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只此一次
幽幽月光下，景琰定定看了她片刻后，方才伸了手回来：“明日——”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顾锦若无其事的往后退了两步，一拱手道，“多谢你陪我练手，告辞。” 说完，便径自转身潇洒离开。 留下景琰一人独自立于淡薄月色中，目光沉沉的垂下了眼眸。 “爷。”黑暗中，有人闪身出来。 “备马，进宫。” 夜已深，宫门紧闭着，蓦地被敲响时，里面值夜的守卫略有些不耐的开了一丝缝隙：“谁啊，不知夜闯皇城乃是大忌吗？” 才说完，就觉眼前金光一闪，看着那明晃晃的金牌，守卫立马哆嗦着连忙拉开门。 旁边守卫也很有眼色的来帮忙，眼看两匹马就这般疾驰而入，就不由张了张嘴：“那是谁啊？” “还能是谁，”那守卫后背都湿了，哆嗦着重新关上宫门，“手持金牌，纵马入宫，也就只有那位琰王爷了！” 不仅如此，能让皇帝不是因为紧急军情、国家大事而临时从妃嫔寝宫里急急忙忙赶到御书房的，也就只有一个韩景琰了。 毕竟他素来不喜进宫，通常是能免则免，这大晚上的过来，想来定是有什么要紧事。 只是很快，皇帝就发现自己多虑了。 “这么说，你是为那位晋公子来的？”皇帝说着，不由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一个个胳膊肘都往外拐，也不见七弟你关心朕！” “正是关心皇兄，”韩景琰放下茶盏，淡淡地道，“才特意前来说一声，臣弟愿为效劳。” “怎么？”皇帝横眉一挑，“那小子这么保不住秘密，就跟你说了？” “臣弟猜的。”韩景琰神色一片坦然，不似说谎。 他向来聪明，又肯定从老三那听得自己要私下见那晋公子，再一试探，自是能知道得差不多。 所以皇帝不疑有他，轻哼一声：“以往怎不见你这般积极？莫非还真想与那小家伙交朋友？” “他到底年纪尚小。”韩景琰沉声道。 皇帝也正了神色：“可你是我大周朝堂堂琰王，怎能与区区一名侍卫交手？传出去，岂不是让漠北笑话！？朕知道，你手下影卫也是个个了得，只是那侍卫不一般，若是他们能胜过那晋公子还好说，若是打不过——” 这一话正中重心，韩景琰手上一顿，想起自己与顾锦的几回交手，虽然每次都未曾出全力，但是她也未尝不是如此，若是换做他手下一众人，单打独斗的话，还真未必能胜。 “朕知道，你所交甚广，也认识几个武林高手，只是明日便要一战，怎来得及？”皇帝叹了口气，“朕也是无可奈何，本来只想向他求药，却不曾想有意外收获，他既有自信，你也该相信他才是。” 有自信吗？跟他交完手，倒是的确看着有些信心满满的走了。 韩景琰微微垂眸，掩下了那一丝淡然笑意，随即方泠然开了口：“只此一次。” 说完，便起了身一作揖：“臣弟告退。” 看他转身就走，皇帝还一怔，待回过神来，人已经出去了，当即脸色就有些又气恼又好笑。 “还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到底谁是外人啊！” 说着还有些气不过的一拍案几，唤了一边伺候的老太监来：“德福，你评评理，他这还威胁上朕了！” 德福弓着腰上前，一边递茶盏，一边温声道：“回皇上，依老奴看，王爷这是在气您不跟他商量呢，他难得交一回朋友，您总得多体谅体谅吧？” “哼，朕是让着他！”皇帝听得这一解释，心里就舒坦多了，七弟自小不爱与人往来，老三也是死粘着他才得以亲近，能多一个亲近的人与他说说话，做兄长的自然也心中宽慰。 只望这晋公子是当真厉害，别给他丢了脸，又惹得七弟担心才是。 “皇上说得是，”德福在一旁笑眯眯的道，“您是要回静妃那，还是？” 皇帝起了身，走了两步，忽而又改了主意道：“去皇后那吧。” “是。”德福应下后，便跟着皇帝一同出了御书房，叫了下面的小太监吩咐安排了下去。 这一夜还算平静的过去。 顾锦照旧一早起来跑步，并顺便借着练习的时间，向七人及祁真演示了几招核心，让他们自己再去仔细钻研摸索。 大约巳时的时候，门外才来了人。 稍微洗漱过换了衣服后，顾锦才去到正厅，看到那来接她进宫的人，不由一笑：“怎么是你。”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凌霄，只见他身穿一袭十分正式的深红飞鱼服，绣以精致的飞鱼纹，龙首鱼身还有两翼，衬以红色，看着气势逼人，令人生畏。 “皇上下令让我接你入宫，”凌霄带着些许无奈的道，“也让我很意外。” 八成是知晓他们两个挺熟，刚好能让她放轻松些，倒是还挺体贴。 顾锦一耸肩道：“走吧，边走边说。” 上了马车，听凌霄一说，顾锦才知道，原本皇帝是打算让他这个锦衣卫的头上场与那侍卫较量，之后又怕他打不过，才想向她求药。 而说起来，她都还没跟凌霄正面打过。 “你武功如何？比那顾海泉要好罢？”想着，顾锦就不由问道。 见她还不忘拉着自己踩顾海泉一脚，凌霄有些哭笑不得：“你与他是有多大仇……没有正面交过手，不过我曾打败了他不敌的杀手，应是算得上略胜一筹吧。” “哦？”顾锦顿时起了兴趣，挑眉道，“那有空我们切磋切磋。” 跟她切磋，凌霄自然是点了头，不过想到皇上没让他上场，而是接了顾锦进宫，就有些担忧的道：“我听闻那侍卫乃是漠北王的杀手锏，这回便是想挫挫我们大周的锐气，一扬威风，才派了他出来。并且与他交过手的人不是死了就是隐姓埋名，完全无从得知他的武功套路，以及最擅长什么。所以，你千万要小心，真要不行就直接投降，没必要拼命。” “投降？”顾锦一笑，“皇上可没那么好说话。” “虽是如此，但是——”凌霄险些脱口而出，想到不能透露，就连忙临时改了口，“但是你的性命重要，其他的就别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