。对了,回来的时候,我听说我们厂今年也要招人。要不你们两口子也跟我们去试一下。我去跟我那个亲戚说一声,说不定能成。入了厂还是要稳定一些。广东现在还比较乱。入了厂要好很多。”肖丽华与刘荞叶认了姐妹之后,肖丽华对刘荞叶更是热心了。 这人与人之间,就是讲究缘分。要不是刘荞叶与肖丽华的座位离得这么近,而且,两个人都有想类似的经历,也不会一下子走得这么近。 肖丽华的邻座是个陌生的男人,不太方便,刘荞叶就让张有平与肖丽华换了位置。两个女人无所不聊,不知不觉就到了广东。等到了广东的时候,肖丽华与刘荞叶仿佛已经是相知多年的好姐妹一般了。 本来张有平与刘荞叶是跟着张世才两口子以及他们家的亲戚一起出来的。但是现在张有平与刘荞叶有了更好的去处。自然不能跟张世才他们一起走了。 “世才,你们在外面一定要好好的。等我跟荞叶安定了下来,我跟荞叶会去找你们的。”张有平有些愧疚。 “没事没事。我又不能保证你一定找到工作。那个肖丽华在这边有熟人,肯定能够帮你们找到工作。你安定下来找我们就是。说不定,将来我们还要托你们的关系进厂哩。”张世才见张有平与刘荞叶有了更好的着落,也非常替他们高兴。 这个年代,大批的民工潮还没有开始向广东涌来,而广东的各种工厂如同春村一般在广东各地破土而出。这个时候入厂的要求极低,虽然张有平与刘荞叶文化水平都不高,但至少也不是一字不识的文盲。很快在肖丽华介绍的工厂找到了工作。做的虽然都是最底层的工作。但是对于两个大山里走出来的农民来说,这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崽崽,娘找到工作了。你崽家里一定要好好的啊!”晚上,刘荞叶躺在女工人的集体宿舍的时候,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
梅子坳的夜晚寂静无声,张教化已经将所有的家务做得妥妥帖帖。然后坐在房间里的白炽灯下,打开那本已经看了一小半的书。 钻山豹趴在张教化的脚边,眼睛眯成一条缝。 金虎几个则围在张叫花的身边,他们对张教化手中的书页非常感兴趣。 房间里安静得很,只是偶然响起书页翻过的声音,很是清脆,很是舒心。 张有平戴着家中唯一机械手表去了广东,家中便没有了计时器。张教化也不知道现在已经到了几点。看到了有些困的时候,张教化便将书封上,上床睡觉。 内心纯净,张教化每次都能够很快入睡。在梦里,老道士师父依然在教梅山武功。梦里的事情似乎是颠三倒四的,前不久,张教化还梦见老道士师父已经得了重病,解了贴身卦。这一阵做梦竟然又倒了回去。可能跟张叫花每天早上练梅山桩功有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梦里,张教化功夫练得纯熟了,挨的打自然变少了。不过这一天,又有了新内容。 老道士在一个大竹匾里装满了谷子,在张教化腿上绑上了两个十斤的沙袋:“从今天开始,你每天在这竹匾上跑一炷香的时间。不许落下来!每天腿上加半斤沙子。竹匾里则减少十斤谷子。” 竹匾里装了一担谷子,大约一百四五十斤。张教化才四五十斤重,站在竹匾框上,竹匾倒是一点都不摇晃。但是竹匾框才二指宽。想在这上面站稳,可不容易。坚持在上面跑一炷香的时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张教化刚开始没适应下来,一不小心就行竹匾上掉了下来。 “啪!”老道士师父手中的竹棍子就已经打到了张教化的身上。打得张教化浑身一颤。真的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