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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硝烟尽处

    大桓雍和元年二月初十,汉中中郎将飞廉率五万大军兵分两路出军唐蜀。飞廉自率三万大军从汉中出发,前往阳平关;鲁阳和鲁奇兄弟率两万大军从沓中出发,前往‘阴’平。

    二月二十五日,鲁阳克‘阴’平,二月二十八日,连城安率兵五万自襄阳南下宜都,与邱少平一道抵抗唐蜀前锋大将孙郃。二月三十日,飞廉克阳平关。

    三月初五,连城安与邱少平击退孙郃。

    三月初十,东方湛与江梅所率中军抵达宜都,三日后,东方湛遣陶亦然与尚志出兵江关。

    三月二十二日,连城安、陶亦然、尚志三将攻克唐蜀长江要塞江关。江梅颇觉身体不适,东方湛让其安心疗养。四月十八日,飞廉克广元。

    四月二十三日,中军陈兵白帝城,五月二十日,鲁阳、鲁奇攻克江油。

    六月初,为稳定北方士族之心,萧墨珩纳北方大族崔氏、卢氏、李氏、王氏、郑氏五姓‘女’为妃。六月十七日,谢妃病逝,萧墨珩伤心‘欲’绝,追封她为皇贵妃。

    七月十五日,东方湛击败唐乃遥,攻克巴郡,占据川蜀东边最重要的军事要塞。

    七月初十,飞廉出奇兵绕道剑阁之南,南北夹击,七日后,攻克剑阁,杀死唐蜀大将魏长钧。

    八月二十日,连城安率军前往合州,遭唐乃遥水淹大军,死伤惨重。

    九月十五日,飞廉与鲁氏兄弟陈兵涪县,遭到唐蜀老将温玄之的强烈抵抗,围攻二十日无果。

    十月一日,陶亦然、尚志与连成安合攻合州,奋战两日两夜,杀死孙郃,克下合州,尚志牺牲。闻信后的萧墨珩痛心不已,为其罢朝一日。

    十月十八日。飞廉攻克涪县。东方湛遣连城安率军逆水而上,五日后,连城安兵次德阳,剑指东广汉郡治所郪县。

    十一月八日。鲁阳出奇兵攻克阆中。东方湛让容与、九竹等人护送江梅缓行,他自率大军往西北攻向简州。

    十一月二十日,飞廉攻克绵阳。与其同时,鲁阳与连城安合击郪县。

    十一月二十八日,东方湛与唐乃遥对阵简州。当得知飞廉与连城安分别从北、东两个方向攻向成都时,唐乃遥弃简州,回守成都。

    两日后,江梅抵达简州,身子极度虚弱的她提笔写信给京中的萧墨珩与宁州的沐箫和。

    十二月初七日,平西大军兵分三路攻向成都。

    次日午后,倚在小塌歇息的江梅得到密报,唐乃遥自知大势已去,居然弃阻飞廉与连城安两军,而伏兵于东方湛进军的两侧。‘欲’杀东方湛而后快。

    为救东方湛,江梅不顾身边众人的阻挠,亲自上马带着余下五千将士前往成都南郊营救东方湛。

    是日傍晚,当江梅赶到时,唐乃遥已与东方湛‘激’战,江梅速让士兵分两路攻击蜀军,最后她见东方湛遭到蜀军的围困,形势危急之下,她毅然张弓,瞳孔一缩。直指唐乃遥……

    “哗”的一声,江梅使出仅有的力气,‘射’出了她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一箭,这一箭让唐乃遥当场身亡。这一箭也救了东方湛的‘性’命。

