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比武招亲
通海后心想:四位师侄并非无能之辈,怎会这样轻易失手?瞧他们一动不动,不是给打昏就是被点了xue道。通海后说:“快把他们解下来,否则若要老子出手,你便后悔莫及。”薛冰清说:“不害羞,胜吹大气。”“要救你四个饭桶师侄,拿点真材实料来看看吧。” 通海后留神细看,发现薛冰清面前的大片空地上,石块杂乱无章,枯枝全没次序,偏偏错落有致,自成格局,怪不可言。通海后心想:奇哉怪也,这布局似暗藏什么玄机,越看越觉繁复,叫人眼花缭乱。 通海后说:“这是什么鬼玩意?”薛冰清说:“阴阳开阖,乾坤倒置的道理,量你也不瞧得。” 通海后说:“故弄玄虚。”通海后心想一些枯枝,数十石头,哪能拦得住自己,迈开大步直闯入阵。说也奇怪,通海后本可轻易抢到薛冰清面前,岂料他右一拐,左一旋,转来转去,竟已迷失方向。 薛冰清说:“哈哈,大傻瓜,还走不过来?”通海后心想:这些树枝石头最高者不过三四尺,一跃即可飞越。我真的当局者迷,给这小贱婢耍透了。 通海后纵身而起,双手同时左右开弓,发出凌厉掌劲,刮得树枝四散。通海后说:“雕虫小技,怎阻得了我?”轻松破阵,通海后足不沾地,继续前冲,化掌为爪扑攻薛冰清。爪劲所及,犹如一张大网压顶而至,封截薛冰清可退之路。 眼看薛冰清遭擒之际,忽然矮身蹲下,游鱼般从汗血宝马腹下掠退,动作利落漂亮。通海后落空的双爪重击地面,惊觉一物弹起。薛冰清说:“乖马儿快跑。” 原来薛冰清早在地上埋下绳索,诱使通海后误蹲陷阱,汗血宝马发足狂奔,一冲之力何等巨大,缠圈双臂的绳索即时扯直束紧,牢牢困死。通海后未及吐劲,已被拉得失衡前冲。任他武功高强,此刻他也难奋起,纵有硬功护体,也要摩擦得伤痕累累。薛冰清说:“喂,吃满一肚子尘的滋味如何?” 蹄声如雷,汗血宝马似电暴走,拖着通海后在林间横冲直撞,连番猛烈碰击,教他全身激痛欲裂,头昏脑胀,眼冒金星,苦不堪言。论武功,通海后胜过薛冰清不只一筹,但他轻敌在前,料不到对方足智多谋,致使一败涂地。 转眼间,蹄声,惨叫已远离而去。薛冰清心想:以他的武功,最终必可挣脱束缚。到时红马已走远,他也赶不及回来欺负紫大哥。 薛冰清心想:四鬼无端挑人,最是混账可恶,得想个别出心裁的花样,好好教训他们一顿,哈。薛冰清,这位离家出走,独自闯荡江湖的少女,既身手不弱,又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显见家学渊源,处处透着神秘感觉的她,究竟是何来历? 日出破晓时分。紫界在口张家投店住宿,休息一夜后,精神抖擞依约而来。沿着山道,朝梓松林走去。紫界哈了一声。顺着林中小径走了里许,紫界抬头所见,不禁既惊讶又好笑。 天河四鬼高高的吊在树上,半空中荡千秋,拼命挣扎,却无借力之处,情景甚为滑稀。四鬼被薛冰清弄得浑身泥污,蓬头垢面。还在破口大骂。紫界说:“是谁把你们吊在树上的?树上荡秋千,好玩得很吧。” 秦刚说:“有种就放我们下来。”紫界敦厚老实,竟真的考虑起来。幸好他虽然不聪明,却也不至于蠢到无药医。紫界说:“算你们胜,胜了的荡千秋便了,也不必再单打独斗了。” 紫界说完,转身就走。心想:暗地助我的恩人是谁?