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忘年之交
林彦急于脱身,见有人拦阻,还以为是走狗拦路呢。他的剑已经归鞘,百忙中来不及拔剑,疾冲而上,叱道:“让路!” 对方手上没有兵刃,他用掌进攻夺路,“啪”一声暴响,中间的老人硬接了他一记现龙掌。老人连退三步,他也身形一顿。接着一声长啸,他再次前冲,又是一记现龙掌。 老人哼了一声,也一掌拍出硬接。他这次胸有成竹,掌一接触,啸声变为长笑,用上了引力术,向有后方一带。老人一记硬拚落了下风,以为自己仓卒出把吃了亏,所以这次用了全力,正好上了大当,身不由己被带动身形,顺掌斜冲而出,让开去路。 他飞掠而过,冉冉而去。变化太快,两侧袖手旁观的另两名老人,做梦也没料到同伴会在阴沟里翻船,想拦截已来不及了。 “慢走!你敢戏我金笔生花,必须留下名号。”被他带出文外的老人大叫,三老人举步便追。 他往左首的一条小巷一钻,如飞而遁。远出百十步,他仅是突然记起了些什么,止步讶然叫:“金笔生花?哎呀!他不是神州三杰的老大吗?” “不错,大哥。”背上的姑娘说:“他正是金笔生花樊维成,一个自负的风尘怪杰;右首那人是金萧客晁熊;在首是如意居上钟启光。大哥,金笔生花会像附身的冤鬼般缠住你的,你惹火他了。” “我正要找他们……” “他会找到你的,再不走就出不了城啦!” 奔到西北角城根,天已经大明。城头上兵勇已经撤走,上面只看到两名负责城防的丁勇站岗。他沿登城的两段石阶奔上,两名丁勇奔来大叫:“什么人敢登城?下去!” 他呵呵笑,取出飞爪百链索,不慌不忙地将飞爪扣住堞口,说:“我是刺客林彦,要出城。呵呵,不要紧吧?将爷,方便一二。,, 两丁勇大惊,手足无措,一个期期艾艾地说:“我……我要捉……捉你……” “你还是不要捉的好,钦差府那些人也无奈我何,你们两个人何必逞英雄?” “你……你走吧!”另一个说,惶然后退。 “你们过来。”他招手叫。 “你……” “我要把你们弄昏,不然你们私纵钦犯,死定了。弄昏你们就可以替你们脱罪了,过来罢!不会痛的。” 两个丁勇可可怜怜地走近,一个苦着脸说:“请……请轻些下手,你……你们这些人一动手就会把人弄死的。” “放心啦!我又不是凶神恶煞……” “扑扑”两声轻响,两丁勇耳门各挨了一击,糊糊涂涂躺下了,躺下就人事不省啦! “这两位仁兄真可爱。”他笑着说,拉住绳索向下滑。 在一座大坟旁的看守小屋中,林彦将徐姑娘安顿在内,弄来了不少食物。他解开包裹取出一些衣裤笑道:“玉如,委屈些,换上我的衣着,你得在此地休养三五天。我到外面给你煮只鸡填五脏庙,我也饿了。” “这里安全吗?” “还不错,这带全是农地,只有这间藏在矮林中的小屋,退路很好,人接近至两里外便无所遁形。” “我……我很快就会复原的。” “你喂了我三天,我不信你比我硬朗。听话,躺下来好好养神。” 两人坐在屋中进食,姑娘长叹一声说:“大哥,我想通了,我该回家了。” “回家,你两位叔父……” “大哥,我怎办?两位叔父从小就不成材,偷鸡摸狗无所不为,花尽了所有的家当,再在故乡做阎王陈税监的走狗,故乡的人恨死了他们,他们不会回去的。爹的意思,要我把他们废了带回家,可是,我……怎下得了手?我已经无能为力,我……” “能回去,你还是回去吧!玉如,你在这里,反而会害了他们。我替你留心,有机会我赶他们走,好不好?” “我……我知道你可以信赖,谢谢你。” “也谢谢你的信赖,我一定尽力保全他们。” 姑娘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眼中的神情十分复杂。 “你看什么?”他惑然问。 姑娘红云上颊,转首垂眉幽幽地说。“大哥,相逢恨晚,我……我……,, “玉如,你……” 姑娘突然偎入他怀中,两行情泪挂香腮,颤声说:“我…… 我去年订……订了亲。我……我要回家,在你身边,我…… 我情难自已,我发觉我……大哥,真的,相逢恨晚。” 他心中一震,情不自禁轻抚姑娘的秀发,喃喃地说:“回家吧!玉如。我想我们还是分开的好。” “你……为什么?” “我从来没和年龄相等的女孩子相处过,经过这次共患难,我……我也有与你相同的感觉。” “大哥……” “我并不希望和你分开,但你已是……唉!不说也罢。” “大哥,如果你不让我走……” “那是不可能的,我一辈子不会心安的。”他黯然地说:“我来念一段词给你听,它代表了我的感觉。” “但愿我能听得懂。” “碧海无波,瑶台有路,思量便合双飞去。当时轻别意中人,山长水远知何处。” “曼同叔的踏莎行前半阁。好美,是不是?大哥……” “让我静一静,玉如。”他低柔地说,起身出门。 三天后,他孤零零地出现在土门村附近,向人打听三个青袍老人的下落。他失望地向东走,一出村口,便发现一个其貌不扬的上老儿在他身后,心中油然兴起戒心。 不远处路旁建了一座茶亭,亭内有两个村夫在聊天。他踏入茶亭,舀了一碗茶到了两村夫身旁,含笑问:“两位大叔早,请问……”
两村夫的目光落在他的佩剑上,惶然出亭匆匆溜走。 土老地恰好迈步入亭,笑道:“小兄弟,有事何不问我? 包君满意。” “哦!老伯是……” 土老儿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卷,劈面扔过说:“看看啦!不满意不要钱。’” 他戒备地接住,打开一看,怔住了。那是一张木刻精印的画像,五官面貌十分神似,那是他的图形。 “怎么,呆啦?”上老地笑问。 “你这是从何处……” “从一个走狗身上搜出来的。” “老伯是……” “八荒神君单仲秋,不要说你不认识我老不死,” “原来是单老前辈,失敬失敬。”他丢掉图形抱拳施礼:“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幸会幸会。” “你说了两句幸会,俗语说好事不过三。”八荒神君呲牙咧嘴怪腔怪调:“再说就会有祸事了。呵呵!你不是图形中的人吧?” “呵呵!正是区区林彦。”他也怪笑:“老前辈打算领赏?” “你好大的胆子,吃了豹子心老虎胆吗?这里是西行的唯一大官道,狗腿子眼线多得像粪坑里的蛆虫,你居然敢公然大摇大摆四出招摇。好小子,你比你师父还要狂。” “晚辈的师父并不猖狂,而是个平平凡凡的老好人。”他含糊其词一言带过:“老前辈,你瞧,田野、茂林、丘陵,景色壮丽,地方宽着呢。晚辈对付走狗,有一套最灵光的办法。” “说来听听。” “避大吃小,打了就跑;多则蚕食,少可鲸吞;擒贼擒王,见鱼撒网;如何?老前辈认为在这种宽敞的地方,走狗能把我怎样?” “小子可教,但你忽略了一件事。” “请教!”他抱拳表示尊敬。 “三五个顶尖儿高手接近你,如何?瞧,阳关大道人多得很,你能把所有的人看成无用之辈?像我老不死……” “老前辈有把握缠住我?” “不信立可分晓。”八荒神君说,一声怪笑,伸手便抓,右脚同时猛钩,快极。 林彦早有准备,不理会抓五官的手,向下一蹲,奇准地扣住了八荒神君的脚背,一声长笑,向上一抛。 “老前辈,你死过一次了。”他挺身站起拍手笑。 八荒神君在阴沟里翻船,估计错误,算定他化招或者闪避,却未料到他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