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伊丽莎白的救赎

    伊丽莎白，找到属于她的救赎了吗。

    人们无法独力改变社会，可这真是伊丽莎白所关心的吗。贫穷，疾病，丑恶，嫉妒……她所追寻那印刻在剑锋之中的真谛，又能带给她什么样的答案。

    她用剑换来了胜利。是的，她胜利了。她真的胜利了吗？她赢得了荣誉，战胜了自我？

    伊丽莎白的意识融入万人的欢呼之间，数万人瞩目着她，为她喝彩，为她庆祝。那些疯狂的人们，那些鬼迷心窍般的摇动与嘶喊，以她为中心，营造了一种轰烈的氛围，却又如同北极的冰凝侵扰着她的心灵。她不禁疑惑，她真的带给人们幸福了吗？人们真的需要这样的幸福吗？这真的是父亲所盼望的荣誉吗？这真的是她毕生所追求的东西吗？这样就能使世界获得正义吗？

    她证明了自己，但胜利的滋味却如此空洞乏味，仿佛这一切毫无意义。然后，人们继续存在于这一小圈人聚集起来的小世界中怡然自得，而她，在这人群疯狂的中心，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空无一物，看到了荒谬时光如海潮袭来时汹涌，又如海潮退去时流逝。

    伊丽莎白僵硬的脸色，再也支撑不住这爆炸般的氛围，她无法承受这样的庆祝，这种原始的、打破一切的、仿佛使人丧失人格的疯狂，又好像自己就是马戏团舞台中央的动物。那时，她感觉到一种对人类本身的独特厌恶。

    然后，她倒下了。

    倒在数万人的簇拥中央，是中暑，或是失血过多，医护人员直到数秒之后才反应过来要赶到她身边。

    她紧握着染红的担架被子，口里微微地喃喃些什么：我胜利了……我胜利了……可她最后的表情中夹杂的愤怒，只有刘桦看到了——在这万众欢呼的中央，她憔悴的面容血管紧绷，一丝坚而有力的力量仍在支撑着她的意志。

    伊丽莎白还在战斗。

    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并不是为了使人疯狂而战斗、她并不是为了哗众取宠沾涂虚荣而战斗、她并不是为了让战斗变得永无止境而战斗，也许这场战斗，哪怕花光这一辈子也无法看到结果……

    可她真的是为了结果而战斗的吗？

    刘桦走下台，与人群隔了一层帘，抬头却还是能望见冰蓝的天，但又始终无法参透此时内心的答案。

    半个月后，天空冰蓝依旧。

    魔王社的成员们度过了僵尸般压抑的日子，但是，时光有时却能侥幸地吞噬人们记忆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