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小人如鬼
六日之后，似乎比往日面色更加苍白的秦风坐着自家的轿子，终于开始进宫当值了，他是宦官，和宫女一样，进入皇宫也只能走北门，也就是地安门。由于此前天子只是给了他正三品掌事太监品级，当时是说叫他身边的苏公公给他安排一个职务，可是秦风却知道，他的职务却不归苏公公管，这后宫的太监，由赵公公统领，赵公公名义上又是归于皇后管理。 当然，他的差事，还不需要找皇后了。 这皇宫之中，也有一个院的一个一个院子，是专门给宫中的宦官所办公用的，名义上叫做‘中御府’，和宫中的宫女女官们的‘六局二十四司’乃是一个等级。不过宫中的女官，最高不过正三品，男尊女卑的时代，即便是太监算不得男人，但宦官的地位，其实也比宫女高。 当然了，这等级和之前的一样，其实算不得数，皇帝的妃子，也有七品八品的，但天子的女人，你能和她们比等级？ …… 上京是西周的都城，算起来，其实有三层，最外面乃是外城。外城有七个城门，乃是广渠门、广安门、左安门、右安门、东便门、西便门和永定门。外城之外便不属于上京了，进了外城，才是真正的进入了上京，在外城和内城之间，地方最大，占了上京八成的地方，也便是上京繁华和普通人生活所在 这里面有山有水，有闹市，有酒楼清馆，最为热闹。 再中心便是内城，内城有九门，乃是东直门、西直门、朝阳门、阜成门、崇文门、宣武门、德胜门、安定门和前门，内城内基本都是些皇城内一些政府机构办事所在，还有些就是王爷大臣的住宅一类，也不放在一起，不过都离皇宫不愿，毕竟住在这里的，基本都是需要每日上朝的，不能太远。 秦风的府邸也在此内。内城相对就小了很多，所住皆是权贵，富人也能住进来，住进了也如同好好繁华的地方不住，跑到戒备深严的军区一样，不随意方便，意义不大，进出也不像外城那么随意，检查比较严苛。它大概占了上京的一成半，秦风也就是住在这里面。当然，不是皇帝特别赏赐，他也不可能能住进来。 这内城，相对于外城的喧嚣，这内城就比较安静，没有酒楼什么的。 再往内便是西周的皇宫临安宫，又有东西南北各四门，分别是大周门、地安门、东安门、西安门，大周门是临安宫的南门，也就是正门，这个门只有皇帝能用，普通人也只有进士参加殿试的结束，皇帝玉璧一勾选了的状元、榜眼和探花可以有一次机会从皇宫的正门走一下，这是表示皇家对人才的敬重。 平时皇帝也不出皇宫，自然也只有迎取皇后的时候，会进出一次。 东安门乃是平时每日大臣上朝的时候，会进出用到的； 西安门是平日皇亲贵戚进出皇宫的时候会用到的，一般情况，皇家公主出嫁，皇帝妃子入宫，也都走这个门； 最后地安门便是皇宫里最地位低下的人会用到的了，这个门真正的发挥了门的作用，每日里进进出出，皇宫里的太监都不住在皇宫里的，也是三班倒，每日四个时辰的值班，并非秦风前世认为的住在皇宫里。 临安宫，有前九殿，中三宫，后六院，内有宫人数万人。 …… …… 弱不禁风，面色苍白的秦风拿着三品太监的腰牌，进来皇宫便有小太监领着到了‘中御府’，却见一个老太监正坐着喝茶和另外一个胖太监一起说话，秦风知道这便是这皇宫数千太监的头头赵公公了，另外一个却是和他一般的三品太监周公公了忙上前拜见。 那赵公公却如同没有见到他，依旧和那周公公聊得正欢。 秦风知道两人何意，半点不恼，自顾自的到厅中的两排座位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座椅不错，乃是金丝楠木的，又招了招门口的一个小太监要了一杯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如此这般，竟然半个时辰过去了。 “哎呀呀，是秦公公吧，咱家老眼昏花，都没见到秦公公。你们怎么回事，也不说一下，让秦公公这么久等。”那周公公似乎和赵公公说完了事，才看到秦风一般，却是指着下面的小太监们骂道。 