    然而,待她看着那一箭‘射’穿唐乃遥时,释然而笑的她再也撑不住虚弱的身子,颓然倒了下去………

    大桓雍和元年十二月初十,桓军兵破成都,蜀帝唐玄林带着宫妃自刎身亡。建国整整一百年的唐蜀归于大桓。

    消息传至京城后,举国欢腾,百官齐贺萧墨珩得让四海归一、九州一统,直贺他气吞山河、横扫古今,堪为万世功勋。萧墨珩喜极而泣,众臣无不洒泪拜贺,一时建康城中的百姓为萧墨珩歌功颂德,载歌载舞,沿街欢庆。就连宁州沐府也为之欢欣雀跃,自沐侯爷病逝后,沐箫和袭爵为沐侯爷,萧墨珩为表彰其北伐的功勋,封沐箫和为靖南公,其子为世子。

    然而,萧墨珩欣喜的同时,思念若狂的他却是迫不及待地等待东方湛与江梅的凯旋。

    雍和元年十二月二十八日,东方湛的请功奏折中,表飞廉为益州刺史,连城安、陶亦然及鲁氏兄弟均进爵加官。

    喜上加喜的是,石妃于元月初八诞下一名皇子,孟妃于元月二十日,诞下一名皇‘女’,萧墨珩喜不自禁,对二妃及两个孩子均怜爱有加。

    雍和二年二月初,经过两月的军政整顿,东方湛留飞廉与连城安镇守益州,让鲁氏兄弟回守汉中,而他则带着陶亦然,亲率三万大军回朝。

    雍和二年三月初一,萧墨珩亲自带着百官在郊外迎军。得知消息的东方湛让大军驻守在三十里外,而自己则带着陶亦然等亲将奔赴南‘门’。

    午时初刻,坐在华盖羽车的萧墨珩,心中有一丝紧张,心跳似乎加速了,整整一年没有见到她了,虽然一直有书信来往,但越是这样千丝万缕的联系,才让他相思成病,他微微伸着脖子,朝着远方望去。

    与他一众等候在此的大臣们也紧张不已,只不过,他们紧张的却是东方湛带回来了三万大军,王诩之暗暗瞅了瞅车上的萧墨珩,心里揣摩着这位主子也太大意了吧,亲自郊迎也就算了,居然还没半点防备,倘若东方湛心生歹意,率军攻来,这可如何是好,他边想着,边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谢荟倒是比他淡定许多,多年的辅佐,已经让谢荟知道这位主子绝非常人,他有阔达的‘胸’襟,让人甘愿为他赴汤蹈火,他有绝对的自信,自信他有能力攻克任何困阻,而他更有非常的手段,这些手段能将别人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心。

    尽管东方湛是萧墨珩的心腹谋臣,但谢荟明白,一个出‘色’的帝王在任何时候用八分的‘胸’怀去信任,还有两分的手段来防范。

    “报…….”一御前‘侍’卫快马过来,单膝着地道:“陛下,平西都督将大军屯于三十里外,亲自带着陶亦然将军及三十卫士轻骑赶来!”

    “好!”萧墨珩大赞一声,百官闻言也纷纷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欢心的笑容。

    过了一会后,萧墨珩终于听到了远方马骑的喧声。

    “陛下....来了”

    “陛下。他们来了…..”覃信忍不住出声道,

    他的主子心里有多期待,他清楚的很,多少个日日夜夜。←→ㄨ萧墨珩独自在灯下,瞧着一个针脚粗‘乱’的荷包发呆。

    “终于来了。”众人纷纷出声喜道,而萧墨珩忽然鼻头一酸,眼眶微红,她终于回来了…..

    然而….下一瞬。待他仔细瞧去时,却发现领头的是一袭白衫的东方湛,而他身后跟着的是戎装在身的将军和卫士。待他伸着脖子使劲往马队后方看去时,竟是寻不到任何踪影…..

    这一望如冷水浇入心头,让他心情顿时跌入谷底,难道她连一面都不肯见他么?自攻破成都后,她便再无来信,难道她逃之夭夭了么?萧墨珩越想,眼中的温度已冷却成冰。

    难道你逃去宁州了,你以为你去宁州。我就会放过你,你以为宁州沐府没有我的眼线,或者你回梅‘花’谷了,那我告诉你,早防着你,我已经在梅‘花’谷安排了人,我不信,天下再大,我找不到你!

