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你本姓雷
情晋韵说:“我没事,不用保护,就睡啦。”农舍内,雷锋,情晋韵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情晋韵说:“你快走,等我暂时瞒过他们再说。” 雷锋说:“使不得,这时我跳窗出去,必被他们看见,结果更糟。”安元风说:“前辈快去追那小子。”“我有话和我妈说,回头与你会合吧。”子翁立说:“好,老子先行一步。”情晋韵说:“屋中狭隘,无地可藏,锋哥暂时躲进柜内吧。” 柜门开处,紫界和雷锋夫妇打个照面,同时吃惊,情晋韵不禁叫出声来。安元风说:“mama。”刻不容缓,雷锋认出眼前是友非敌,匆匆窜入柜内。安元风听得母亲惊呼,只怕有人要害她,疑心加上担心,啥也不管,撞门闯入。 安元风环目四顾,但见房中除了母亲,却无别人。情晋韵说:“啊,风儿。”安元风说:“妈,出了什么事。”情晋韵脸色苍白,颊上泪痕未干,安元风大感奇怪。情晋韵说:“没事,我心里不大舒服。”安元风说:“妈,我不再胡闹了,你别伤心,是儿子不好。”情晋韵说:“嗯,你去吧,我要睡了。” 安元风心知不对劲,母亲待他向来疼爱近乎溺爱,从未试过如此冷淡,似有难言之隐。安元风目光游移,首先发现那件掉在地上的男子粗布衫。继而见到版柜门缝中露出一片衣角,登时疑云大起。 安元风心想:柜内藏得有人,不知妈知不知道?安元风心念急转,突然掠往一旁。 安元风摘下铁枪,运劲一抖,登时虎虎生风。安元风使出起凤腾蛟。锐声破空,枪锋急劲前送,猛朝版柜门上刺去。情晋韵哇了一声。 铁枪戳穿柜门,雷锋未及抵御,惨被贯穿胸口,鲜血激射,白白枉送性命。情晋韵欲阻已迟,骇然魂飞魄散。惊吓过度,登时昏去。安元风说:“妈。”安元风急弃掉铁枪,抢前扶住情晋韵,不让她摔落地上。 原来安元风枪尖未到柜门,已自灵蛇翻xue般疾收回来,纯作试探,刚才的可怕情况,全是情晋韵虚构出来的。安元风心想:原来妈知道柜内有人。狭隘版柜内,紫界与雷锋挤压在一起,几乎动弹不得。 透过门缝看见适才状况,都不禁暗捏一把冷汗。情晋韵幽幽醒转,见柜门好端端地并未刺穿,大为喜悦。安元风说:“妈,我是你的亲儿子吗?” 情晋韵说:“当然是啊。你问这个干吗?”安元风说:“那为什么很多事你瞒住我?”情晋韵说:“你好生坐着,仔细听我说。”情晋韵说:“你瞧瞧枪上四个什么字?”枪锋虽已生锈,但雷锋等四字清晰可见。 安元风说:“我小时候就多次问过妈了,你不肯对我说那雷锋是谁。”情晋韵说:“此刻我要跟你说了。” 紫界见雷锋眼泪破塔塔的落下,神色复杂痛苦,极为激动,不禁生出同情之心。安元风说:“妈,你越说越离谱了,爹爹怎能住这里?那太可笑了。”情晋韵说:“你可知你亲生的爹爹是谁?” 安元风说:“我爹是王府的王爷是也,妈你问这个干嘛?”情晋韵摸着铁枪说:“你亲生父亲就是雷锋。也就是你在比武招亲上踢伤的那个老头。”安元风如遭雷击,浑身巨震,一时间实在无法接受这荒谬的事实。安元风说:“妈,你神智糊涂啦,我请太医去。” 情晋韵说:“我糊涂什么,你道你是大国的人吗?”情晋韵说:“你是汉人啊。”情晋韵说:“你不叫安元风,你叫雷风。”难以置信的真相,令安元风惊讶万分,又说不出的愤怒。安元风说:“我请爹爹去。”情晋韵说:“你爹爹就在这里。” 情晋韵下定决心,大踏步步向版柜。拉开柜门,牵着雷锋的手走了出来。安元风说:“啊,是你。”情晋韵说:“这是你亲生爹爹啊,你,你还不信吗?”安元风哼了一声。安元风说:“我当然不信。” 安元风提起铁枪,势若奔雷,直向雷锋咽喉刺去。情晋韵说:“不。”情晋韵只感一切已然绝望,失声哀嚎中,竟奋不顾身挡在雷锋面前,决意代他赴死。安元风说:“妈。”安元风勉强回枪收式,只是用力太猛,带着身子旋了开去,几要扑街。 雷锋说:“情晋韵。”枪风压面,情晋韵如何禁受得了,登时昏倒。 雷锋抱起情晋韵,只觉万念俱灰,往外便闯。安元风说:“休想带我妈走。”“快放下。”安元风怎肯放过,挺枪追击,紫界见状大怒,急从柜内冲出。 紫界说:“你见了亲生爹爹,还不下跪叩头?”紫界掌力雄浑,瓦解枪势,连带震退安元风。安元风丢下铁枪,毫不理会紫界,火速离去。 安元风夺门而去,自个追着雷锋和情晋韵去了。农舍里倏然寂静下来,只剩下紫界一人。他呆立当场,心中茫然,霎时觉得不知何去何从。片刻之后,紫界惊觉此地不宜久留,走出屋外,只见早已没了雷锋三人的踪影。 