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至少还有你

    上海的夜总是迷乱的，迷乱了这个城市里的男男女女，她的繁华，让人们无法自拔。灯红柳绿、酒醉金迷，似乎成了这一切的主旋律。如果说上海的白天是外表的喧嚣，那么上海的夜就是内敛的疯狂。白天的上海一切都是浮于表面，一目了然。夜晚的上海却像是披上了一层厚厚的外衣，外表平静，内里疯狂。

    这个城市的缩影会是什么样子的呢？一小撮小人物在最底层苦苦挣扎，抬头仰望头顶的天空，也许会想过去攀爬，但最后只能低下头、弯下腰、弓下背，简单地只想找个还算漂亮的媳妇，只想有个还算稳定的工作，只想不苦不累，不再被人踩踏；一大撮不上不下的小丑们在这夜色中群魔乱舞，该跋扈的跋扈，该嚣张的嚣张，醉生梦死，不人不鬼，完全的释放出了内心的狂野；还有那么几个站在金字塔的最高层的大人物们在那最高的天空俯视众生牛马，如视草芥、蝼蚁，心中不盈一物，就像再看一场了无生趣的戏剧，不哭不笑、不喜不悲。而今晚，似乎只有那么两个人，只是单纯的，为了快乐而快乐，为了对方而快乐，看到了对方的快乐而去快乐。也许简单，但却不平淡。

    一天的时间总是那样的匆忙，还没来得及让苏心雅去好好品味，就已经过去了一多半。女人的精力真是无穷的吗？就像男人的抽烟喝酒一样，女人的逛街何尝就不是一种宣泄呢？要么发泄出心中那不大不小的苦闷忧愁，要么宣泄出心中那不足为外人道的喜悦欢乐。小女人们的心思总是不能让大男人们了解的，似乎她们也不屑于让他们了解。所以奔波了一天的苏心雅绝对不会去向叶子表达什么，只是不知疲倦的拉着叶子四处乱逛。

    找了一家很温馨的小餐馆，两人吃着有点烛光晚餐意味的的晚餐。点的食物算不上太过奢华，普普通通，几样小菜做的倒是有点清新典雅。菜上来之后，苏心雅只顾着不断地给叶子夹菜，自己吃的倒不算太多，目光在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投注在叶子身上。累了一整天的叶子倒是没想太多，心里感动着苏心雅的体贴，嘴上却被饭啊菜的塞的满满的。

    晚餐并没有耗费两人太过漫长的时间。苏心雅拿出餐巾纸为叶子轻轻擦拭嘴角，似乎真的很像一个贤惠的妻子。叶子安静的看着苏心雅的动作，老老实实，像个孩子，眼中却满是柔情。一个女人，细腻到愿意在一点一滴的小事儿上关注着自己男人的一切，还不能说明一切吗？一个聪明的女人，一个笨笨的女人，聪明的去笨那么一回，也愿意去聪明的笨那么一世。

    吃过晚饭，苏心雅又拉着叶子匆匆的向着夜市赶去。在那里总是聚集着上海最底层的人们，也许有着各种小肚鸡肠，却没有太多的勾心斗角。有jian诈，也有淳朴。有蝇营狗苟，却不是纯粹的逐名逐利。有小偷小摸，却从来不会伤天害理。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悲哀，也有小人物的可爱。融入其中的两个人似乎也不需要去为材米油盐的生活太过纠结。只为了玩，只为了开心。

    匆匆的逛完了夜市，苏心雅又拉着有点气喘吁吁意味的叶子在车辆川流不息的道路上瞎逛，路上的路灯指引着一条通往未知的道路，可是对于两人来说，有着彼此的相伴，未知并不会可怕！然后看到了一个看起来还算不错的KTV，苏心雅就拉着叶子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

    苏心雅给两人要了一个小包，又要了一打啤酒，就把服务员打发走了。

    “我要唱歌！”苏心雅小脸红扑扑的，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就像一泓清泉，“我要给你唱歌！”

    叶子满脸微笑，注视着苏心雅，点了点头。

    “给我开一瓶啤酒！”苏心雅背着一双小手，弯下腰看着坐在座位上的叶子。

    “好！”叶子熟练地打开一瓶啤酒递给苏心雅，又为自己打开一瓶。

    两人轻碰一下，各自喝了一口。然后小妮子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快乐的去点歌了。

    随着音乐的奏响，大屏幕上闪现出了《至少还有你》的字样。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直到感觉你的皱纹，有了岁月的痕迹，直到肯定你是真的，直到失去力气，为了你，我愿意，动也不能动，也要看着你……”苏心雅注视着叶子，款款情深，目光迷离，清疏寂寥的声音缓缓从口中发出，仿若天籁。

    “我们好不容易，我们身不由已。我怕时间太快，不够将你看仔细；我怕时间太慢，日夜担心失去你。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就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歌曲已经结束，苏心雅眼角闪着泪光，痴迷的看着叶子，嘴里喃喃自语着，把刚才歌词里的这段话不断地重复着。

    叶子缓缓起身，走到苏心雅的身边，轻轻的把她拥住，耳边还继续传来苏心雅的呢喃：“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就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

    叶子把头深深的埋在苏心雅的发间，听着她轻声的呢喃，闻着她发间的幽香，感觉着她身体的柔软，整个人都醉了。至少还有你，至少，这样就够了……

    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一首歌，唱出了整颗心……

    寥寥数语，道不尽的几多情深！其他的一切言语在这一刻似乎都显得那样苍白。爱的极致是什么？没有人会知道！但有些爱的表达，会让我们不由自主的去感动，然后在我们的记忆深处，留下厚重的一笔，感动着整颗心，温暖着整颗心。

    良久，苏心雅轻轻推开叶子，皱着可爱的琼鼻，道：“浪费了很多时间了呢！我还有好多歌没有唱给你听呢！”

    “不用！其实单单是这么一首歌已经够了！真的够了！”叶子注视着苏心雅，眼中满是柔情。

    “不够！永远不够！”苏心雅轻轻的跳开，然后再次跑去点歌。

    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苏心雅为叶子唱了很多歌，首首情深，首首动人。一打啤酒被两人平均喝掉，没有一丝偏颇。难得霸道了一回的苏心雅一边唱着歌一边喝着啤酒，就是不肯让叶子偷喝。直到最后，有点醉醺醺的苏心雅才满意的揉着小肚子，然后悲壮的跑去厕所大吐特吐去了。

    满眼关切、心疼的叶子在女厕所外面，急得团团转，大有不顾一切的冲进去的架势。

    良久，苏心雅才晃晃悠悠的从厕所里出来，笑着看着叶子，眼神没有太多的焦距。脸上一片酡红，不知是羞红还是醉红。

    “我们走吧！”苏心雅口中吐出含着酒气的醉人麝香，倚在叶子身上向外走去。

    外面的夜还是那样的迷人，月亮已经高挂，以那柔和的目光俯视着芸芸众生，温柔如水。一阵微风吹来，把苏心雅的酒意吹去了不少。轻轻挽着叶子的手臂，苏心雅把头倚在叶子的肩窝。两人缓缓而行，似要天荒地老。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心雅才拉着叶子停了下来，然后走到他的面前，张开手臂把他拥住，用蚊蚋般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我们去旅店吧……”

    这一刻，似乎轮到没喝多少酒的叶子醉了，浑浑噩噩。这，是不是意味着一份只可意会的暗示呢？