    马上的东方湛远远望着南‘门’郊外迎风飘展的旌旗,心中却无丝毫的喜悦。当他看到华盖车上渐渐清晰的人影时,心头一颤,一滴心酸的眼泪悄然滑出……

    “先生,墨珩此生从未求过别人。今日求先生一件事….”

    “陛下切莫如此,陛下只管吩咐便是….”

    “墨珩求先生带她回来…..带她安全回来就好……”

    “臣…..臣领命…..”

    一年前的殷切话语依旧在耳旁回‘荡’,一年后的今日,他终得平定唐蜀,携功凯旋,却是再也无法兑现当日的承诺……….

    陶亦然瞅了瞅东方湛怔忡的神‘色’。眼眶一酸,颤声提醒道:“先生,咱们该下马了…..”能得皇帝亲迎已是无上的荣耀,早早下马才是为臣的本分。

    东方湛闻言一顿,立即下马带着众人步行前往南‘门’。

    待东方湛等人走近时,军号长鸣,锣鼓喧响,场面顿时热烈起来。

    不一会,百官们便欣喜地看着东方湛带着众将快步过来。

    “臣东方湛率平西大军回朝,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东方湛第一个拜倒在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身后的将士跟着齐声拜倒。

    萧墨珩强装笑意,示意秋林扶着自己走下马车,走了过去。

    萧墨珩一步一步走近,神‘色’却是越来越复杂,明明答应了自己带她回来,为何没有做到?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欢快,“先生战功卓著,朕感‘激’不已,快快请起!”说着俯身去扶他。

    当满脸笑意的众臣等待东方湛起身感恩时,却惊讶地发现东方湛全身轻抖着伏在地上,似在‘抽’泣。

    众人大骇不已,一时笑容都僵在了脸上,不明所以。

    萧墨珩伸出的手忽的一抖,心中陡然一沉,竟是慌‘乱’不已,“先生…..”萧墨珩试探地唤他,可东方湛依旧不抬头,也不出声。

    所有人都凝神望着他,一时鸦雀无声,只听得到东方湛微泣的声音。

    这时,他身后的陶亦然慢慢抬起头,悲苦道:“陛下……”满脸泪水的他,已然泣不成声。

    王诩之见状一惊,连忙问道:“将军这是为何?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陶亦然双肩颤抖着,稳了稳声音,满目凄凉地望着萧墨珩,道:“陛下….江….江姑娘….江姑娘……战死成都…..”

    说罢,大声哭倒在地…..

    众人忽的心中一颤,纷纷相互望了望,满脸叹息地摇了摇头。唯独张少虞忽的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两步,幸好被身后的同僚扶了一把,才勉强稳住了身子。

    而萧墨珩却似没听清般,始终侧着头看着陶亦然,面‘色’却是平静地吓人。覃信与秋林伤心之余,都伸出双手想去扶他却又不敢扶,微颤着的双手正如此刻二人的心情。

    东方湛终于抬头,惨白的面容上挂着沧桑和凄楚。布满血丝的眼眸中含着悔恨的泪水,“陛下….请陛下治臣的罪,姑娘是为了救臣而死….是臣害了她…..”沙哑的声音里,竟是绵绵的哀伤和悲绝……

    萧墨珩愣了许久后。才似缓过神来,“哦….”他淡淡的应了一声,

    跪着的东方湛与陶亦然则望着他那平静的面容,更是痛苦不已。

    “先生,快起来吧。朕为你设了庆功宴,快随我入宫!”萧墨珩依旧如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般,扶起了东方湛。

    二人担忧地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只得跟着他一道进城回宫。

    一路上,萧墨珩坐在马车上一言不发,只是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秋林与覃信‘侍’立在侧,而百官们则策马随行,只是原本欢欣鼓舞地来。最后却一个个面‘色’沉重地回去。

    然而,一个时辰后,当萧墨珩的车驾抵达太极殿时,他忽的一口鲜血吐出,整个人栽了下去,顿时吓慌了所有人……..

