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暴风来袭
,庶子风流 叶春秋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朱载垚的书信上收起来,吁了口气,才对唐伯虎道:“倒是难为了他,你拿笔墨来,我回书给他。” 对于唐伯虎对朱载垚的的评价,叶春秋未必认同,不过很愉快倒是真的,但有天大烦心的事,也不免被这封稚嫩的书信所冲淡了。 唯一令人不悦的,怕也只有书信中提及到的那个使坏的杨廷和了。 杨廷和显然并不是想和叶春秋死磕,只是想碰瓷而已。 诚如这家伙从前总想钻空子,想要将人当做他的垫脚石一样,这一次又找到了一个空子可钻,眼见不少士绅被镇国府的南人牧马而弄得‘怨声载道’,于是在这时候,选择做一件收割民意的事。 叶春秋完全明白,杨廷和毕竟刚刚入阁,底子薄,正是需要得到这样的赞誉。 这个人,看似是守正的大臣,可实际上,却最擅长一将功成万骨枯。 叶春秋虽知道这个家伙坏不了太多的事,可是这种行径,不免令人不齿。 你可以反对我,甚至叶春秋的泰山大人察觉到南人牧马的弊病,自然会私下里修书和叶春秋探讨,即便是那谢迁也感觉有些不太对,觉得叶春秋这一次可能会得罪人,所以也会修书过来臭骂叶春秋一顿。 这些,叶春秋作为一个后生晚辈,都能够接受,乖乖地挨骂,还得小心地修书回去陪个不是,而后尽力去阐述自己的想法。 可是似杨廷和这种喜欢在别人背后捅人刀子,以此收益于自己的行为,就有些无耻了。 令人恶心是有的,但叶春秋不作理会,他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把太多心思花在这种人身上,就实在太不值得了。 只是他心里不由生出一个奇怪的心思,呃……难道自己该要发出一声感叹,呀,幸好有太子殿下在? 这样的想法,好像怪怪的。 想到这个小家伙,在这个带着刺骨寒意的关外,令叶春秋的心里感到暖洋洋的,不由自主地会心而笑。 带着点点笑意,小心地收了书信,正准备下笔给朱载垚回信,却在这时,有人急匆匆地进来道:“公爷,辽南牧场遭人袭击,足足一百多骑。” “来了!” 叶春秋眉头微拧,口里低声念了一句,不禁精神一震。 他很清楚,这绝不只是一个小小的牧场遭受袭击,更不只是这百多人,这,理应只是一个序幕而已罢。 只是叶春秋知道,他现在能做的,唯有按兵不动。 因为他很清楚,镇国新军的力量只能用来保卫青龙,何况,即便新军是骑兵,可在这茫茫大漠之中,所谓的敌人,也不过是化整为零,大多数是一群散兵游勇,除非是奔袭来青龙的铁骑,否则,你去哪里寻人去决战? 一切……只能靠各大牧场。 叶春秋深吸一口气,正色道:“传令,新军进入戒备,从现在开始,务必要做到衣不解带,寝不卸甲,弹药要保证充足,加派斥候,哪里有动静,立即回报。” “是。” 叶春秋板着脸,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方才心里的那一股温情已化作了冷冽。 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叶春秋甚至不知道最后会是什么结果,他唯一知道的,自己只能放手去尝试,他固然是在赌,拿很多人的命运去赌,可是他也很清楚,这是一个伟大的实验,实验温顺的汉人是否在心底深处也有那么一丝豪气峥嵘。 若是自己赌输了,许多人会死,许多人会被自己牵累,而自己也会成为众矢之的,要背负这个巨大的责任,甚至会遗臭万年,被那些本就对此不满的人借着这个口实进行攻讦。 可若是赢了,那么好处就实在太大了,这说明这一条路走得通,走得通,就意味着自己和这个民族有了一个新的出路,一个前人从未走过,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的道路,或许这对叶春秋来说不过是一小步,可是对于承载着数千年历史和文明的民族来说,却是跨越了一大步——一个新的纪元诞生。
他无法救人,他只能在此等,但是叶春秋依旧显得很淡定。 新军有新军要迎接的敌人,而各大牧场,只能好自为之了。 但愿……叶春秋目光幽幽,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喃喃道:“但愿我是对的。” 呜呜呜…… 号角声响起,接着是各处的哨声传遍整个青龙,商贾们显得有些不安,贩夫走卒们也显得有些错愕,只有匠人们依旧还在工坊里火速地锻造。 而新军已是迎着凛冽的寒风开始出现在青龙的主要位置,三千新军,一分为二,死死地守护着青龙,这北风呼啸下沉默的队伍,此时在无数人的瞩目之下穿过了街巷,他们的长靴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每一个人都看着这一张张稚嫩又坚毅的脸,沿途,突然有人爆发出了喝彩声。 这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喝彩,若是在关内,他们很难诞生这样的情绪,可是在这里,在这无险可守的青龙,在这一眼望去,除了帐篷便是延伸极远的茫茫草原,对于每一个不安的人来说,他们无险可守,一旦遭遇到了胡人的袭击,他们亦是无力回击,可是他们知道,这些踏过街道,整齐划一的队伍,便是在任何危险来临时,挡在他们面前的钢铁长城。 那呜呜呜的号角依然没有停歇,仿佛山雨骤来,给人带来了压迫。 而这全副武装的新军生员,却一如既往毅然决然的踏步走向青龙的外围。一个小小的货郎,就在方才,他还和来往的商旅锱铢必较,为了几个铜板而争的面红耳赤,此时此刻,却不禁热泪盈眶,他双目通红,也是同样的朝着走街过巷的新军生员们发出了喝彩和欢呼。 人心都是rou长的,这里不是关内,这里有的不是杨柳依依,湖光美景,也没有高耸的关墙,在这里,每一个人都是命运的共同体,他们血脉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