这天河四鬼功夫并不太差,竟能如此戏弄他们。师父说过,跟人订下了约会,便有天大凶险也不能不赴。这约会我是赴过了,他们另外碰上对头,须怪不得我。 事情总算得到解决,紫界再无牵挂,继续上路应那现下楼之约。而他前赴的地点,正是大国的京城,以前叫做燕京,是先前辽国的南京,乃当时天下形势繁华之地。都中大兴府。 某间简朴寻常的农家茅屋内。一位挽着公鸡,戴祝拆的美丽少妇,正望首缝制一件衣服。望其打扮,极其简朴。她是雷风母亲情晋韵。情晋韵放下针线,深情目光投向一把生锈的犁头。 原来她想起自己死去的丈夫。情晋韵说:“雷哥。” 突然,手下进来说:“启禀王妃,小王爷他。”情晋韵说:“怎么了?”手下说:“回王妃,小王爷不见了。”情晋韵说:“唉,这俏皮的孩子。”情晋韵步出屋外,却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大国卫士并列两排,跪立侍候,这里并非寻常百姓之地,反而是豪华的大国六王爷府邸。 堂堂六王爷府邸内,为何会有这简陋的房屋?个中另有隐情?正午时分,艳阳高照,繁华的大街上。数骑人马徐徐骑行,途人皆让路回避。为首一骑,是匹巧用山寨,来者身份显赫,地位尊贵,谁也开罪不起。 马极神骏,人更俊朗潇洒,鞍上坐着一位服饰华丽的贵阁公子,神采飞扬,眉宇间透出一股高高在上的冷傲,大有唯我独尊之气概。他正是权倾朝野,六王爷安元红利的世子,也是情晋韵口中的风儿。 安元风。街角一处树荫下,聚集了大量人群,绕成圈子围观。原来是比武招亲。 只见中间老大一块空地,插了一面绣着比武招亲的锦旗,一个绿衫少女正与高大汉子拳来脚往,打得紧凑。少女亭亭玉立,约十七八岁,虽脸色风尘,但明眸皓齿,容颜娟好秀丽。她叫念此物。 念此物身形略偏,以柔克刚,两手翻动一扭,堵截大汉拳势。窥准机会,念此物反守为攻,提腿迎头扫踢,一击即中,准确利落。 念此物举手投足皆有法度,显然武功不弱,巾帼更胜须眉。拆斗数招,大汉已不敌败退,飞摔开去,只跌得灰头土面,旁观者连珠价喝彩。紫界这时也在场,心想:这位姑娘身手真不错啊。 紫界成长于草原大漠,初抵大兴府只觉事事新鲜,比武招亲更是闻所未闻,难禁好奇驻足观望。这时,安元风排众而出。 安元风说:“比武招亲的可是这位姑娘?”安元风容貌俊雅,丰神俊朗,念此物顿感芳心微乱,脸泛红霞。只见一个老者说:“在下念一,路过此地,只为寻访一位朋友以及一位年少故人。” 念一说:“又因小女年已到此,故此在此设立比武招亲,凡是有能者能胜过小女一招半式,我就将小女许配给他。” 安元风说:“那我就来试试。”念一心想:这富贵公子功夫了得,他父兄必是有财有势之人。女儿若胜得了他,固然是好。如果胜不了,我如何跟人结亲?念一说:“小人父女是山野草莽之辈,不敢跟公子爷过招,咱们就此别过。” 安元风说:“切磋武艺,点到即止,你放心,我绝不打伤你的姑娘便是。”安元风对念此物说:“姑娘只消打到我一拳,便算你赢了,好不好?” 念此物说:“公子请。”安元风说:“哈,姑娘小心了。”安元风动作迅捷,巧手连浮,竟是要往念此物面颊摸去,意含轻薄。念此物虽惊不乱,及时旋身转向,堪堪闪过。 安元风玩得性起,掌影更急且密,如碟翻飞,招招不离念此物脸庞。念此物啊了一声。念此物脚步交错,一一避过安元风的攻势,但见人影倏合乍分,仿若翩翩起舞,好看已极。紫界心想:这姑娘和公子倒是一对。他们跟我年纪相若,竟都练成了如此一身武艺,实在难得。