    是夜,所有大臣均守在宫中,等待萧墨珩醒来,以华太医为首的御医一直在帝侧倾心‘侍’候,而萧墨珩也终于在第二日清晨醒了过来。待众臣确信他已无大碍时,才将悬了一夜的心放了下来,回了尚书下舍歇息。

    随后几日,萧墨珩均在寝宫东殿料理政事。东方湛则一直‘侍’候在侧,然而萧墨珩始终从未过问江梅身死的详细过程。

    东方湛为防他将悲伤郁结在心,便将江梅临终的亲笔信‘交’予他,只待萧墨珩亲眼看到那飘逸的行楷时,终于抑制不住悲切之情,哭得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大桓雍和二年三月初十,岳华和若云带着江梅的遗物赶到了宁州沐府。那时的宁州已是‘春’暖‘花’开,沐箫和正抱着小‘女’儿与印心在‘花’园里游玩。

    当他看着独臂的岳华与满脸泪水的若云立在廊下时,心忽的猛跳了一下,只待岳华将一个盒子‘交’给他,他看到了那块始终不曾找到归属的“云中揽月”和一封绝笔书,那飘逸的字迹让他想起斜倚在凭几上那个潇洒淡然的身影,那一瞬如天崩地裂,如沧海桑田…….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靖南公的笑容,他始终待在滇湖旁一座临水而建的阁楼里,独自一人吹着一缕淡漠的箫声………

    “玥儿,等你长大后,便跟箫和哥哥回宁州好不好?”

    “好啊,好啊,宁州便是彩云之南是吗?那里是不是很美?”

    “当然,那里有一湖,名为滇湖,滇湖碧‘波’万顷,风光旖旎!”

    “哈哈….玥儿喜欢,那我们可以住那里吗?”

    “等箫和哥哥建一座阁楼给小玥瑶住!”

    “一言为定….哈哈…..”

    莲玥阁已在滇湖畔静立多年,却一直等不到它的主人……..

    有的时候越笃定是自己的往往最终不是自己的,二十二年的守候,得到的只不过是痛彻心扉的伤感与深入骨髓的思念。

    雍和二年三月十六,回京半月的东方湛深陷自责之中,最终决定向萧墨珩辞官归隐。

    “连先生也要离我而去吗?”建康宫西掖‘门’口,萧墨珩面‘色’清冷地望着宫‘门’外的百官衙署,语气冰凉得没有一丝生气。

    “陛下,这么多年来,湛殚‘精’竭虑,已经心力‘交’瘁,况且姑娘因我而死,我想云游四海,替她做些善事……”东方湛目光幽幽,心头涌上一股痛意,明明三人约定了一起‘浪’迹天涯,如今却只剩他一人苟活。

    “好吧……先生执意如此,墨珩也不想强求…只愿他日还能闻先生之音,晓先生之事!”他目‘色’沉寂,只余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苦笑。

    “呵呵…”东方湛偏过头来,看着他,真诚道:“陛下放心吧,湛虽不在陛下身边,但依旧会为陛下效力,天下一统,百姓安居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陛下居庙堂之高,日理万机,那湛便处江湖之远,略尽绵力,助陛下治好这个天下!”

    “好!”萧墨珩终于面‘色’一缓。眼中闪耀着一丝卓然的光彩,这个天下是他们共同打下的天下,他要为她守好它!

    “那墨珩怎么联系先生呢?”

    “陛下只需吩咐倚云阁一声即可!”

