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兵凶战危
杨秀清心想:娃儿一出手已尽全力,我不可分心轻敌。杨秀清大喝一声。杨秀清不敢怠慢,灵蛇拳猛轰而出,劲力如轮疾转,把薛冰清掌势卷散荡歪。继而展身游走,乖巧地掠至薛冰清身后。薛冰清心想:哼,躲得了吗? 杨秀清人刚落地,已见薛冰清脚步交错,旋身一扭,火速追击。薛冰清使出黄衫派掌法为无意义。倒算杨秀清反应机警,动作迅捷利落,毫无迟缓窒息,闪身堪堪避过。 杨秀清凌空急翻,快如鬼魅,倏地又绕到薛冰清背门。反守为攻,杨秀清两手回挥,窥准薛冰清破绽大露的身上打去。薛冰清竟全无招架躲避之意,眼看要被击中之际。杨秀清却于最后一刻蓦地缩手收招,难道有心怜香惜玉? 紫界心想:啊,是了,清儿身上穿有刺猬甲,杨秀清当真打她只会吃亏。薛冰清身上穿甲,手上涂药,除了头脸之外,周身无可受招之处。这样一来,杨秀清已处于挨打不还手的局面,灵蛇拳再奇,却也奈何她不得。 杨秀清落于被动,东躲西闪,在薛冰清掌影中窜高俯低,突然灵机一触。杨秀清双手一缩,改以宽大的衣袖作为武器。薛冰清啊了一声。衣袖鼓劲挥出,裹紧薛冰清的手掌。薛冰清说:“你输了,这不是臭蛇拳www.shukeba.com。” 杨秀清说:“哎哟,我倒忘了。”薛冰清提腿一踢,摆脱纠缠。薛冰清说:“你的臭蛇拳奈何不了冯武祥的弟子,那也没什么出奇,如不服气,不妨再比一场。”冯武祥心想:清儿诡计百出,必是仗着我在旁,要设法戏弄杨秀清这臭小子。 杨秀清说:“咱俩又何必认真,你赢我赢都是一样,姑娘既有兴致,就再陪你玩玩,如何比法?”薛冰清说:“仍照旧在王府时一般比法,你在地上划个圈子,谁先出圈子谁输。” 杨秀清以左足为轴,右足伸出三尺,一转身,在地上划了一个线深寸许,径长六尺的圆圈。杨秀清心想:嘿,相同的诡计,难得我会上当两次?薛冰清说:“我也不为难你,咱们来个文打,我发三招,你不许还手,你还三招,我也不许还手。” 杨秀清说:“这敢情好,免得伤和气。”薛冰清说:“那我先发招了。”薛冰清抱拳作势,暗里从袖中掏出一束物事。 薛冰清说:“看掌。”薛冰清抖手虚拍,突见银光闪动。破空声响,十数枚钢针近距离飞出,直向杨秀清迎面射来。杨秀清哪料由此一着,虽然只需向旁纵跃,立可避开,但那便是出了圈子。亏他应变奇快,双足一点,腾身飞起丈余,钢针全数在他足底掠过。薛冰清说:“第二招来啦。” 大叫声中,薛冰清两手钢针齐发,上下左右,无异数十百枚,杂乱无章,铺天盖地。杨秀清身在半空,全无着力之处,闪避不能,脸色大变。杨秀清心想:我命休矣,这丫头好毒。 生死存亡关头,杨秀清猛觉一股巨力涌来,轰截钢针,正是冯武祥出手了。薛冰清啊了一声。冯武祥说:“保住性命,还不快滚?”冯武祥一掌击在杨秀清身上。冯武祥这一掌志在退敌,早已留力,杨秀清只痛不伤,被打得失形横飞。 杨秀清身不由主,破门跌出祠堂大厅外,重重一跤摔在地上,几乎屁股开花。八名白衣女子无人拦截,一涌而出。杨秀清转身说:“走吧。”杨秀清自知留下也讨不了好,气结离去。薛冰清说:“师父,干嘛救这坏蛋?” 冯武祥说:“我跟他叔父是老相识。”“这小子专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死有余辜,只是伤在我徒儿手里,于他叔父脸上须不好看。” 薛冰清只感意气难平。