可是屋旁暗处,另有一人等待紫界现身。他是子翁立。只听子翁立说:“混小子,老子在这里久候了,把头伸过来,让我吸你的血。” 原来适才子翁立在农舍门外,隐约闻到紫界身上的蟒蛇血气味,哪肯真的走去,遂躲在附近伺机。利爪从后突袭,紫界心中慌乱,发足狂奔。紫界不敢回头去瞧,却清楚知道子翁立尾随追赶。 豁尽全力逃亡。论轻功,紫界略胜一筹,渐渐把这煞星抛离,却又未能完全摆脱。 奔了好一阵,紫界竟已跑到王府偏僻处,一座占地颇广的庭院假山石林,本来极具雄奇伟略,唯有一片漆黑里,那嶙峋乱石有如无数刀剑倒插,又似汹涌猛兽扑面而来,仿佛闯入世外高原,诡异非常。 紫界听得遗缺破风之声飞快临近,心想子翁立马上便要赶到,如何不急? 紫界无暇多想,快步钻进石林里去,左右转弯,转眼即时失去方向,犹如进入迷宫。突然脚底一空,紫界身子直往下堕。下方漆黑一片,紫界凌空急翻,减慢跌势。 似乎跌了五六丈光景这才到底,紫界双足落下,脚踏处传来压碎裂响,惊觉地上遍布一团团的物事。紫界心想:啊,这些是头骨?四周虽是昏暗,紫界仍可模糊看到洞xue中竟堆满骷髅头骨,不下百十多个,俨然是个乱葬岗。 紫界心想:看来这深洞是王府杀了人之后抛尸的所在,当真残忍恐怖。突然,一人对紫界说:“小子,快上来。”原来是子翁立。 子翁立闻声辨位,来到地洞外。紫界心想:我可没那么笨,上来送死。紫界发现洞中并非四面皆壁,竟有一条横向深进的地道。子翁立料想紫界决计不会上来,自负武艺高强,不怕偷袭,便即跃身而下。
子翁立说:“你就是逃到阎王殿上,老子也会追到你。”后有追兵,紫界别无他法,只好沿着地道跑进,管不了通往哪里。直逃出数丈,陡然觉得地道越来越狭隘,仅可容一人穿越。子翁立说:“臭小子,再逃到哪里去。” 地道尽出,是个黑黝黝的低矮土室,一道阴森冰冷的吆喝声蓦然传来。一人说:“谁在这里撒野?”这地底黑洞中竟会有人,紫界吓得膛目结舌,心头砰然乱跳。子翁立火速杀到,出手便抓,紫界逼于无奈前冲闪避,掠入土室之内。 只听那人说:“啊,进我洞来,有死无生,你们活得不耐烦了吗,啊啊。” 紫界说:“我是不小心掉进来的,有人追我。”子翁立心想:听这话声不像鬼怪,而是女子,她说话时不住急喘,似乎身患重病。子翁立心想这女子非病即伤,不足为患,再无顾忌攻向紫界。 子翁立连施擒拿,紫界左闪右避,漆黑中一个乱抓,一个瞎躲。那人说:“谁敢到这里捉人?”神秘女子抖手之间,突然抽出一条软鞭,夹劲卷向子翁立。 子翁立应变奇快,放过紫界,在足部被软鞭缠上前,及时腾起数尺,连消带打。子翁立使出魁星踢斗。别瞧子翁立身躯肥胖,动作却灵活至极,凌空转旋,厉行反击。子翁立腿上功夫原是武林一绝,在关外享负盛名,这招杀着当机立断,端的厉害非常。 神秘女子仍枯坐不动,似是不良行动,无法闪避,眼看就要被子翁立踢死。紫界说:“使不得。” 说时迟那时快,神秘女子运劲一束,软鞭卷成尖锐模样,仿佛群蛇出鞘,径向子翁立足底点去。足心涌泉xue若被点中,伤势非同小可,子翁立哪肯吃此大亏,连忙收足收式,身子凭空提升。 子翁立知道遇上高手,不容怠慢,厚背撼撞室顶土壁,密谋策动下一次攻势。 子翁立使出天旋地转。利用土壁借力加速,子翁立反扑而下,全身真劲尽注一双足尖,犹如飞陀电钻,杀伤力高度密集,猛恶无涛。神秘女子竟然使出焚天八股。神秘女子头也不回,只是侧耳倾听,双爪涌起阵阵浓烈诡异邪劲,鬼气森森,宛如来自九幽地狱恶灵,以攻对攻。 腿爪硬拼,土室中登时爆起震耳欲聋,扣人心弦的闷响,罡气四射,流窜狂飙。邪异爪劲甫透足底透入,子翁立脸色剧变,猛然想起对方来历,骇得亡魂皆冒。子翁立说:“哇,你是紫黑杀神。” 来不及说完,子翁立慌忙抽身,借势飞退。此刻他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刚才闯进来的威风荡然无存。子翁立一溜烟的,遁来路逃出去。这女子竟在一招半式间吓跑子翁立,只因她正是江湖上人人谈虎色变的紫黑杀神,超梅枫。 紫界跪下说:“弟子拜谢前辈救命之恩。”超梅枫说:“咳咳,小子,到我这里来。”先前激烈打斗原是发生于凸起决裂间,紫界看不真,听不清,只知这女子轻易击退子翁立,武功实在了得,心中又是佩服,又是感激。 紫界不虞有诈,欣然走到,他哪里晓得自己正是对方痛恨多年的杀夫仇人,若然身份揭破,下场将比死更惨,超梅枫怎会身在王府地底****中,是否被人囚禁,抑或另有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