    萧墨珩微微点了点头,目视远方。心澄如水…

    许久过后,他才垂了垂眼睫,出声道:“墨珩便送到这了,先生慢走!”声音沉缓如涓涓细流,叙述着绵绵无尽的伤感。

    东方湛最后深深地看着他一眼。慨然长拜:“陛下保重,湛先走了,后会有期!”声音哽咽的他,头都不敢抬,而是快步退下,直接往西,出西明‘门’,跃身上马,奔赴石头津…..

    萧墨珩始终不曾看一眼他的背影,他不想。也不敢,他缓缓转身,独自一人径直地望太极殿走去,他穿过朱明‘门’、太阳‘门’,一步一步走向大桓的权力之巅,宽阔的广场,长长的石阶,他步伐千斤地朝着大殿迈去,此刻他终于意识到,他脚下踩着多少人的脊梁。这条路浇灌了多少人的鲜血……….

    当他踏上最后一个台阶,昂然立在太极殿前时,他望着那气势恢宏的殿宇微微发怔,十几年的朝思暮想。日日夜夜的步步为营,当今日的他‘摸’着太极殿上那高大宏伟的石柱时,‘摸’着的不是权力顶峰的荣耀,而是一寸寸孤寂与悲凉。

    三日后,萧墨珩带着秋林和覃信在钟山下一处低谷,赏着‘春’日最后的几株梅‘花’。

    这时。覃信正望着几朵峭立枝头的梅‘花’,见她‘花’瓣较小,‘花’丝较长,疎瘦有韵,那白皙的‘花’影在清风中昂然微笑,颇有几分清绝之趣。

    “陛下,这‘花’真美,这‘花’叫什么名呢?”覃信不由自主的赞道,

    闻言的秋林则向着身后的守园小吏问道:“此‘花’叫什么名?”

    “回大人,此‘花’是今年的新品,还未取名!”

    秋林与覃信对视了一眼,纷纷看向呆呆望着那朵梅‘花’的萧墨珩,萧墨珩俯身过去,闭着眼轻轻地闻着那朵梅‘花’的清香,‘花’香渗入他的五脏六腑,牵动着他每一根思念的神经。

    “江梅!”

    七日后,君山的晓月楼里,一屋子人围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百般宠溺。

    “容与,你说小公子像不像小姐?”素问望着那个咯吱咯吱笑得欢的小家伙,轻声问道,

    “嗯….这….应该像吧!”容与百般思索,最后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

    茹蕙闻言走了过来,朝着摇篮里的小儿人望了几眼,皱了皱眉,“可是我们不知道小姐小时候长得什么样呀?”

    众人纷纷明悟道:“也是哦!”

    九竹忽的飘出一句,“要是主事在,他肯定知道!”

    众人想起珞玢,不免又有些伤神,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带着沙哑而又沉稳的声音,“像她!”

    众人回头一看,便见羽扇纶巾的东方湛,步履淡然而来,众人纷纷欣喜不已,而云芷更是惊喜得差点掉下眼泪来,

    若云连忙跑过去道:“哎呀呀,先生你终于回来了,素问跟灵枢吵得不可开‘交’,两人抢着要做小公子的师傅呢!”

    东方湛闻言,笑了笑,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环视了一眼众人,见他们个个对那孩儿呵护备至,心头生出一丝欣慰之意,当他目光落在云芷身上时,有那么一瞬的凝滞,随即又被一脸淡笑盖了过去。

    突然,素问拍了拍脑‘门’,大叫一声:“哎呀!不好了,我的‘药’丸快制好了,我得去看看!”说罢他乘众人不备,伸手将那小婴儿抱起,便往自己的炉居跑去。

    “喂!”

    “喂!”

    众人惊叫不迭,九竹立马跟了上去,边跑边怒道:“你要是吓着了小公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而若云则急得跳了起来,“素问,我还没给小公子换‘尿’布呢!”

    她话音一落,一片哄然大笑,

    “哈哈…..”

    “哈哈……”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