众紫霞派弟子纷纷向冯武祥,薛冰清,紫界答谢救命之恩。冯武祥有要事办,自个匆匆离去。临行之时,吩咐众人,将岳家大小姐送回家。临别之时,岳要加不住回头,悄悄拿眼去瞧紫界,欲言又止,双颊绯红,不知在转什么心思。 折腾了半夜,此时天色尚未发亮。 众人散去后,紫界,薛冰清仍未离开祠堂。薛冰清手持灯笼照明,耐性地把刚才发出的钢针一一收回,紫界自然在旁帮忙。突然,祠堂外马蹄声响起。紫界二人执拾妥当,步出祠门,恰巧一匹快马奔驰而过,发现正是要前去会合的雷风。 紫界说:“贤弟,我在这里。”雷风闻声,勒马收缰。雷风说:“大哥,终于追上你啦。”雷风心想:薛冰清?他们怎会又走在一起?雷风说:“大哥,今晚咱们再赶路还是投宿?薛姑娘也跟咱们同上都中吗?” 薛冰清说:“不是我跟你们,是你跟我们。”薛冰清话中有刺,雷风知她讨厌自己,闷不作声。 紫界说:“那又有什么分别,贤弟连夜奔波,想必累了。”“咱们到祠堂上歇歇,等天亮才走吧。”在天井处系好马匹,三人返回大厅,躺下休息。突然,门外马蹄声响起。 黎明前,天昏地暗,四外一片漆黑。祠堂外的林荫大道上,突然响起彷如打鼓行雷的蹄声,震得地动山摇似的,见有两骑人马狂奔而来,后方烟尘翻飞,十六骑追兵如狼似虎的尾随而来,双方势力急疾之极。 被追赶的二人,赫然是雷托,别介。 紫界说:“啊,蹄声杂乱,来的是谁?”薛冰清说:“咱们出去瞧瞧。”紫界,薛冰清好奇心起,出外看个究竟。同样从睡梦中惊醒的雷风,并未跟上,内心似另有打算。紫界二人循声辨别方向,急步赶去。 紫界说:“啊,他们是别介师父,雷托兄弟。”紫界和薛冰清跃上祠堂围墙的瓦面,居高临下,一目了然。敌兵越追越近,别介鞍上回身,举弓搭箭迎敌。别介对雷托说:“我在这里挡住,四王子快走。”雷托说:“那怎么成?”别介叫声着。 别介双手动作快如闪电,连珠箭发,三支劲箭几乎不分先后,离弦****。六七丈外,惨叫声起,为首三人被利箭贯体毙命,身上所穿是大国的服饰。箭势余威未尽,另有三名持盾大国兵士,迅即横截挡格。 紫界心想:啊,亲率大国兵士的主将是他? 来者正是大国六王爷安元红利。后面还有秦刚,飞鹤,白狐。众亲兵簇拥下的领头儿,竟是大国六王爷安元红利,左右还有天河四鬼的秦刚,飞鹤,白狐。 紫界忍不住了,说:“别介师父,雷托兄弟,我来助你。”雷托说:“啊,是兄弟。”别介说:“界儿,你怎么在这里?”雷托说:“敌众我寡,危险得很。”紫界说:“放心,我帮你们打发大国兵马。” 紫界使出落霞满天。箭矢射至临近,紫界突然双掌一圈,烈劲到处,箭杆纷纷断折击飞。紫界着地再起,杀入敌阵,双掌大开大合,轰得大国兵马接连堕马,抛上半空,摔入林内,情景一片混乱。久别重逢,乍见紫界竟然神勇至此,别介不禁目瞪口呆。 雷托说:“兄弟好功夫啊。”战圈中,紫界在敌人包围夹击下,仍然采取主动,着着抢攻,刚猛绝伦的一掌,重击在大国兵士的盾牌上。紫界使出落霞满天。强弱立判,这兵士如遭电击,震得连人带盾从鞍上飞开,往后跌去。 安元红利猝不及防,无法闪避,狠狠的与这兵士撞个满怀。二人状甚狼狈,倒落附近的草丛。怒吼声中,三鬼皆离鞍抢上,亮出兵器扑攻紫界,阻止他伤害安元红利。秦刚说:“原来是你这天杀的小子。” 近数月来,紫界已武功大进,紫霞掌蓄势待发,誓要警恶惩jian,并一吐当日被天河四鬼欺压的乌气。一对斧头迎头劈下,以紫界如今的身手,轻易避过。紫界使出霞飞洛阳。 紫界掌力雄浑,不偏不倚打在飞鹤左肩,登时骨裂脱臼。飞鹤痛叫飞退,撞树昏死过去。紫界心想:啊,我会否下手太重了?紫界虽自知今非昔比,却想不到竟能一招重伤当日强敌,不禁大为错愕。
