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护送

    只见少林派弟子国栋，国信过来。只听见国栋说：“是那些混账王八羔儿，在霸龙岗上胡闹，给我报上名来。”“王八羔儿到哪里去了？”国信说：“他们大概听说我们少林派要上来锄jian驱魔，便都夹着尾巴逃走了，哈哈哈。”少林派自古以来，向是武林领袖，单是少林一派，声威比实力都比其他门派较为高强，少林派掌门一尺大师更是武林中众所钦佩。雷风心想：他们是少林派，难怪波流他们立时逃走，原来是有正派中的高手前来挑战。多半他们只是前锋，后面还有大援，可是师父，师娘又何必避开？是了，师父是名门正派掌门人，和波流这些声明不佳的人混在一起，见到少林派高手未免尴尬。棚中那位老婆婆，料他们也不会和她为难，且在这儿避上一避。

    国栋说：“刚才听到岗上有剑声，那人却又躲到哪里去呢？师兄，这中间只怕另有古怪，我们到草棚中瞧瞧。”两人走近草棚，只听草棚中有人说：“贱妾一人独居，夜晚之间，男女不便相见。”国栋说：“是个女的？刚才是你舞剑吗？”女的说：“正是。”国栋说：“你说是孤身女子，半夜三更的，却在这霸龙岗上干什么？十之八九，便跟那些旁门左道的一路的。咱们进来搜了。”说完，正想冲进去。只见雷风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两人一愕。国信说：“你是谁？”雷风说：“在下黄衫派大弟子雷风，参见少林派的前辈。”国信说：“哼，是黄衫派的？你既是正派中弟子，怎地会在霸龙岗上？”雷风说：“两位也是正派中人，却不也在霸龙岗上？”国栋说：“哈哈，说得好，你可知草棚中舞剑的女子，却是何人？”雷风说：“那是一位年高德勋，与世无争的婆婆。”国栋一掌打来说：“胡说八道，听这女子声音，显然年纪不大，什么婆婆不婆婆了？让开，我们自己进去瞧瞧。”雷风拦截说：“少林派是武林中声望最高的名门正派，两位定是少林派中的高手，黑夜之中，却来欺负一个老婆婆，岂不教江湖上好汉笑话？”国栋一掌推开雷风说：“你不会武功，算什么黄衫派弟子？只怕吹牛！”雷风一按手中长剑，心想：我一点内力都没，怎办？说：“且慢。前辈，草棚中这位婆婆于在下有恩，我只需有一口气在，决不肯你冒犯她老人家。”国栋说：“哈哈哈，就凭你手中的长剑？看掌。”说完，一掌打向雷风。只见雷风已一剑刺中国栋的手背，国栋大惊，向后急退。说：“贼小子装傻，原来武功好得很啊。我跟你拼了。”说完，长剑当空刺向雷风。剑招在空中划出几条长痕，只见雷风左闪右避，边避边说：“在下并无得罪两位前辈之意。只需两位离开此地，在下，在下愿诚心赔罪。”国栋说：“哼，此刻求饶，已经迟了。”只见一剑已然刺向雷风胸口。只见雷风长剑后发而先至，已经刺中国栋的手腕，国栋长剑脱手，手腕流血。

