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曾经【3】

    红玉想不起来，仿佛从她第一次见他开始，他就是这么疏离她，有时候远远地看着她，却从来不和她说话。

    但是他会帮她修琴。每次她的琴弦断了，他总会为她续上最好的琴弦，然后作为谢意，她会请他留下听她弹一首曲子。

    那是他唯一不会疏远她的时候，但是弹完曲子他就会回到自己的院子，久久不出。

    白岳看着她，那如画的眉目，精致的容颜，一如十年前，却多了几分成熟和黯然，还有几分看透世间的悲凉。

    “你能和我说说吗？当年发生的事情，和你有关吗？”红玉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可是心里却涌起一丝不安。

    白岳摇了摇头，“与我无关，抱歉……”

    红玉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他，就好。

    “你不用抱歉，不是你的错，何必道歉。”

    白岳再次摇了摇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认真坚定的。

    他道歉，是因为没有好好保护她，让她受尽折磨，流落至此。

    “我帮你赎身，可以吗？”白岳语气带着一丝紧张。

    红玉闻言一愣，须臾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在这里过得很好。”

    白岳听完，一瞬间将手中的茶杯捏碎。

    红玉被他举动吓了一跳，只听他沉沉的声音道：

    “跟我走吧，以后我会护着你。”

    这句话很久很久之前就想和她说，但是那时候他一直没能说出口。

    一悔十年。

    红玉呆愣许久，看着他眼中那份焦灼和坚持，那份浓郁而复杂的情意。

    她沉默许久，才回答他：“我不想走。”

    白岳一下子茫然，愣愣的道：“这里……不好。”

    他说不出青楼妓院这个词，因为他觉得这些词放在她身上都是一种亵渎。

    红玉看着他，缓缓一笑，“你觉得我低贱吗？”

    白岳猛地站了起来，一手攥住红玉的手，语气骤然一沉。

    “我没有。”

    就是因为没有，才想让她离开。

    红玉手被攥的生疼，却没有挣开，浅笑嫣然的看着他。

    “白岳，不要生气。”从前的你不会对我生气，但是也从不会多看我一眼。

    如今我需要这么卑微的身份才能让你对我流露出在意的神色，我觉得自己真的低贱了。

    红玉依旧笑着，“我不需要你同情我，既然你当年是无辜的，那请你好好的帮北宫，让这一切都水落石出。”

    白岳缓缓地松开攥住她的手，看着她艰涩的吐出一句话。

    “我……没有同情你。”

    他没有同情，只是心疼，心疼到如同万剑锥心。

    “你该走了，等一会儿我还有事。”红玉没有再看他，直接走到门前把门拉开。

    北宫璃正在和慕朗莲娘二人讨论楼上即将发生的狗血剧情，不久，白岳下来了，整个人愣愣的。

    北宫璃顿时叉腰大笑，“我猜对了！快给我三百两！”

    莲娘不情不愿的从袖子里掏出三百两的银票交给北宫璃，恼道：“臭男人真是没本事！”

    慕朗闻言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