此时,秦刚和白狐分从左右夹击,形成合围之势。秦刚左掌横扫,右手大刀一挥,一招落叶满堂红,大刀飞快的击向紫界。紫界横身一闪,一招霞落漫天,掌劲如同飞蛾扑火般击向秦刚身上。 秦刚一个侧身闪开,反手一刀落叶刀法。刀锋快如闪电的击向紫界。紫界一个侧身,正想还招。突然,白狐的长枪近距离杀到。长枪快如闪电的刺向紫界的背门。紫界唯有横身一闪避过。 紫界左掌一出,击向白狐。 秦刚大喝一声。大刀刚劲凌厉,猛恶欲绝。长枪锋锐刁钻,势道凶狠。紫界大吼一声。使出霞飞满天。紫界不再胡思乱想,奋起精神,沉着迎战,双掌盘旋翻飞,如封似闭,敌住一刀一枪。 安元红利推开压住他身上的兵士,只感通体疼痛,骨骼欲裂,心中慌乱。安元红利心想:无故杀出个小鬼来乱了大局,出手好生厉害,还是先找个地方暂避。突然,身后一人对安元红利说:“父王,是风儿。”安元红利说:“风儿?” 雷风对安元红利说:“别作声,随我来。”雷风带着安元红利,遁入林深处,绕道而出。此其时,紫界和双鬼斗个正紧,根本无暇旁顾,薛冰清和雷托,别介置身较远之处,关注战况,对发生于一片昏暗中之事,更是无从知晓。 祠堂后院,西厢一间平房,空空荡荡,并无家居杂物,却摆着七具棺材。原来是祠堂中停放族人未曾安葬的棺木和寿材空棺之所,显得郁郁闷闷,气氛阴森。雷风不动声色,把门关上。 安元红利说:“风儿,你怎么在这里?”雷风说:“那也当真凑巧,唉,都是给这姓紫的坏了大事。”安元红利说:“咱们先逃离此地再说。”雷风说:“父王,这时出去,只怕给他们撞见了,咱们躲在这里,这几人必然料不到。” 雷风说:“待得他们打完,走远了,咱们再慢慢出去不迟。”安元红利说:“不错,风儿,你怎么叫我父王,不叫爹了?”雷风默然不语,想起故去的双亲,心中思潮起伏。 安元红利说:“风儿,你在想你妈,是不是?”雷风摔开手腕,说:“这紫界武功了得,他要报杀父之仇,决意要来害你。”“他认识的高手很多,你实在防不胜防,这半年之内,你别回都中了。” 安元红利想起十九年前的往事,不由得一阵辛酸,一阵内疚。安元红利说:“唔,避一避也好,你到中原了吗,丞相怎么说?”雷风别过头去,冷冷回应。雷风说:“我还没去过。”安元红利心想:听他语气,必定已知自己身世,可是这次他又出手相救,不知有何打算? 两人十八年来父慈子孝,亲爱无比,这时同处斗室,忽然想到相互间却有深仇大恨。雷风心想:这时只需反手几拳,立时就报了我父母之仇,但怎下得了手?那雷锋虽然是我生父,又给我过什么好处? 雷风心想:mama平时待父王也很不错,我若此时杀他,mama在九泉之下,也不会欢喜。再说,难道我真的就此不做王子,和紫界一般的流落草莽吗?安元红利说:“风儿,你我父子一场,不管如何,你永远是我的爱儿。” 安元红利说:“大国不出十年,必可灭了中原。”“那时我大权在手,富贵不可限量,这锦绣江山,花花世界,日后终究尽都是你的了。”雷风心想:听他言下之意,竟有谋朝散位之意,我,我如何是好? 富贵不可限量这六个充满诱惑的字,在雷风耳中脑里不住回响,一颗心砰砰乱跳,浑身热血沸腾,是正是邪,是善是恶,怎样抉择,就在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