    雷风按住肚皮心想：内伤又发作了。不，敌人未退，还不能倒下。两少林弟子转身离去，这时雷风胸口按捺不住，口吐鲜血，已受内伤。对草棚中说：“婆婆，别来福体安康？”女的说：“公子，你舍命抗强敌，让我不至受辱，这是多谢你。”雷风说：“婆婆说哪里话来，此是晚辈义所当为。”草棚内发出轻轻的声音，有什么事好生难以委决。女的说：“强敌已去，你打算上哪里去。去寻你师父，师娘，师妹？”雷风说：“我，我无处可去。他们，他们不知到哪里去了，我伤势沉重，寻不着他们。就算寻着了，却又，唉。”女的说：“你受伤不轻，何不去风物佳胜之处，以遣襟怀，却也强于徒自悲苦。”雷风说：“婆婆说得是，雷风于生死之事，本来也不怎么放在心上。晚辈这就别过，下山游玩去也。”女的说：“你，你这便去了吗？”雷风说：“是。”女的说：“你伤势不轻，孤身行走，旅途之中，乏人照顾，可不大妥当。”雷风说：“多谢婆婆挂怀，我的伤是治不好的了，早死迟死，死在哪里，也没多大分别。”女的说：“嗯，原来如此，只不过，只不过你走之后，倘若那两个少林派高手又来啰嗦，却不知如何是好？”雷风说：“婆婆，你要去哪里，我护送你一程如何？”女的说：“你一个生龙活虎的少年，陪着我这老太婆，岂不闷坏了你？”雷风说：“婆婆剑法百看不厌，怎会闷呢？总之婆婆要去哪里，就是天涯海角，雷风也护送婆婆前去。”

    女的说：“你要送我也行，但我有一个条件。”雷风说：“什么条件？”女的说：“我的相貌十分丑陋，不愿给任何人见到，你得答应我，一路上，无论在何等情况下，都不许向我看上一眼。”“你走在我前面，保持一段距离，不准回头看，也不许偷看。”雷风说：“好，不论任何事情之下，雷风绝不正眼向婆婆看上一眼。”女的说：“不准回头看。”雷风说：“是。”女的说：“别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雷风说：“雷风答应过婆婆，就是连婆婆的背影也不能偷看，我怎么会忘记呢？”心想：难道连你的背影也丑陋不堪，世上最难看的背影，若非侏儒，便是驼背，那也没有什么，唉，婆婆行事真令人猜想不透。女的说：“我走的倦了，要歇息一会。”雷风说：“是。”心想：听她气息沉稳，一点也不累，明明是要我休息，却说是她自己倦了。女的说：“你张开手掌。”雷风说：“是。”张开手掌。只见女的一颗药丸一抛到雷风手中说：“你吞了下去，到那棵大树下歇息。”雷风说：“是。”女的说：“你记住，我是怕了少了个护卫之人，才用药物延你生命。可不是对你，对你有什么好心，更不是想要救你性命，知道吗？”雷风说：“是。”雷风心想：这药丸明明于我身子大有裨益，那婆婆为何偏不承认对我有什么好心？适才她将药丸抛到我手中，能使药丸入掌而不弹起，显是身怀极高内功。她武功比我强得多，又何必要我护卫？

    只见不远处有一群人，原来是霸龙岗上的人，一见雷风，立刻说：“雷风公子。”但当他们望见那女的，立刻膛目结舌。雷风心想：难道有什么不对劲？突然，只见一个人手执匕首，向自己眼珠刺去，刺瞎了自己的眼睛。众人纷纷刺瞎自己眼睛，雷风制止说：“有话好说，可不用刺瞎自己啊，那到底是什么缘故？”其中一人说：“小人本想立誓，绝不敢有半句多口，只是生怕难以取信。”雷风对那女的说：“婆婆，你救救他们，叫他们别刺瞎自己眼睛了。”只听那女的说：“东海有个鄱阳湖，你们到那里去吧。”众人立刻离去。雷风心想：这婆婆单凭一句话，便将他们发配到鄱阳湖，这些人反而欢天喜地，可真叫人不懂了。这婆婆到底是什么人？大家为什么如此怕她？女的说：“走吧。”雷风说：“嗯。”雷风心想：看来，波流要我说从来没见过他们，霸龙岗上群豪片刻间散得干干净净，都是因为怕了这婆婆？他到底，到底是怎么一个可怖的魔头？在远处，国栋和国信带着一个老和尚前来，只见国栋指着雷风说：“师叔，前面那人便是雷风。”这人是少林一丈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