秦风却没理他，作揖道：“赵公公有礼，秦风来工作任职了。” “是嘛，刚正和周公公说这事呢，这宫中诸事繁忙，好不容易都能安排妥帖，天家忽然安排秦公公来上任，咱家也是一阵手忙脚乱，这也七八日了，也没能给秦公公腾出个什么事来做。”赵公公干笑道。 周公公也作揖道：“咱家和赵公公商量了一番，觉得秦公公对宫中诸事也不熟悉，怕是要从小事做起才好熟悉宫中的各种礼仪和事务了。” …… “那是，不知赵公公要怎么给秦风安排个‘从小事做起’呢。”秦风早有所料，丝毫不意外。 赵公公面无表情：“要不这样吧，冷宫这一块一直差事比较少，要不秦公公可以先去那边练练手。” “哎呀，恭喜秦公公啊，那冷宫可是最清闲的一块地儿了，咱家都一直想要管理那一块呢。”周公公似乎预先不知道，一听之下表情很是诧异。 秦风似乎很迷惑：“是嘛，我对宫中的事也不太熟悉，既然是份安逸的差事，那就谢赵公公‘苦心’安排了。” 秦风退了出去，外面有太监领了秦风去后宫那块交接差事，秦风心里冷哼一声，外面的人都吩咐好了，还能再假一点么？当下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跟着走了。 “嗤，看这病鬼。” 身后赵公公和周公公对视一眼，各自都露出冷笑。 …… …… 这冷宫主殿叫又叫清凉殿，在临安宫的东北角，既然叫宫，地方相当的大，大小相当于秦风前世的故宫大小，里面的建筑和别的宫殿是一样的，里面也有山有水，建筑美轮美奂。只是这清凉殿里面的十八个院子，就冷清了。路过的宫殿，都是宫女太监，人来人往，这冷宫却是半天没有一个人影。 进来清凉殿的偏厅，却有一个小太监歪歪扭扭挨着大门，等秦风两人走到了面前，才清醒了过来，领秦风过来的太监举了举腰牌，两人便被领了进去。一个大胖太监坐在那打瞌睡。 “是秦公公吧，小的吴大海，给公公请礼了。”那吴大海一看秦风的太监衣服立刻明白了秦风的身份，忙上来请礼。 秦风摇了摇手，坐到了胖大海，不，吴大海的位置上，笑道：“胖……哦，吴公公清闲啊。” 那吴大海面露尴尬，干笑道：“让秦公公见笑了，这冷宫清闲，半年没个人来，所以……” “行啦，没事，继续闲着就是。别管我。”秦风笑道。 吴大海立刻面露严肃：“以后小的必定勤奋当差。” 秦风无所谓道：“我是说真的。这冷宫究竟多少人啊，我怎么看着这么冷清呢。” “回秦公公话，这冷宫不过二十四个太监，还有八十三个老宫女。被打入冷宫的妃子，有三十七位，当今天子打入冷宫的不过只有六位，余下的都是先皇和先太上皇时候的妃子。”吴大海对差事还是很分明的。 “好了，领我去内厅休息吧。对了，给我在内厅准备个榻，最近气血不好，我要多休息。当然，我出生东厂，这样的小事，如果也有人嚼舌头，那我自然有办法知道是谁。我们东厂怎么处理这样的人，你们想必也有所耳闻，嘿嘿”秦风微笑道。 “懂，懂得。” …… 四个时辰之后，秦风晃晃悠悠的从地安门出了皇宫，早有自己雇佣的轿夫等着了，轿子晃晃悠悠回了秦府，家里早有饭菜准备好了，秦风早就饿了，孙管家早知道秦风看似瘦弱，其实饭量特大，所以饭菜酒也是一般人的三四倍。 秦风吃了饭，到了书房看了一会书，让一旁伺候的百合唤来了孙管家，拿了一张纸给他道：“孙管家，你去给我按这药方给我抓些药，每样都多买些，我气血不足，需要些药补身体。” “是。”孙管家拿了药方走了下去。 这自然是配置‘清风散’的药材，不过秦风只是给了药材的名称和大概的重量，还额外加了几种无用的药材，关键是他有‘玉蟾蜍’，这东西可是无价之宝，别人即便知道了药方，也配不出来。 他所求甚大，武功是他最大的依仗，自然是重中之重的。冷宫人少安静，让秦风甚为满意，他当然不会和几个太监为做个奴才争权夺利，当然，秦风并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他可是睚眦必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