安元风心想:久攻不下,我颜面何存,看来该认真点了。 连攻十数招仍未得手,安元风心中不快,劲聚右掌拍出。念此物心想:瞧不出他相貌秀雅,功夫竟如此狠辣。安元风陡地变掌为爪,握扣念此物玉腕。安元风说:“柔若无骨,滑不留手,妙哉。”念此物恼羞成怒,起脚疾踢。 安元风手起抓落,顺势擒住念此物纤细修长的足部。安元风说:“这时我要伤你,易如反掌,不过有点不舍得。”念此物说:“快放开我。”安元风变本加厉,右手改抄向念此物腰间,一抱入怀。安元风说:“你叫我一声亲哥哥,我就放你。” 念此物哼了一声。念此物羞急欲绝,奋力挣扎,重击安元风胸膛。安元风猝不及防,竟给推得放手退开。念此物抽身脱困,只见右足上只留下白袜。念此物啊了一声。绣花鞋不知何时已被脱下夺走,拿在安元风手中。安元风说:“好香啊,哈。” 安元风得意洋洋,把绣花鞋放入怀中。念一说:“公子胜了,请教尊姓大名。”安元风说:“不必说了吧。”念一说:“我们住在西大街高升客栈,这就一起去谈谈吧。”安元风说:“谈什么,我赶着回家。” 念一说:“你既胜了我女儿,我有言在先,自然将女儿许配给你,终身大事,岂能儿戏?”安元风说:“我们在拳脚上玩玩,倒也有趣。”“招亲嘛,哈哈,可多谢了。” 听得安元风这等冷淡无情的说话,念此物登时脸色惨白,身躯禁不住剧烈颤抖起来。念一说:“你,你这。”安元风手下说:“我们公子爷怎会跟你这等走江湖卖艺的低三下四之人攀亲,你做梦去吧。” 念一说:“你是存心消遣我们来着?好,我闺女也不能嫁给你这等轻薄小人,把鞋子还来。”安元风说:“这是她甘愿送我的,与你何干?招亲是不必了,彩头却不能不要。”念一说:“我跟你拼了。” 念一大吼一声扑出。安元风说:“你敢胡来?”女儿当众受辱,念一勃然大怒,决意惩戒这无耻之徒,爪出连环,着着进逼。安元风心想:这老头武功倒也了得,但跟我相比还是差得远呢。 安元风连避数爪,谋定后动。看准空门,一拳打出,岂料念一变招更快,两爪火速收合。 念一说:“快把鞋子还来。”“否则自讨苦吃。”念一发劲扭锁,马步回旋,把安元风抽得离地而起,这一抛之力,非同小可,令对方重心全失。安元风呀了一声。安元风身不由主,被摔得倒翻地上。 倒算安元风反应敏捷,勉强跪立在地,不致跌个四脚朝天,但右臂仍受牵制,左肋亦被念一提膝顶撞,难以动弹。臂骨后拗欲裂,安元风自小养尊处优,何曾尝过这种皮rou之苦?旁观众人大声呵斥。 旁人的讥笑,传入安元风耳里,更感羞辱难堪。 安元风说:“我如打败你这老儿,你就不逼我做女婿了吧。”语声刚歇,安元风衣袖鼓裂,一股巨力灌臂透发。念一肃然一惊,十指竟拿捏不住,被爆震松开。安元风摆脱纠缠,身形一起,飞快绕至念一背后。 安元风说:“是你阻多阻扰,别怪我出手无情。”面子攸关,安元风不容再失,誓要赢回漂亮一仗,重振声威。只见五指插入念一背后。念此物说:“爹。” 安元风十指重挖念一背门,把他高高举起,双爪涌现出诡异青气罡劲,邪戾至极,贵为大国的小王爷,怎会修炼如此阴损狠辣的功夫?紫界说:“危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